趁着所有人都没反过来的时候,常宇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
将全身的真气都凝聚在拳头上,下一刻,狂暴的劲风卷起,连时间仿佛都静止在了当下这一刻。
炫目的火花在极速的碰撞中跳动,常宇一拳打飞了黑袍人甲的手枪,并发出了一连串的金属交击声。
常宇的拳头在真气的加持下坚硬的有如钢铁,威严雄厚的战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气势磅礴。
一时间,赵大生和旗袍美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眼前的常宇不再是人,而是从天而降的天神。
“啊啊啊啊啊!”
黑袍人甲这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方才持枪的手,他持枪的那只手已经在巨大的力道下产生了不自然的弯曲。
显然,常宇刚刚那一下重击已经把他的手打折了。
良机在前,赵大生一把就扯住了旗袍美女的手腕,把她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脱离了黑袍人甲的掌控。
而常宇则是面容冷峻的一步步走向身躯弓成一团的黑袍人甲。
没有了枪的黑袍人甲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常宇只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踢倒在地。
腹部遭到重创,黑袍人甲口中呕吐不知,没一会儿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好了,事情都解决了!”
常宇转过头望向神情紧张的赵大生和旗袍美女二人,竟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
“真....真是太谢谢您了,常宇大哥。”旗袍美女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被常宇身上凌冽的气场给吓得。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年轻可是刚刚挑翻了两个持枪的歹徒啊,还是一点都没手软的那种。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善后的事情我会负责处理的。”常宇深吸了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保证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大约15分钟后,一辆中型的军用货车和一辆越野车相继停在了赵大生的别墅前。
小李同志带着大队人马从车上跳了下来,风风火火的敲响了赵大生的房门。
下一刻,门开了,常宇那略有些苍白的面孔出现在了一众人的面前。
“哦,是小李来了呀。”常宇拍了拍小李同志的肩膀,却牵动了肩膀的伤势,疼的他呲牙咧嘴。
“首长,您受伤了。”小李同志一眼就看到了常宇被鲜血染红的肩膀,关切道。
“挨了一枪,没什么大碍。”常宇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了,表现的很淡定。
“正好我们这次过来带了随行的军医,就让他帮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说完,也不待常宇同意,小李同志随手叫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吩咐道:“首长这边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李哥。”军医拎着一只白色的铁皮箱,走到了常宇的身边。
他先是用剪子细心的将常宇肩膀上的衣物剪开,因为鲜血浸染的关系,衣物已经紧紧的粘在了他的皮肤上,那军医处理了好半天才将常宇肩膀上的衣物给剪开。
“您的伤势并不严重,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因为伤口面积较大的缘故,我得为您缝上几针。”
军医只看了一眼常宇的伤势,就大致明白了他当下的情况。
“那就缝吧。”常宇自无不可的应了一句。
“在那之前,我需要用酒精处理一下您的伤口,以防感染。”军医拿出了一只棕色的玻璃瓶,上面写着医用酒精四个大字,“这个过程可能有些疼痛,还请您忍受一下。”
他将玻璃瓶上的瓶塞拔下,将里面的酒精一口气的倒在了常宇肩膀的伤口上。
瞬时间,黑红色的污血就顺着常宇的肩膀缓缓滑落,流的他满身都是。
“嘶!”
常宇倒吸一口冷气,只觉自己的肩膀火辣辣的疼,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落。
酒精这东西虽然杀毒效果很好,但刺激性也比较强,血淋淋的伤口一旦淋上了它,那滋味儿,啧啧....老酸爽了。
常宇疼的脸都快扭曲了,可嘴里硬是没喊一声疼,他只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持着。
军医将常宇的表现放在眼里,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了敬佩和赞许的目光。
常宇首长....是条汉子!
做大夫这一行的,见多了只要一受点伤就开始鬼哭狼嚎的货色,像常宇这么能忍的毕竟还是少数。
其实常宇也疼的要命,他也很想放开喉咙大声的哀嚎几下。
可问题是.....这屋里一群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尤其是赵大生和小李同志还是他的熟人,常宇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张嘴叫唤,主要是太丢人了。
他可不想第二天,某常姓调查员娇里娇气,受了点伤就鬼哭狼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灾调局。
要真是那样,他还不如刚才就直接被那两个黑袍人给一枪打死得了。
真丢不起那人!
“首长,咱们这次出来的匆忙没能带上麻醉剂,只能给您无麻醉缝针了,等会您可要忍着点。”那军医取出一副针线,对常宇说道。
“你就放心大胆的来吧,今天我要是叫唤一下,我就不姓常!”常宇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架势,眼神正视前方,看都不看那针线一眼。
他的这副姿态放在军医的眼里,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钢铁硬汉,还是那种不畏伤痛,意志顽强的钢铁硬汉。
这不,马上就要无麻醉缝针了,寻常的人一听这个,光是听着都要吓个半死了。
可这位倒好,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一会儿挨针扎的不是他自个儿,而是别人似的。
其实这军医是又误会常宇了,常宇那不是不害怕被针扎,也不是不害怕疼。
他那只是单纯的....晕针而已。
眼光目不斜视是因为不敢看军医手里的缝合针,那玩意他打小就害怕。
军医利落的下针了,他的手很稳,动作也很老练,显然是个有着多年缝合经验的老军医了。
“呃....”钻心的疼痛从肩膀上传来,常宇当即闷哼一声。
远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痛意让常宇紧咬牙关,双拳下意识的用力握紧,青筋直露。
“首长,咬着这个吧,能让您好受点。”
小李同志担心常宇咬到舌头,便拿起一个洁白的毛巾,塞进了常宇的嘴里。
缝合的时间并不长,可常宇却有一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那是有人在用钢针在他身上戳来戳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用钝刀子割他的肉,一点点的,缓慢的磨砺着他的意志。
终于,军医为常宇处理好了伤口,原本还流着血的伤口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蜿蜒丑陋的“蜈蚣”。
而常宇这边早已被冷汗湿透了全身,就像是刚刚被人从水里给捞出来一样。
被他咬在嘴里的那条白毛巾,已经被他尖锐的虎齿给咬出了破洞。
可以想象,这个少年刚刚经历过多么难以忍受的痛楚。
而整个过程中,常宇愣是忍住了这铺天盖地的疼痛,没有发出半声哀嚎或是痛呼。
于是,在小李同志和军医的眼里,常宇就成了身残志坚的典范。
军医手脚麻利的帮他敷好了药,并用绷带给包扎好。
整个过程常宇一声不吭,尽显硬汉本色。
这下卡捷琳娜要是听说了我如此坚强的光辉事迹,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常宇心说。
“首长,这两位怎么办?”小李同志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两个黑袍人,向常宇请示。
“这俩人中有一个受伤很严重,刚才下手太重,没掌握好力道。”常宇将眼神望向流了一大摊血的那位仁兄,心情五味杂陈,“注意点,别让他们死了,我还指望从他们嘴里套出点情报来呢。”
这是常宇第一次直接和人类交手。
以往,他的对手都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灾厄,属于非人类的范畴,就算打死了打伤了,常宇也很难对灾厄生起同情的心思。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的对手不是灾厄,而是活生生的人。
一想到这里,常宇的心里就开始难过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这不怨您。”小李同志安慰常宇,“当时他们手上拿着枪,您必须第一时间确保自己的安全。”
“或许吧。”常宇感叹了一句,“我突然有一种预感,以后这种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有些人的存在,甚至比那些灾厄还可恶,他们做的事,比灾厄还像灾厄。
这个世界上,作恶的不仅仅只有灾厄,还有人类。
很多时候,他们的敌人未必就只有灾厄,也还有那些恶人。
“想从我的嘴里套话?绝对不可能!”
忽然,黑袍人乙疯狂的大笑一声,声音嘶哑难听,像是野兽的嘶鸣。
他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狠狠一咬牙,瞬时间,一阵轻微的破裂声在他的口中响起。
“不好,他要自杀!”
经验丰富的小李同志脸色大变,猛的向黑袍人乙扑去。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此时的黑袍人乙早已咬破了镶嵌在牙齿中的毒包,满脸漆黑的瘫倒在地。
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散发着腥臭甜腻的难闻气味。
“是毒药,很多特工都喜欢把这种毒药镶嵌在牙齿里。”小李同志表情难看的向常宇解释。
“一但他们落入敌人的手中,就会咬破镶嵌在牙齿里的毒药自杀,防止自己将组织里的秘密透露出去。”
“得!又是一个被洗脑洗傻了的傻缺。”常宇用干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一脸的惋惜。
黑袍人乙本来是可以活下去的,可是这黑袍人不知抽了什么风,好好的小命不要了,非要学人家电影里的007,二话不说就自杀了,你说这事儿闹得。
“你们几个,把这具尸体带走吧。”常宇他坐镇全局,指挥着面前的一众后勤员做事。
“还有这个家伙,他还喘着气呢,你们把他带回局里,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东西。”
随着常宇一声令下,一众后勤员当即行动起来。
他们先是拿出一个黑色的裹尸袋将那个已经挂掉的仁兄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搬运到货车的后厢上。
随后七手八脚的把那位昏倒在地的倒霉蛋抬了起来,塞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上,整个过程只用了不超过五分钟的时间,业务那叫一个熟练。
“首长,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医院那边有止痛药,能让您好受一些。”小李同志终归还是关心常宇的。
“还是算了,我走了谁来保护赵大生?”虽然很想去医院感受下vip中p的待遇,可他常某人的心里终归还是惦记着任务的。
卡捷琳娜给他的任务是寸步不离的保护赵大生,那他就必须得做到寸步不离才行。
这无关他和卡捷琳娜之间的男女私情,只是一个灾调局调查员基本的职业素质。
“那您保重吧。”在知晓了常宇心意后,小李同志便沉重的告别了常宇。
时间紧迫,他们还需要带着这两位黑袍仁兄回局里交差。
战斗小组有战斗小组的任务,后勤小组也有后勤小组的工作。
不管缺少了哪一部分,灾调局都是不完整的。
在离开这里之前,小李同志他们又一次例行公事的带走了旗袍美女。
等待着旗袍美女的,不仅仅只是时间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还有一大摞的....保密协议。
这个本应该在最天真烂漫的年纪里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女孩,时至今日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国家机器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