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徐子弘当着青鹤白鹿的面,取出面具戴上的时候,何从军原本有些麻木的眼仁中,忽然闪过精光,并与白鹿对视了一眼:果然如此!居然如此!
原来那野狼,确实是徐子弘本人。其实早该想到的,哪有那么巧,有两位化劲大宗师,同时会与这么一个小拳馆有关联呢?化劲大宗师是万里挑一的,又不是超市的大白菜。
怪只怪徐子弘自从他俩来了以后,从未显露过鹰爪功,而一直以金台拳示人,所以两人尽管是老江湖,也没有多想。
“徐……不,野狼,那个,谁先动手?”白鹿看着银色的野狼面具,好像又想到了那次武当之行,不由得心中一凛。
“青鹤去吧,他快突破了,让他练练胆子。”徐子弘的耳力很好,他好像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这赵均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敢动枪?
三人迅速在聚光灯下消失,各自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半分钟后,八九个人,手中拿着各式武器:棒球棒、铁棍、砍刀,从东边的一个集装箱后面转了出来。
“小心点,他们有一支枪。”徐子弘定睛一看,那枪手并未露头,于是对着耳麦说道。
“明白!”青鹤一听,反而更兴奋了。枪啊!以前在国外经常遇到,现在不常遇到了,倒有些想念。
他先是将外套脱下,然后团成一团,从一个角落里,往外狠狠一扔。
“砰!”一声枪响,那枪手枪法也不咋地,没打中散开的衣服,打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水泥石屑。
“枪手在十点钟方向~!”听到这枪声的一刹那,徐子弘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何从军耳麦里传来提醒。
“知道。”青鹤这时候恢复了他的喋血本性,从外套飞出的另一端集装箱背后闪出。
之前那八九个拿冷兵器的,正准备上前查看那件外套,没想到身后多出一人来。
“啊!”落在最后的那人,中了何从军一记宗鹤拳的暗劲,登时感觉像被一柄重锤,在背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痛的大喊,随后一口气提不上来,竟是晕倒在地。
“在后面!”领头的那个人反应最快,迅速转身,喊道。
而这时候,何从军已经如同虎入羊群,宗鹤拳三战,在这狭小的集装箱摆出的通道内,甚是好用。
打人如拨草!
只见他左右开弓,脚下犹如踩着仙鹤踩着莲花一般,轻盈地在人群缝隙之中前进,每进一步,便有一人倒下。对手的武器还没落下,他的重拳像火炮一样就到了,即将到达化劲的老牌暗劲宗师,这拳,哪里是赵均请的这群三脚猫的保安队吃得消的?
三秒过后,九个人只剩下了领头那个拿棒球棒的了。
这人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精壮青年,他咽了口口水,将球棒拿布条缠在手里,狠狠地拉紧,然后扯着嗓子喊:“二狗!你怎么还不开枪!”
似乎是回应他似的,咣的一声,他们身旁的一个集装箱侧面,被打出了一个洞。
吓!
那小胡子腿一哆嗦。这也太近了!刚才要是开枪的话,估计对面这个怪人没打中,自己人要先死一大半。
“二狗!记得给我报仇!”说完这句,他呜啦啦地喊着,高举球棒,就对着青鹤面具怪人,冲了过去。
青鹤则是后发先至,依旧是稳妥的三战步法,迅速近身,然后下蹲,往右侧一闪,身体一个横摆,躲过了对方的劈砸,然后两手这么拦腰一抱,仿佛铁箍一般,紧紧地束住了对方的腰,然后一发力!
“呃呃呃!”小胡子这时感觉浑身一麻,两条胳膊像是通了电一般,再也举不起球棒,咣当一声,球棒掉在了地上。
这一招,类似蟒蛇缠住猎物,是学自巴西柔术的东西,何从军很少用,因为一般的练家子,一尺之内是禁区,轻易不会让人近身。而这小胡子不过是练了几年健身,加上街头打架比较狠而已。
对于青鹤这招,根本就没有防备,很快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这也是青鹤的目的。他在赌,赌那个枪手,不敢开枪打这个领头的人。
就这样,青鹤单手抓着小胡子的身体,把后者像盾牌一样举起,自己则学仙鹤睡觉一般,缩着身子,把自己蜷成一团,躲在小胡子背后。
刚才那一枪的弹道,他已经看清了,配合之前听到的枪响,他已经大致知道了枪手的距离。
那黑暗中的枪手果然犹豫了,迟迟未发一枪。场上一片寂静,只有那几个小弟哎哟哎哟的哀嚎。
“走你!”何从军现在身上只有一件背心,并不是防弹的,所以他不会选择硬拼,而是单手将那小胡子一甩,直接往一处最有可能藏着枪手的地方扔过去。
“啊呀呀!”在空中,小胡子突然醒转,发现自己在做自由落体,于是手忙脚乱,调整好姿势,像一只猫一样,四脚落地。
“咚!”这里横七竖八地堆了一些麻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起来像是面粉或水泥,足足又五六十袋之多,围起来,倒像是以前抗战片里常见的一个小堡垒。
但堡垒里面,枪手不见了!
“咦?”何从军没发现枪手,脑后却心生警兆,不好!
他立刻全力下蹲,然后纵身一跃,直接往那堡垒里跳去。
但还是晚了一些,他的背后,被一柄长剑的剑尖,撕开了一条大口子,索性逃的快,伤口不深,只是背心已经被划断了,一些鲜血从背上淌下。
“小心!”白鹿出言提醒,但为时已晚。
月光下,只见一个人,身材修长,背后绑着一架步枪,看起来像ak47,而手中,却握着一柄雪亮的长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那幽幽的冷光,和滴落的鲜血,却在向所有人表明:这个枪手,不简单!
徐子弘与白鹿的惊讶,不必何从军少。原来那蹩脚枪手,剑术水平却如此之高?
刚才偷袭何从军那一剑,简直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直到剑尖触及肌体,久经考验的何从军才感知到一丝杀气,如果不是动作快,他很确信,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成为两半了。
“二狗子,你他娘的又装x!”痛的晕过去的小胡子在昏迷前,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