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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1 / 1)

二十八号这早,班曦罢了朝,沐浴焚香,到千秋阁陪沈知行。

然而她手持香,跪在蒲团上,心中想的却是宫里的那个活人。

班曦皱着眉,闭着眼,逼迫自己专心

为何……会这么牵挂他?

还未把香放入香炉,茶青方就走进来,轻声报说:“沈知意病了,在冰湖旁祭奠沈帝君时,昏了过去,我已命人将他送回住处,并请了太医去看,目前尚未转醒。”

班曦手上香一抖,香灰落在手背上,灼了下。

“……他倒是会病。”

茶青方似有话说,但还是告退了。

不久之后,长沁匆匆跑来,擦着茶青方的肩膀进了殿,慌张道:“奴才扰了陛下敬香,先给陛下赔罪……只是陛下,沈二公子情况危急,药石不进,昏迷不醒……”

“什么病,这么凶?”班曦心中发慌。

沈知行,是不是在责怪她,没能善待他的弟弟?

长沁说道:“是司礼监的宫侍,拿皇上的旨意压沈二公子,天不亮就让二公子跪到冰湖岸边,还私自动刑,二公子昏过去后,那宫侍也没放过,上了刑架,绑了二公子,后来二公子不省人事,冰水也泼不醒,那宫侍才慌了神……”

“大胆!”班曦眼睛血红,厉声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在朕眼皮子底下动刑?!今日是什么日子,也敢行这等秽事,还敢责打他?!!”

长沁这才擦了额头上的汗。

“太医呢?太医去了没?茶青方!给我进来!”

茶青方脚步稳健,进来一抱拳,也不慌张,说道:“太医院去了三个,都在全力医治,都是一些皮肉伤,也不是要害,应无大碍,只等人醒来服了药就好。”

“那宫侍!”班曦刚说三个字,茶青方已接了过去。

“回陛下,那宫侍平日里与沈知意有些过节,说是不满沈知意目中无人苛待下人,认为既然沈帝君是因沈知意殒命,沈帝君忌日,责打沈知意在情理之中,可他不知沈知意久病缠身,下手没轻重……”

“他放肆!他认为?他是谁?也敢在朕的宫里责打朕的人,打昏知行的亲弟弟!”班曦头都要炸了。

“陛下消消气。”茶青方过去扶住她,低声说,“臣暂时将他关进了刑室,等沈知意醒了,臣会调查此事,问明缘由,问过沈知意的意思,再行定罪降罚。”

班曦心乱如麻,想去看看他,却又看着沈知行的牌位,犹豫了。

思来想去,她出不去这千秋阁,刚还与沈知行说,自己一辈子都会将他记在心上,在她心里,他仍是唯一,她不会爱上旁人,要是这个时候丢下他,去关怀沈知意……

班曦无奈,指着长沁:“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去看着你主子,他醒了就给朕说!”

长沁匆匆跑下千阶,心里吁了口气。

他怕是已经得罪了茶青方,但他清楚,这昭阳宫,现在无论是谁的风头盛,他只需牢牢跟着皇上的心思来做事就绝对没错。

他看得出来,今日这事,若是没有茶青方默许,那小小的司礼监宫奴没这么大胆子敢对沈知意动刑。

“赌了。”他不知道到底是茶青方能赢,还是他能笑到最后,但他愿意赌一赌前程。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明目张胆与茶青方摆擂台,他的话,也有没说的部分。主要也是考虑到,沈知意的身体,不知能不能撑得过去,因而他没敢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到时候,也需见机行事。若是皇帝真的离不开冷宫里的那位,他再亲自去伺候起居,也不晚。

平日里,就当积善行德,他观沈知意现在的样子,多半是会感激他次次雪中送炭行为的,以后沈知意真的取代沈帝君后,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长沁一口气跑到浣衣局,问了人,说太医们刚走,沈知意服了药,先已转危为安。

长沁推门进去,见沈知意裹在棉被中,青丝干枯凌乱,眼睛深陷,发白的嘴唇上布满了裂开的血口,而脸颊上脖子上,都有细线般的血痕。

长沁掀开被角大概看了眼,见他身上衣裳未换,青青红红伤了满身,左腿膝盖处还裹着层层带血的绷带,愣了愣,连忙又把被子盖好,念了句愿天仁慈。

这也太惨了些。

长沁叹了口气,差点都动摇了刚刚的决心,想要现在就请班曦把他调到沈知意身旁贴身伺候。

可这个时候同情是不行的,要陪他在这里吃苦,怕是早晚都要被人暗中下绊子,班曦现在心中有他,自然无人敢大动沈知意,但肯定会拿身边人开刀。

不过,想到这里,长沁又奇怪起来。

茶青方看起来,并不是想要沈知意的命,但也并不想让他好过,难道茶都尉的本意,只是想让他吃苦头吗?

长沁关上门,跟浣衣局的掌事透了风,又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今日司礼监的那个小仆不懂规矩,也看不懂皇上的脸色,这么个大日子,却对沈帝君的弟弟动手……他是害沈帝君仙去的罪人,但也是沈帝君的弟弟,何况还服侍过皇上,皇上不愿宠他是真,可真要不得宠,哪会让他活着?”

“我怎会不明白?”掌事也是一脸苦笑,“我们浣衣局得罪了司礼监,是请来了一尊神,哪敢让他做事?何况他来这些天,有大半时候都是病着的,就没出过屋,长沁大人与其给我们提点,不如去那太医院打点打点,我们也求神求天,别让这祖宗在我们浣衣局出事便好。”

长沁:“也是。”

晚上,沈知意醒了过来,忍着膝痛,起身用了饭,潦草几口,便又躺回床上睡了。

长沁放下心,去给班曦汇报情况。

班曦人在大殿,正听从云州回京的苏向玉与她说云州的情况。

长沁进来,垂首道:“陛下,沈二公子醒了,晚间的时候用了少许饭,睡下了,太医说已无碍,只是一处膝盖跪得太久,伤到了,需要静养到开春才能好。”

班曦安下心,让长沁对此事上点心,又与苏向玉交谈。

“那人呢?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外殿侯着,从未面过圣。”苏向玉道,“那小厮以前是沈府后厨的帮工,性子温吞做事踏实,所以二哥到稷山养病前,舅舅把这小厮指给了二哥。那小厮籍贯就是云州的,茶都尉把二哥带回宫中后,那小厮得了沈府的恩准,就回了老家。这次我是从鹤城把他寻到的,问了,他说愿意随我进宫面圣,继续伺候二哥。”

班曦:“让他进来。”

银钱扭扭捏捏进来,不敢抬头。

班曦:“直起身来,跟朕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沈知意在稷山时,就是你伺候的?”

银钱抬起头直勾勾看向班曦,之后回过神,赶忙又低下头,回道:“小民从前在沈府时,叫冬阳,后来跟着公子去了稷山,公子说,稷山常年落雪,叫冬阳冷得慌,所以给小民改了名字,叫银钱。”

班曦微微笑了笑。

偷偷看她的银钱红了脸,说道:“小民从来没见过皇上,今天见了……真、真好看!”

班曦微微惊讶,指着他对苏向玉说:“他倒是比沈知意会说话!”

“是个伶俐的。”苏向玉也笑,“姐姐不知,回来的路上,臣妹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你伺候沈知意多年,可了解他的为人?”

“小民在府中时,未曾见过公子,后来府中出事,大人遣走了大公子院子里的仆从,又打发走了二公子院子里的仆从,小民因是云州籍,故而大人找来小民,要小民跟随公子去稷山清修。小民伺候公子近十年,公子这些年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静心修行,一心向善。”

班曦脸色稍微好了些。

苏向玉:“虽未给皇上查出皇上想要的结果,但臣妹认为,只要二哥能够弃恶扬善,从此改邪归正,也算是一件幸事。”

班曦淡淡点头,说道:“向玉,辛苦。”

“都是应该的。”苏向玉知道,班曦虽然不满意这个结果,却也接受了。

自己这个差事,办的无功无过,也算平安渡过。

班曦叫来茶青方:“青方,把他带下去,让他到沈知意身边伺候吧,他身边也该多个人伺候了。”

茶青方应下,抬头看向银钱。

银钱盯着他的面具看,知道他是之前带走沈知意的那个面具男人,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茶青方才不亲自带着他去见沈知意,而是把他交给宫人。

银钱抱着小包袱,跟随着引路人七拐八拐,拐到了浣衣局。

“这位大哥!”银钱说话带着云州的口音,软糯糯的,吐字也不太清晰,“你是要带我去哪?我们没有走错吗?”

“沈知意啊。”带路的宫人说,“就在这里,我没领错路。”

银钱一脸茫然。

引路人指着一排矮小的宫房,说道:“喏,最末那间,去吧。”

银钱犹犹豫豫过去,推开门,向里头望了一眼。

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银钱看见了躺在床上,憔悴到只剩一把骨头的沈知意。

“我的公子诶!!”银钱扔了包袱,慌忙进来,“我以为您到这宫里是来享福了,怎么……怎么是这副模样!”

他擦了眼泪,手脚麻利地先把屋子给打理了,洗洗涮涮,把火炉上的药盛上,转头又出去取柴火。

宫人斜着眼问他是谁用。

银钱叉腰道:“呸!你们一个个的,端给谁看?我可不吃这一套!我家公子王府出身饱读诗书自然不会骂你们这群踩地捧高的玩意,我可不一样,你爷爷我可是个粗人!皇帝让苏将军大老远把爷爷我从云州接来伺候公子的,想拿捏我?也得先掂掂你们自个儿的贱命命几斤几两!少给我废话,识相的快把炭给我送来!少让爷爷我费那点唾沫来骂你们这群命不值钱的玩意!”

他早在稷山那乡野之地练出了泼夫架势,沈知意看的书多了,从不会骂人,他可不一样,沈知意骂不出的,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骂的出。

过不久,沈知意的屋里就暖了起来。

他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听见了银钱的声音。

“公子!我可见着您了!”

沈知意茫然片刻,哑着嗓子自语道:“银钱……这是……哪?”

他,是做了场梦吗?

梦醒,他还在稷山,昭阳宫的一切,包括班曦,皆是梦境。

银钱坐过来,一勺一勺喂他药:“这是宫里头,公子,我以为您来宫里是做帝君的……您怎么浑身都是伤啊?是谁打你了吗?皇上都不管的吗?”

沈知意吐了药,摇了摇头。

银钱早习惯了,又吹了药,送进了他口中,说道:“还有您这嗓子,怎么哑了?您这腿,怎么也伤了?”

沈知意愣愣盯着自己的伤腿,泪含在眼眶里,半晌,他笑了一声,又摇了摇头,低声道:“银钱,我好想回去……”

回稷山,离家千里,孤身一人,就这样在那荒山上,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来了。

还没更新吗,着急?(今天有点事,也没来得及请假)

我以为养肥了,其实还是不够啊。进度条快点,我要看大型翻车现场(快来了)

今天太晚了,骚话明天再想(哈哈哈哈原来骚话还用想?不应该张口就来吗?)

气死我了!!!!小可怜好惨(今天惨不惨呀?)

嘤嘤嘤可怜的小手(?),可怜的头发……虐虐更健康,但之后记得狂发糖啊(没问题!)

班曦这憨憨叫知行跪一天?!(班曦:我可没说!)

我不管,百万你后期一定要虐回班曦,不然……不然我就小拳拳捶你胸口(傲娇脸)(百万不存在胸口和良心这个东西!)

想起断案太子的失忆梗(这位是从断案过来的老朋友了)

虽然心疼知行,但是不妨碍我爱看虐男主的文,哈哈,一直没找到几本合适的文,这本很喜欢了,给百万比小心心(比个大心心)

会在这个时间段,一会又跳到那个时间段,这不是人格分裂症,这是时间错位症啊……(您是太医院上院的太医吧?哈哈哈哈)

我很想知道茶茶以后的结局是什么(一个字)

看得我头哐哐哐地往桌子上撞,行行你快点记起来啊啊啊啊啊渣渣曦你睁开你的小眼睛看看,那是谁!!!!(不要伤害你自己!)

行行记忆没有恢复的第n天,虐哭。(对,虐哭他!)

本来看到百万生气的亚子应该安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炸毛的百万咋这么可爱呢~~~想rua!(不然rua!!炸毛rua等着挨挠吧!)

现在每天看完一章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小可怜离苦尽甘来又近了一章!茶茶你离死也近了一章啊啊啊!(你的方法是对的,望广大姐妹学习借鉴)

男主也太惨了吧……………………作者真的是后妈天呐放过他吧我好心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妈岂能轻易放过!)

女主快擦亮眼睛认出你的心上人吧(班曦:等着,我正在擦)

等等,还有这些拼命伤害男主的人,比如青方之类的知行有恩的人,以后知道了他们一直伤害的人其实就是知行而非知意,他们还有脸吗,会不会内疚得活不下去,还是理直气壮不愿意相信,总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如果这样他们是真的恶心了(是的)

我以为茶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想到对即使是没伤害过他的沈知行也要下狠手吗!这个变态茶(茶茶是真的变态)

铁憨憨女主,连茶茶都怀疑男主身份了,她还在犹豫不决半信半疑呢!如果茶茶先发现了真相,他会为了能让自己上位继续使坏作死吗?(当然会)

今天行行恢复记忆了吗?没有(我就看看你还能打卡几天)

听说有人刷负?那我可不干了。收好今天的口水来拥抱百万(然后在我的怀里蹭干净口水?)

太虐了,受不了了(加油啊!!离胜利不远了)

我这儿降温了,看到泼水剧情,窝在床上把被子裹上了(天冷注意保暖)

浣衣局都去了,宗人府还会远吗(哈哈哈哈哈深谙虐文套路啊)

嗷卡的一手好文(我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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