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谁？”昂爸接起电话下意识地说道。
从电话对面得到的答复后，昂爸表情立刻变的认真起来，“嗯，是我在卖，我这里有很多没错，对，什么时候都有货，晚上送过去都行。”
“那好，我们明天早上见。”几番交流后，昂爸挂断了电话。
停好三轮车，放好钱后，昂爸一下子摊在了自己的家的沙发上。
这是第一次。
杨阳让昂爸第一次感觉到了钱这么好赚。
因为南方口罩不好卖，所以南方的口罩生产商，主营的都是外销。
南方才刚完全入冬，各个地方储备的口罩还没卖多少，本地基本上没有什么订单。
昂爸主动上门，节省了工厂的运输和人力的费用，所以产商倒是不介意多给他优惠几个百分点。
正常的批发价格是一块两毛一件，批发大于五百件，统一价格一块一毛。
按照杨阳的吩咐，昂爸去卫生所打听过，和产商签订合同的话，能一块一件拿到。
也就说是里面还有利润额度。
于是昂爸先试探性的出价8毛，气的对方当场想撵人。
但是听到昂爸至少要五千件，以后还会陆续进货，答应了先9毛钱批发给昂爸。
如果后续累计要货超过一万件，价格就降到8毛五分，但不包运。
因此昂爸和厂商签订了一份短期的合作合同。
一个口罩纯利润一块一毛，没有任何其他维护的费用，可以说已经接近盈利暴力行业了。
虽然以后做大肯定要交各种税，但现在昂爸只是倒卖，卖多少赚多少。
刚才另一个乡的老师已经给他打电话。
他们学校需要500个口罩，让昂爸一次性送过来。
昂爸抬眼看了一下这个没有女主人的家。
算不上破落，但是早已经没有家的温暖，唯有堆放在客厅里的一箱箱口罩，让他眼里看到新生活的希望。
与此同时，刚放下电话的刘老师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跑了一趟村子的卫生所，一问之下，口罩是还有半箱，但是对她来说完全不够。
下午的会议上，校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说是要给学生们发福利，体现学校的人文关怀，让她去给孩子们买一批口罩。
全校所有师生一人至少一个，买完直接财务报销。
买可以，报销没问题，问题是她去哪里买啊。
卫生所没有，她只能找人四处打听，哪里能买到大量的口罩。
结果从学校看门大爷那里打听到昂爸的事情。
虽然感觉有人居然专门卖口罩太巧了，但是花的不是她的钱。
于是她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对方，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对方愿意送，节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终于解决了这件事情，刘老师今天晚上也算是能睡的安稳一些了。
昂爸，坐在躺椅上小咪了一会儿，起来准备洗一个澡，去约短腿老师吃饭。
然而他刚站起，又一个段话打了过来。
这次昂爸有了准备，“喂，您好。”
十几分钟后。
最后挂掉电话，确定没有电话打过来以后，昂爸咽一下唾沫，擦了一下自己的冷汗。
整整九个电话，十里八乡的小学几乎全打电话过来了，连后天的送货行程都安排好了。
所有的口罩已经都被预定完，昂爸还开了几张口头支票给人家，准备送完后，连夜去进货。
啪！
“这不会是做梦吧。”昂爸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下，已经开始不相信眼前的现实。
杨阳是神仙吗？怎么会预料到口罩会在今年冬天火起来。
不行，明天天再忙也要找那孩子要一再照片，贴在家里，一天三炷香供起来。
杨阳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已经有人想祭拜自己。
对于几个学校抢购口罩的事情，他还茫然不知。
蝴蝶翅膀不停挥动，产生的气流已经初现锋芒。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杨阳为学校拿到奥数比赛全市第一开始。
奥数比赛不是体制内的考试，保密级别并不高。
当改卷老师改完杨阳的试卷以后，曾断言，只要杨阳参加明年三月份的省级小学奥数比赛，拿前三一点问题都没有，第一也不是不要可能。
这个评价一经流出，在市内的教育圈传的沸沸扬扬。
于是全市的校长和老师就坐不住了，只恨这样的孩子怎么不是自己学校的。
接下来问题来了，杨阳的学校教出一个杨阳，说不定就能教出第二个，其他学校，明年的生源一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在2002年，市里教育部已经下发规定，市内的孩子只能在户籍所在地完成九年义务教育。
但是小学这一块抓的不是很严，完全可以六年级前到别的学校读书，等六年级再转回自己所在的学校读书。
市里小学校长们怕啊，生源都跑了，他们的教育补贴缩水怎么办，师资力量上不行，难道还不会在别的放面上补救吗？
这次非典来的正是时候，虽然不能给学生们发药，，而发体温计，万一摔碎了，会让孩子们汞中毒，但发口罩没问题啊。
口罩及便宜又安全。
别的学校已经开始让学生买口罩了，你不买，那就是你们不关心孩子，只会动嘴皮子的假把式。
接完电话，昂爸等外面完全黑了，才离开门。
虽然口罩已经没了，但他还是要去找短腿老师吃饭。
因为短腿老师家是开小卖铺，家里有一辆小面包车。
那辆车用来送货，可比他的破三轮得劲多了。
到短腿老师家里，将他到附近的烧烤摊上。
两个人开始对吹啤酒，不谈正事，先聊聊当年。
等酒都喝的差不多了，昂爸开始向老师吐苦水：“还是兄弟你思想觉悟高，你看看当年嘲笑你去当老师的人，现在混的好的有几个，我自己更是没用，连孩子都教不好。”
老师拍拍昂爸的肩膀，“兄弟你也别想太多，日子总会好起来，就拿这次卖口罩来说，你是真撞大运了，绝对稳赚。”
“我知道，那个孩子，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傻乎乎的帮他做事。”昂爸酒精有几分上头后，自黑是张口就来。
“别说了，再干一杯，等学校要统一采购口罩的话，这肥差，我交给你，十几年前的兄弟，能见到的不多了，能帮一个是一个。”和昂爸吃饭，让老师自己也想起了那些青葱岁月。
一听到口罩，昂爸酒终于醒了几分，“对了，关于口罩的事情，我还是你帮忙。”
“嗯？”老师吞着啤酒，目光投向昂爸。
“将你家的面包车借开一个月，油费我自己掏，等一个月后还你的时候，给你加满油。”
“客气了，什么时候要用直接来找我就行了，一辆破车而已，说不定过几个月，几千块我就转手卖了，留着也没用。”老师醉红着脸，随意地晃晃手，完全没放在心上。
说着无意，听者有意。
自己家里的三轮肯定是不用的，等钱赚得差不多了，干脆买下这辆面包车。
也许这件事情可以和那孩子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