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林序坐在客栈大厅吃东西。
周围还有两三桌人,看衣着应该是过路商人。
“今天仁医馆的傅大夫就要被问斩了吧!”
这时,旁边桌子的谈话声传入耳中。
“是啊!可惜了,当初傅大夫可是救过我。”
“那时候我走镖,身中剧毒,走了十几个医馆都说等死。直到去了仁医馆,被傅大夫救回来。”
“说谁不是呢,傅大夫医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说他医死人,我是不信的。”
“没办法,寻常人也就罢了,这可是郡守的命令,谁敢乱来。”
“我听说傅大夫年轻时在宫里当过御医?”
“是有这么个传言,但听说他犯了什么事,被赶出了太医院,这才回到老家这开起医馆。”
“我还听说当今圣上小时候出生不顺利,差点死了。”
“是傅大夫以身试药,救了圣上的命,可惜他也因此落得终生残疾。”
“不会吧,傅大夫是残疾?”
“呵呵,每月中旬,仁医馆就会关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傅大夫每月中旬,就会承受一次噬骨穿心之痛。而且,别看傅大夫看起来年龄很大,其实他才四十多岁。”
“就是因替圣上试药,才一夜间苍老二十岁。”
林序端着茶的手不知觉停下,仔细听着他们说话。
他想了想,对着那两人道:“兄弟,刚才你们说这个傅大夫来自宫里,可有什么证据吗?”
隔壁两人转过头,看了眼林序,旋即看向他身后站着的两名鬼脸面具侍卫,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忌惮。
旋即笑着道:“呵呵,我们哪有什么证据,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我们吃饱了,这位兄弟,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他们便放下还未吃完的东西,急匆匆走了。
他们都是走江湖的老骨头了。
一眼就能看出这少年不简单。
对方询问傅大夫的事,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想活命最好别说那么多。
这些事是传言,不管真假,如果到处宣传,难保不会招惹杀身之祸。
林序慢慢吃着面,思索刚才这两人说的话。
他让人叫来穆九山。
“穆卿,你可认识傅海山?”
“傅海山?”穆九山一愣,旋即摇头道:“没听过。”
“他是太医院的。”林序想了想道。
穆九山陷入思索,旋即摇头道:“没听过,那时候我常年在外,太医院的人并不是很清楚。”
“是么?那你可听过朕刚出生时差点死了?”
“陛下洪福齐天,怎会死呢,可是谁在胡言乱语,老臣这就把他脑袋拧下来。”穆九山连忙说道。
“朕要听真话。”林序淡淡道。
穆九山脸色一变,犹豫片刻道:“那会老臣在边关,不过听军中将领说过,陛下是早产,刚出生的时候先天性气血不顺,很难活过一周。”
“后来听说是服用一种药才保住性命。”
林序眉头紧皱,沉声道:“那你可知道朕的生母?”
“陛下生母是津妃娘娘,在生您的时候后便难产死了。”
林序面无表情,这些话乍一听没什么,可正因如此,问题才太大了。
早产儿,先天性气血不顺,生母死了
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
不过话又说来,生在皇家,能顺利诞生都是一种福气。
“穆卿,你带人去一趟市集,我有事情问傅海山。算了,把在场所有的带回来吧。”
“是!”
实话实说,林序对自己身世不是特别在意,他是穿越而来。
对这个津妃娘娘,除了所谓的血缘关系,便再无其他交集。
之所以叫来傅海山,就是想确认一下。
毕竟,他可以不在意,但不能允许自己来历不明不白。
他只有当傀儡这段时间的记忆,自己刚出生到被扶持成傀儡,这中间是空白的。
直觉告诉他,这会成为扳倒薛荣的最大依仗。
先皇残暴,每天酒池肉林。
以薛荣的能力,想提前架空他再简单不过。
可他还是等到先皇驾崩后才开始染指皇权。
薛荣暗中培养护城军和银武卫,区区暗武卫,真的会让他忌惮?
换言之,如果他没有制衡暗武卫的能力,那后面又如何活捉他们的。
如果有,那他干嘛要拖到先皇驾崩。
唯一的解释是当时先皇手上还有其他底牌,这张底牌非常隐秘。
连暗武卫都不知道,但薛荣知道。
明安城市集。
大量百姓围在一起,他们中间,是搭建的一个台子。
上面正有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跪在那里,他身上充斥大量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流血。
旁边站着一名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上拿着明亮亮的砍刀。
四周站着上百名将士,让所有百姓望而生畏。
“老爷。”
“爹,爹”
“爷爷,爷爷”
“大哥..”
这时,几十人突然冲了出来,着急朝台上呼喊。
他们都是傅海山的家人。
“放肆!刑场之上,岂容尔等喧哗。速速退下,否则按同党论处。”
几名将士拔出武器对准他们。
傅海山家人立即惊恐停下,但目光还是盯着台上人影。
傅海山睁开满是血污的眼睛,看了眼自己家人,旋即看向台上人影:“希望你遵守承诺。”
台上坐着一个胖子,体型最起码有200斤,小眼睛。
此人便是安郡郡守刘滔行。
刘滔行没有回话,静静等待行刑时间。
周围百姓见此纷纷叹息议论。
“傅大夫可惜了,他可是治过我好几次呢。”
“是啊,傅大夫是出了名的神医,而且对我们这些老百姓很好,从不乱收费。”
“谁说不是呢,我女儿高烧十几天,去了很多地方,花了很多冤枉钱,最后在傅大夫手中,几贴药就治好了,才花了十几文。”
“要说傅大夫医死人,我是不信的,奈何我们人微言轻,根本说不上话。”
“唉,也不知道傅大夫如何惹上了郡守,非揪着他不放。”
“行刑时间快到了。”
不知道谁惊呼一声,所有人脸色剧变。
果不其然,台上的刘滔行缓缓拿起号令,刚要下达行刑命令,一道怒喝声突然响起。
“狗官,放开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