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放下筷子,认真地解释道:“据钱盛华交代,他自小就在外读书,在家的时间很少,再加上他这几年都在日本留学,这才刚回到金陵!”
“而他回到金陵后,整天吃喝玩乐,连笔杆子都没没摸过几次。”
“这种情况下,金陵应该很有少有人了解他,更别提了解他的笔迹。”
“所以,能熟知他的写字习惯,还能模仿,或者拿到他的笔迹找人模仿,应该是他身边的人!”
秦牧说罢,又道:“当然,目前说的这些都只是我们推测出来的可能性,并不是一定。”
陈飞宇疑惑道:“如果说这份威胁信是钱盛华写的,我还能想通,毕竟他有可能是为了争夺家产或者兴盛洋行的控制权。”
“可如果是钱兴华,我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毕竟现在兴盛洋行都是他说了算的,他有必要写这种威胁信吗?”
秦牧叹了口气,道:“是啊,但查案子有时候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设想出各种可能,然后一条条去查验证实!”
“所以,飞宇,接下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一面继续审讯钱盛文,另一面,咱们就要正式对管家老岑,还有钱家大公子钱兴华进行调查!”
陈飞宇点点头,道:“审讯钱盛文好说,可是目前线索实在太少了,我们该怎么查钱兴华和那管家呢?”
“要不我们直接把他们抓过来,挨个审讯,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秦牧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军事情报处有这样的权力,但与钱盛华这种纨绔不同,钱文礼是个爱国教授,又是个爱国商人。
而且,不管那封威胁信最后是不是钱兴华干的,但仅从目前调查的资料上看来,钱兴华也是个不错的爱国商人,对他用这样的手段,秦牧多少有些不忍。
于是说道:“先对他们二人进行严密监视,如果发现任何异常,再逮捕审讯吧!”
陈飞宇点点头,又点了一碗馄饨,这已经是他的第四碗了。
今天忙了一整天,他连午饭都没吃。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组长,飞宇,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宇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桌边点了一碗馄饨。
边吃边笑问道:“组长,飞宇,你们那个密室杀人案调查地怎么样?抓到背后的鬼子特务没有?”
陈飞宇没好气地白了眼张宇:“怎么,张组长那边有好消息?”
张宇笑道:“那是自然,经过我一整天坚持不懈的审讯,已经撬开了其中一个人的嘴,他已经老老实实交代了!”
“哦?什么情况?”陈飞宇顿时来了兴致,甚至比调查密室杀人案还要激动。
“不告诉你,反正你们就等着吧,过不了几天,我就给你们把鬼子特务抓回来,哈哈……”张宇说着,又埋头吃了起来。
“切!”陈飞宇啐了一口,“别得意,我告诉你,我们这个案子也快了!”
“是吗,那我们就比比到底谁先抓到背后的鬼子特务?”张宇笑道。
陈飞宇愣了愣,一脸不爽地说道:“比就比!”
张宇笑道:“既然要比,总得有点赌注吧!”
“就赌一顿大餐,输的人请全组吃大餐,怎么样?”张宇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陈飞宇顿时愣住了,他之所以同意打赌,也只是出于男人的好胜心。
可张宇那家伙竟然把请全组人吃大餐当做赌注,这得花多少钱,他可舍不得。
更重要的是,他都不知道这起命案的背后到底有没有鬼子特务!
也许是看出了陈飞宇的囧状,秦牧笑道:“好,赌就赌,我替飞宇应下了,输的人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张宇一听顿时兴奋了,道:“好,那我就替兄弟们先谢过飞宇了,哈哈……”
陈飞宇一怔,欲哭无泪的看向秦牧:“组、组长,我、我们……”
秦牧笑道:“无妨,不服就干,怕啥!”
说着,将陈飞宇拉到一边。
张宇看了一眼,见二人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也没太在意,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然而,等他吃完,秦牧和陈飞宇竟都消失了。
店家此时也走了过来:“客官,总共七碗馄饨,您是要再来一碗,还是现在就结账……”
“七、七碗?”
看着桌上的空碗,张宇傻了。
“不是,我才吃了一碗,怎么就都算在我头上了……”
另一边。
秦牧和陈飞宇正在往军事情报处走着。
“放心吧,飞宇,如果你输了,我替你请全组兄弟!”秦牧笑着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种竞赛的感觉,这才是兄弟之间该有的样子。
然而,二人刚走到军事情报处门口。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秦、秦组长……”
二人循声看去,竟然是钱府的管家老岑。
秦牧皱了皱眉,走到他面前,问道:“岑管家,你这是……”
管家看了看秦牧,又看了看陈飞宇,颇有些欲言又止。
秦牧见状,当即便明白了老岑的意思,于是说道:“飞宇,你先回去吧!”
陈飞宇点点头,先一步走进了军事情报处的大院。
岑管家这才开口道:“秦组长,我就是想问问我家小少爷什么时候能回去……”
说着,他又将一支小手提箱递到秦牧面前,继续说道:“这是我家大公子的一点心意,希望秦组长笑纳!”
秦牧当然知道,他这是想贿赂自己,让自己早点放了钱盛华。
只是秦牧没想到,自己和陈飞宇才刚开始怀疑钱兴华,钱兴华便让管家老岑送钱来!
若是别人来送钱,秦牧会毫不犹豫地把钱收了,至于办不办事,那就另说了。
但此刻,他却拒绝了:“不好意思,这个钱我不能要,钱盛华暂时也不能放!”
管家老岑猛地一怔:“二公子他、他怎么了?难道你们已经把他……”
秦牧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放心吧,他死不了,但我们查到钱文礼的死很有可能是他干的,所以,我们还得继续审讯!”
闻言,老岑瞬间张大了嘴巴:“什么?你说是二公子害死了老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
秦牧皱了皱眉,道:“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老岑叹了口气,道:“秦组长,你不是想知道我家老爷二十年的那个秘密吗?这件事还得从那件秘密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