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倒吸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情报科科长何旭东竟然会说自己很可疑。
而且，他甚至还调查过自己。
“秦牧，你的副组长之位，是你老婆王梓涵花钱买通关系，找人从周科长那里买来的！”
“你在军校的成绩虽然都很优秀，但这里毕竟是军事情报处总部，能到这里来的，不是有关系有后台，就是个人能力特别突出的！”
“以你以前的能力，在军事情报处，也只不过是泛泛之辈！”
“可自从上沪城回来之后，你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说完这几句话，何科长那双不大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秦牧，像是一头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狮子。
秦牧越听越紧张，但好在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心理素质已经锻炼地极强。
于是笑了笑，镇定自若地说道：“所以，何科长调查的结果是……”
见状，何科长的目光更加阴沉。
秦牧也能切身感受到此人身上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但他没有半点要躲避何旭东目光的意思，反而愈发镇定地直视着何科长那双锐利的双眼。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宁静。
良久，何科长的目光这才柔和了起来，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缓缓道：“调查结果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说冯娟是为了保护你而自杀？”
秦牧叹了口气，他知道何旭东一定没有查出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实际证据，不然自己不会活到今天！
但何旭东的这番话，让他确定，除了周科长和徐辉，军事情报处真正的领袖戴处长，也一定在怀疑自己。
他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戴处长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
被戴处长怀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他也确定，何旭东这次约见，应该绝不只是为了问杜鹃的事情。
秦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想起杜鹃，他再次失落了起来。
叹息道：“我也不确定，我想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再落到鬼子手里，我是一定会再去救她的！”
闻言，何旭东竟猛地一怔，眼里瞬间充满了复杂的目光。
秦牧继续说道：“我在哈城做的事，已经让鬼子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永远不会放过我！”
“而她又丧失了行动能力，如果在我们接她回金陵之前，她被鬼子抓到了，鬼子一定会利用她来引我现身！”
“即便我们能从金陵把她救出来，可接她回来的路上，哪怕是回到金陵以后，她都有可能成为鬼子对付我的工具！”
原因当然不是这个！
他也已经大致想到了杜鹃为何会自杀。
但现在，他只能随机应变，找一个尽可能看起来没有漏洞的理由！
此刻，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何旭东会相信这个理由。
不料，何旭东却沉声道：“如果冯娟再遇到危险，你真的会不顾一切去救她？”
秦牧点点头，坚定地说道：“会！”
“不然我也不会在找到顾组长之后，还费尽心机把她从监狱救出来，更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杀柳田幸为她报仇！”
“你为何一定要救她？”何旭东沉声追问道。
秦牧坚定地说道：“因为在我心中，她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对于这样的英雄，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何旭东再次审视着秦牧。
他确定，秦牧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欺瞒，他也能感觉到，秦牧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
而秦牧的这句话，也是真的让他无比感动！
不仅仅因为杜鹃是他最爱的女人，更因为秦牧给了一个隐秘战线的战士最高的敬意。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你的确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宁可签军令状，也要去哈城寻找顾文康，更不会冒险捣毁关东军防疫部就为了救你的那两个下属！”
见何旭东似乎相信了自己临时想的借口，秦牧暗自松了一口气。
何旭东缓缓站起身，再次叹息道：“如果是为了保护你而选择自杀，这的确是冯娟会做出来的事情！”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要我帮忙做的，我会安排好的！”
“谢谢你，秦牧，谢谢你把她当做巾帼英雄，谢谢你帮她报了仇……”
见何旭东要走，秦牧突然喊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何旭东回头问道。
秦牧站了起来，道：“何科长，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谁？”何旭东问道。
“吴小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当初在上沪时，他哥哥为了救我死了，她也被特高科的鬼子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何科长帮我打探一下，这个吴小妹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的话，被鬼子关在什么地方……”
“拜托！”
秦牧朝着何旭东深深鞠了一躬。
“放心吧，看在冯娟的份上，我会找人帮你打探的！”何旭东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包间。
待何旭东离开包间，秦牧突然像是泄了气地皮球，瘫坐在座椅上。
口中喃喃道：“师兄，我的好师兄，到底是不是你逼冯娟自杀的……”
殊不知。
离开包间后，何旭东也不自觉地回头看向包间的方向。
口中也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你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也很感激你真心把她当做巾帼英雄，但你终究对我还有所隐瞒……”
秦牧离开酒楼时，顾文康的汽车竟还停在楼下。
见到秦牧下来，顾文康笑着问道：“怎么样，师弟，和何科长交流地顺利吧？”
秦牧点了点头。
“何科长是我在军事情报处唯一敬佩的人，虽然他只比我长八岁，但他是完完全全靠着个人能力坐上情报科科长位置的！”
“这样的人，我们该多亲近……”
正说着，秦牧突然打断道：“师兄，杜鹃的自杀和你有关系吗？”
顾文康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道：“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想到她会自杀……”
话音未落，二人的目光突然碰到了一起，双方的目光都没有闪躲。
秦牧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笑了笑，道：“师兄，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要送我……”
顾文康眼里也同样闪过一丝复杂，笑道：“没事！”
回去的路上，二人竟都默契十足地保持着沉默。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
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全员集合。
戴处长亲自出面，当着扩编后所有行动队队员的面，再次亲手为秦牧佩戴上了一枚三等云麾勋章！
并宣布秦牧为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四组组长！
下辖四个行动队，合计四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