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朝食,苏时出了将军府,不过与前两天不同的是,这次他带了随从。
随从叫林漠,是他大哥的亲信,苏周调回兵部,他也跟随苏周回到了京城,成了将军府的护院。
自从苏周回京后,林漠就被他派到苏时身边,只不过这两日苏时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因此便没有让林漠跟着。
林漠大约二十四五岁,身高与苏时相仿,但体质远比苏时强得多,苏时站在他身边,似乎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肌肉的爆发力。
不过这个人看上去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模样,但这一点苏时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林漠的身手,到底能不能保护自己。
所以苏时试探的问道:“林大哥,我听大哥说你的身手很好。”
林漠憨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苏时以为他是自谦,于是继续问道:“那你的身手有多高?”
林漠再次憨笑,再次摇了摇头。
苏时傻眼了,不知道林漠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叫道:“你倒是说话呀,你这又是笑又是摇头算什么意思?”
林漠终于开口说话:“二公子要我说什么?”
“我问你的身手有多高?”
林漠不再笑了,但还是摇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苏时瞪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林漠这次不摇头了,但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憨笑。
苏时叹道:“那你一次能对付多少人?”
林漠总算想了想,然后茫然的看着苏时:“二公子要对付人?”
苏时愣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已经离开将军府,苏时早就换人了。
而苏时之所以选择林漠,是因为觉得林漠这个人沉默寡言,从不多嘴。但现在看来,林漠不是谨守本分不多嘴,根本就是木讷。
苏时也忍不住摇摇头,然后不再理会林漠,向永安坊走去。
昨日他吩咐陈晓澜安顿好之后就送信到清竹苑,不过以陈晓澜的性子,苏时知道早则昨日晚上、晚则今日上午,她必然会送信过来。
他原本打算七日后再去找他们,这几日就放手让陈晓澜去做,至于她能做到哪种程度,那就要看陈晓澜的能力有多大。
不过与苏周交谈后,觉得自己还是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所以苏时不得不修改计划。
永安坊离将军府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的脚程,所以苏时并没有乘坐马车。
来到清竹苑,值守的人一见到苏时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有没有人送信过来?”苏时问道。
那人立即点头道:“有,昨日公子刚走不久就有人送信过来。”
苏时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陈晓澜办理效率如此之高,想必昨日她在承顺坊找到了租住之地就送信过来。
那下人见苏时没有进去的意思,立即取出信件交给苏时。
苏时拆开一看,上面只写有一个地址,显然就是陈晓澜现在租住的地址。
承顺坊离清竹苑就有些远了,有半个多时辰的车程,所以苏时也只有乘车过去。
齐记车行在每一坊都有固定的地方上下客人,苏时带着林漠来到上车点,坐上了马车到了顺承坊。
信纸上的地址写得很详细,所以苏时并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陈昂父女租住的地方。
他们租住的地方不大,院子很小,卧室也只有两间。
当苏时进来时,陈晓澜正在收拾院子,见到苏时,心中惊喜,手中的扫帚落到地上都浑然不觉。
随即她急忙小跑了过来,正要向苏时施以大礼,苏时忙说道:“不要每次见面都行礼,怪麻烦的。”
他正要走进小院,这时林漠突然紧走了几步来到苏时身边,然后低声说道:“二公子,门外有细作。”
苏时一呆:“细作?这里又不是战场,怎么会有细作?”
林漠肯定的说道:“在下绝不会看错,在对面茶坊里靠窗的位置,有两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盯着这里。我们进来后,其中一个人立即离开了,显然是通风报信去了。”
林漠的话倒让苏时有些吃惊,他想不到如此木讷的一个人,观察能力居然这么强。
至于他口中所谓的细作,苏时已经明白是谁派来的,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用管什么细作,我们进去。”
林漠见苏时并不在意,也就不再说话,跟着他进了院子。
陈晓澜听到林漠的话,眼光不由自主向那茶坊看去,只见正对面的窗子左右张开,一个相貌普通的人正坐在那里喝茶,但他的余光不停的看向他们。
“公子,一定是东源质库的人。”
陈晓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关上了房门。
苏时点了点头,然后淡淡说道:“不用理会,还有就是你们做任何事情也不用瞒着他们。”
“为什么?”陈晓澜不解道。
苏时笑了笑:“因为就算他们知道你在做什么,对我们的计划也没有任何影响。”
陈晓澜轻轻点点头,然后引着苏时走向客厅,不过苏时看着空荡荡的小院,对陈晓澜说道:“小院里阳光很好,我们就在院子里喝会儿茶。”
说完他对林漠说道:“你去搬张桌子出来。”
陈晓澜急忙引着林漠进了客厅,从客厅里把桌子搬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然后又拿了几张凳子出来。
一切摆放妥当之后,苏时坐了下来,见陈晓澜迟迟不肯坐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陈晓澜低声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我站着听就是了。”
苏时笑道:“我这人没那么多规矩,你坐下来吧。”
等陈晓澜坐下之后,苏时问道:“你父亲找人去了?”
陈晓澜点点头,毕竟这抛头露面的事,她一个小姑娘不好出面。
苏时继续说道:“昨天我因为有事走得急,所以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所以今天才来这一趟。”
陈晓澜立即回道:“公子请讲。”
苏时正要说话,这时林漠突然冷哼了一声。
苏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林漠仔细听了听,然后回道:“公子,在下刚才听到有人爬墙偷听,只是警告他一下,现在那人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