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时风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可怜。汪成芸对他说了很多话,每一句都在往他的心口上戳。
“荆凡一直觉得唐泽比你更加适合继承家业,便全心全意的去培养了他,在这之前他还以为唐泽不会被他的亲生父亲接走。”
“送走唐泽,也是因为我不想他步商业联姻的后尘,我想让他自己去寻求真爱。”
“我骗了你爸爸,也骗了你,你们两个都是……都是蠢货,都是可怜虫。”
“但是你爸爸根本不介意这些,他不在意任何事情,这才是最可悲的。”说到这里,汪成芸也微微红了眼眶,“我刚嫁给他的时候也有问过他的,如果他拒绝,我就可以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但是他压根不在意我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他不爱我,他不爱任何人,他……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荆凡!”
“……那为什么要牺牲我呢?”荆时风哑着嗓子问道。
这个问题明显刺痛了汪成芸,她叹了口气,默默别开了脸。
“我问你,为什么要牺牲我?!”荆时风吼叫起来,“我是无辜的你不清楚吗?!既然你做好准备要这么对待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因为我没有选择。”汪成芸冷声道,“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也没有真的欠你什么。”
荆时风脑中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断掉了。他就像是无情被推下悬崖的可怜人,伸手抓到的全是虚无,没有任何可以拯救他的实物。他想向汪成芸伸出手,但是汪成芸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荆时风默默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汪成芸听着沉重的关门声,手抓紧了身子底下的被单,闭眼哭出声来。
荆时风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最后的力气关上房门,接着便无力地跌坐在地。他的胸口和眼睛都胀痛的厉害,但是却悲哀的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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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梓溪隔天一大早就去找了荆时风,敲了几下门没人应,一推开门见床铺空着,荆时风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林安珺!荆时风在你房间吗?!”担心荆时风承受不了昨晚的打击,情急之下木梓溪去打扰了林安珺。
但荆时风不在。
木梓溪又去问了季司楚,答案也是否定的。
“找小少爷?”大厅正在布置餐桌的管家皱眉略一思索,“他早上快五点的时候就出去了,说是有点事情要办。”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我看他很急的样子就没有拦他。”
木梓溪匆匆道了声谢,而后冲上二楼将还在被窝迷糊着的季司楚给拽了起来。
“做什么啊小瑾,我还没有睡够八个小时……”
“荆时风不知道去了哪里,给他打电话也关机。”木梓溪帮着季司楚穿上衣服,然后一把将她推进了浴室,“你能开车吗?”
“哈?我不会开车的。”
“那我去叫周岑。”
木梓溪是真的慌了神,她又喊又叫地拍开周岑房间门的时候,被黑着脸的周岑一把拽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