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种满了法国梧桐的小路时,一路沉默不言的荆时风突然来了兴致。他扭头去看坐在身侧的木梓溪,问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印象啊?”
木梓溪眨了眨眼,冷冷甩出两个字:“有病。”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拉着幼稚的行李箱,动不动就脸红的人了。
现在的她有的是胆量去怼身边这个当初视为恶魔,危险物的家伙。
有个词叫做恃宠而骄,木梓溪正在用身心去演绎。
荆时风微微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他出声再确认了一遍,而后不满地撇了下嘴巴。
“觉得我有病的异性,你还是第一个。”
“是真的有病好吗?哪有人臭屁地说完‘你快迟到了’就撒丫子跑,跑完又特装逼地回来要载人去学校的啊?”木梓溪边说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且你那个时候的表情和语气真的凶到爆你知道吗?”
“……所以你就觉得我有病?”
荆时风此刻的表情非常好玩,就像是个被斗急了的小孩子一样,如果你再说他一句不是,他就要扑过来咬你一口。
“其实没有啦。”木梓溪忍住想捏捏眼前人脸颊的冲动,摆了摆手,“我当时都快被你吓哭了,哪里会想那么多。”
“我真有那么凶哦?”
“你怕是没有自己照过镜子。”木梓溪还是上了手,只捏了一下就迅速收了回来,免得让开车的荆时风分心,“网传你可是打过女生的霸王。”
“我真没有打过女生。”荆时风无奈了,“为什么你们总揪着这一点不放啊?”
木梓溪笑了起来,说:“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当时害怕的心情。”
荆时风一点点放慢了车速,这条小道上没有限速,也没有那么多车辆来往,他大可放心地将车速完全降下来,最终控制在跟电动车差不多持平。
“你这速度真是白瞎了这辆车。”
“那你现在是不怕我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巧的是,他们都将对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荆时风扯了下嘴角,没有搭理木梓溪这句话。
木梓溪则抿了下嘴巴,半垂着眼睛点了下头。
“……早就不怕了。”
“不怕我打女生咯?”
木梓溪皱皱眉,一拳头捶在偷笑的荆时风肩头,说:“你刚刚还不让我们提这件事,好啊,现在自己cue了?”
砸在肩头的力度不痛不痒,说是打,更多的倒像是按摩了。荆时风腾出一只手去拉木梓溪的手,问道:“除了害怕,就没有别的印象了吗?”
“长得还不错。”
“然后呢?”
“可惜是个臭屁的坏蛋。”
荆时风干咳两声,拉着木梓溪的那只手有些僵硬了。
“就没有好点的?”
“我不是夸了你长得不错嘛?”
这话题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荆时风收回手抓了抓额头,一踩油门狂飙了出去。
打开的车窗灌进来的风声有些大了,荆时风隐约听到木梓溪说了句什么,但是被风声吹得太过零碎。为了听清这句话,他关上了车窗,扭头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木梓溪眼里嘴角都带着笑,她柔声开口,复述了刚刚那句话——
“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只是一个可爱过头的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