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哟,看样子,楚少要有大动作了!”
“别喊什么楚少了,以后我要你们喊我楚总……”
楚谨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众人喝了几杯酒,聊了些最近发生的趣事,又打了一会儿扑克。
麦子手气很黑,贴了一脸的白条,还是顽强挣扎,一副向天说我不认输的姿态。
楚谨言倒是赢了不少,他其实很聪明,做什么事都能很快找到规律。
而洛亦辰虽然精通计算,却不可能跟自己弟弟认真玩,故意输给了谨言,让他开心。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洛亦辰和南希先回家去了,麦子也不想当灯泡,找了个借口溜掉。
楚谨言没说什么,默默跟任熙然一起收拾餐厅。
他心里一直在想,麦子说的打直球,到底靠不靠谱。
自从上次跟她看完那部文艺片《遇见她以后》,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弄得他不敢再带她去看这种伤春悲秋的电影了。
她还好像察觉到什么,总是躲着他。
他不得不装作啥事没有,每天该吃吃,该睡睡,早上喊她跑步,下午陪她画画,感情的事不敢再提。
过了几天,她才恢复正常,然后说想帮他画一幅肖像。
他又听话地当起模特。
其实,楚谨言也有这种感觉,她好像在故意回避,她是清楚他的心意的。
“熙然姐姐,我想去公园散散步,好吗?”他笑眯眯地问着。
任熙然正在低头洗碗,手轻轻抖了一下,盘子差点没捏稳。
她摇摇头,温柔地说:“不去了,我今天有点累,想休息,改天。”
楚谨言站在厨房门口,凝视着她单薄纤瘦的背影,有些心疼。
她说的是改天,不是明天,说明她根本没有跟他去逛公园的意思。
以前她把他当弟弟来看待,事事都顺着他。
现在她会回避一些情侣间才会做的事。
她陪他去看喜剧合家欢电影,却不肯看爱情片;陪他去游乐园,却不肯陪他去吃烛光晚餐。
她心里的界限划得分明。
上一段感情伤她太深了,她像一只敏感的蜗牛,战战兢兢地伸出触角,一旦碰到她认为危险的东西,立即缩回那狭小却自认为安全的壳。
该是有多痛,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
“那好,我去洗澡睡觉了,晚安。”楚谨言没有勉强,笑着说晚安,走回自己的房间。
洗完了澡,裹了件睡袍,楚谨言躺在床上“烙饼”。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怎么都睡不着,把脸埋在枕头里,眼前似乎都是任熙然温柔的笑容。
他听见隔壁的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水流声。
他有些心猿意马。
黑暗中,炙热的情灼烧他,他如同置身火海般煎熬。
在离家出走,来到任熙然公寓里的这些天,他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这个的女孩,喜欢她的温柔体贴,喜欢她的善良温婉,喜欢她所有的一切。
他爱她,如此强烈地想将她拥入怀中,一生一世都不放开。
从小到大,他被无数的女孩子追求过,却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动心。
想跟她手牵手逛街看电影吃冰淇淋,想跟她相拥欣赏晚霞日落,想跟她度过每一个平凡浪漫的日子。
共进三餐,互道晚安。
想跟她做没羞没躁的事,卧室、沙发、厨房、甚至阳台……
想搂着她向全世界宣布恋情。
想跟她生一打的孩子,最好都是女儿,像她一样温柔可爱。
麦子说得对,他无端端举行生日宴,是别有用心。
他与她差了四年的时光,他如此迫切渴望成长,跟时间赛跑,他要成为值得她信赖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
他是要借着生日宴宣布他已经成人,不是那个胡作乱闹的小孩子了。
浴室的水流声停了,房间内安静下来。
任熙然的脚步本来就轻,房间里又铺了厚厚的地毯,渐渐听不到声音。
楚谨言觉得,这房间静得像停尸间,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无所适从。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灵魂绑在了任熙然的身上。
他像一只漂泊的风筝,而那根线捏在她手里。
他不想等了,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楚谨言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去敲了任熙然的门。
“姐姐,我睡不着,陪我聊聊好吗?”
任熙然刚躺在床上,就听见楚谨言敲门的声音。
又是怎么了?
自从上次在飘窗边谈心,谨言明显好起来,没有抑郁的表现了,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模样。
难道是今天生日宴,又惹起伤心的回忆了?
也难怪,毕竟十八岁成人礼这么重要的仪式,父母不在身边,还处于冷战阶段,心里多多少少是难受的。
天气有些凉,任熙然裹了件厚厚的睡袍,才去开了门。
“谨言……”
女孩从门后探出小半张脸。
楚谨言扬了扬手中的啤酒罐,“失眠,陪我喝一点。”
任熙然开了门。
楚谨言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环顾四周,最后走到床边,直接坐在了地上。
靠着裹着真皮的床沿,笑弯了好看的桃花眼,“来,喝酒聊天,有效缓解压力。”
任熙然有些错愕,居然坐在地下聊天?
但她性格温柔,很容易迁就别人,微笑着走到楚谨言身旁,坐好了,接过一罐啤酒。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几个哥们,坐在河堤上喝闷酒,很压抑的话,就对着远山的黑影大喊,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谨言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两口啤酒,轻松地说着。
任熙然听了,猜想他是心情郁闷,找不到兄弟陪他喝酒,柔声宽慰。
“要是有什么不开心,跟我说也一样的。”
楚谨言只是找话题,哪里有什么不开心?
“我只是有点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他说。
“以后也可以无忧无虑,把心态放平和,能从生活的小细节体会幸福,就很好啦!”
“嗯,是的。”楚谨言听了心里暖融融的,熙然姐姐就是会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不过,以后还是要有担当,我已经有了一个创业的计划。”
“创业?你认真的?”任熙然还以为宴席上谨言说的是开玩笑的呢。
“嗯,认真的。”楚谨言神色庄重,“我有了一个全盘的创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