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淳这么一说，常亭忍不住道：“虽然是如此，可历来有身份地位的，也没见哪个像公主殿下这般霸道跋扈的。”
“历来如此便是对的吗？”凌淳哼了两声：“我倒是觉得你口中的历来那些人虚伪无趣，没人比得上陆暖真性情。”
说来也是。
但凡是有身份家底的贵族子弟，哪一个不是像套在壳子里的人，供起来的菩萨。
个个儿都怕行差踏错，心里弯弯绕绕多了有多，轻易不敢把自己真心实意想要的东西给表露出来。
凌淳便是觉得无聊，所以自小进了军营之后，就再也不想离开，回来和这些贵族子弟虚与委蛇。
旁人都以为，从前的凌淳讨厌从前的陆暖是因为她又黑又胖又傻。
可事实上，凌淳从未讨厌那样的陆暖，只是避嫌而已。
自小到大，因为陆暖一门心思的喜欢，凌淳多了不知多少烦恼。
可他心里又很清楚，让他厌恶的不是陆暖本身，而是那些取笑之人。
陆暖本身又是无辜的。
可凌淳性子冷淡，除了陆斐然之外，这些贵族子弟便没有交好的，故而根本不屑于解释什么。
反正那时候的陆暖也不懂，凌淳只需跟陆斐然说明白便可。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陆斐然不反对婚事的原因。
世人都拿陆暖当成笑料，而陆斐然坚信，凌淳会保护她。
“我最对不起陆暖。”凌淳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凉粉说道：“那时候没有领会老王爷和老王妃的苦心，还让你去设计她。”
听了这话，常亭忍不住吐槽：“要不是属下劝了一次，您还要杀了大小姐呢。”
“这是我的错，我无从辩驳，只希望能好好认错，早日得到她的原谅。”
说着话，两人便来到了陆暖的院子里。
“姑爷。”无影现身见礼：“大小姐已经歇下了。”
“这么早？”凌淳蹙眉：“她这几日可有撰写书稿？”
无影摇了摇头：“未曾，大小姐这几日一直在看书，没有动过笔。”
“是心情不好吗？”凌淳又问。
无影顿了顿，道：“近来不少人抨击惆怅客的文章，大小姐见了难免会伤神。”
听了这话，凌淳有些后悔。
“姑爷是有急事吗？可需我去唤醒大小姐？”常亭问道。
“不必了。”凌淳说完，把手里的冰粉递给无影：“冰粉放不了太长时间，你吃了吧。”
说完，凌淳便示意常亭离开。
无影站在原地，看着凌淳主仆二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紫灵从院中探了个头出来：“走了？”
无影回头看她：“走了。”
说完，把冰粉递给紫灵：“大小姐眼下吃不了这个，你吃了吧。”
见状，紫灵撇了撇嘴：“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不让我们告诉姑爷。”
“大概是希望姑爷专心养病吧……”说着，无影叹了口气。
二人回到院中，在桌子边上坐下，紫灵打开冰粉盒子，低呼了一声：“这是头一份啊！”
“什么头一份？”无影不明就里问道。
“你不懂，东街嬢嬢每天的头一份凉粉会加三份的小料，而且每天会准备唯一一份糯米冻加在头份凉粉里，后面的都没有。
每天为了这头一份，不知道多少人早早就去排队了，甚至抢在前头的人还会起摊拍卖呢！”
说着，紫灵叹了口气：“可惜大小姐如今吃不了，只能便宜我了，我有点儿不敢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