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安红袖杏眸转了半圈,咬了咬唇,道:“殿下他跟你不一样,他得留下来看着上官,再说了,这世上谁能像你这么厉害啊!不光能跟蛇喝酒,还能跟蛇称兄道弟。”
“我那是喝醉了!”楚瑜想起来就想哭。
那天,他要不是喝醉了,能闲着没事儿找一条蛇喝酒吗?!
再说了,那是喝酒吗?那简直是作死!幸亏轻灵喝的够多,不然,趁他喝多,咬死他,他都不知道!
还有,就算他跟蛇喝过酒,也不代表他能跟一条蟒蛇这么亲密无间的相处吧?
老天爷,一想到这么大的一条蟒蛇正缠在自己身上取暖,楚瑜便觉得要了老命了!
“哎呀,师兄,你就在忍一忍,咱们马上就到了,再说,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帮了我这一回,先前医书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
安红袖好声好气地哄着。
“你想的倒美!”楚瑜带着哭腔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再把x档案上的菜找出来几个做给你吃?”安红袖踌躇着同他商量。
“x档案?”楚瑜仔细想了一想,拧眉道:“不行,还是太少。”
“那你想怎么着?”
“嗯……”楚瑜想了一会儿,道:“你还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可不依。”
“那行吧。”安红袖抬脚夙芳苑,眼看着安安静静、干干净净一条蛇都没有的院子,顿时松了口气。
“嗯。这还差不多。”楚瑜满意了几分。
然而,还不待他想出条件来,安红袖便抬脚上了台阶,拿出钥匙开了门。
楚瑜也没多想,抬脚走到她身边。
然而,当安红袖打开门,掀开帘子,楚瑜跟进去,一抬头对上几百双眼睛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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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事情的经过,安红袖最终是从楚瑜那里听闻的。
他们赶回来时,在院子里看到的情形与她看到的一般。
不同的是,掀开帘子进屋子里时,看到了轻灵它们。
那时候,上官暖已经昏迷不醒,轻灵就挡在上官暖前头,那条绿油油的小蛇则快速摇晃着尾巴趴在屏风上,像是随时要攻击人似的。
至于那条蟒蛇,就盘踞在天天的婴儿摇篮那里。
团团当时还在睡觉,屋内安静的厉害,只有上官一个人愣怔地站在门口,直到他认出轻灵,开口喊了它,轻灵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才扭头爬到锦榻上去了。
那条绿油油的小蛇看了轻灵一眼,也快速爬了过去。
上官暖伤得不重,只是受到了惊吓。而上官暖院子里的小厮侍女,连同暗卫,全都死了。
安红袖忍不住想起绵绵,想起那个在清源镇初见时,在飘香楼照顾她的姑娘。
明明,她也不过才十几岁,那些杀手,怎么会那么狠心呢?
“你别太难过,人生在世,生死有命。一切皆是天定,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楚瑜喝了口茶,看着安红袖劝道。
“我知道。”安红袖低垂着头,咬了咬唇:“我就是……就是心里难受。”
“你应该庆幸。”楚瑜伸手指了指隔壁,道:“若非你隔壁那些朋友,上官暖母子怕是也要没命。”
“嗯。”安红袖应声,心口却像是被人灌了一桶酸雨似的,又酸又沉。
“就是有点儿吓人。”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几百双眼睛,楚瑜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恍惚觉得那蟒蛇还盘在自己身上,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不行,我这身衣服是不能穿了,穿着它,我老想起来那条蟒蛇兄弟,我现在觉得我浑身上下都是蟒蛇的味儿。”
楚瑜说着低头在自己身上各种嗅,越嗅越不安,道:“那什么,小师妹你想开一点儿,我实在是受不住,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自己好好待着哈。”
“嗯。”
安红袖点头。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楚瑜话落,带着大白快步离开。
安红袖在桌边呆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走到茶几前,看着躺在窝里休息的轻灵,抿了抿唇,开口:“轻灵,你能跟我说一说,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闻言,轻灵缓缓睁开眼,盯着安红袖看了一瞬,而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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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灵是被救命的声音吵醒的,它拧着眉动了动身子,刚想要把脑袋埋到身体里,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它觉不妥,仔细听了下,就快速下了床,待出了门,就听见隔壁传来的打斗声和呼喊声,忙去东厢房找了帮手。
可等它赶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
最终,也只救下了了上官暖和团团。
至于院子里的人,是刺客杀死的。
至于那些刺客,是被暗卫和轻灵它们弄死的。
“事情就是这样。”轻灵说完,闭着眼睛不再吭声。
“多谢你。”安红袖伸手摸了摸轻灵的蛇身,又问:“你朋友它们,有受伤吗?”
“无妨。”轻灵闭着眼睛没睁开,须臾又道:“你若有心谢它们,多为它们准备些吃食和炭火就好。”
“嗯。”安红袖应声,又是摸了摸轻灵,这才收了手,道:“劳烦你看家,我去隔壁瞧瞧。”
“嗯。”
安红袖看了眼盘着身子的轻灵,看着它蛇尾上的伤口,抿了抿唇,又问:“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
“不用。”
“知道了。”
面对轻灵的拒绝,安红袖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路上,左驰正带着人处理尸体,安红袖一路走过去,看了看那些熟悉的面容,一个个看过去,最终走进菡萏院,停在绵绵的尸体前。
她伸手,轻轻帮绵绵合上了眼,又拿出帕子帮绵绵擦嘴角的血,可天气太冷了,血液已经凝固,以至于她怎么努力,那些血迹都擦不掉。
安红袖看着绵绵脖子上拿刀足足七八厘米的刀口,看着脖子和衣裳上的鲜血,看着台阶上的一片血红,终究是忍不住,握着绵绵僵硬冰凉的手,无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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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出事的消息,不过是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儿京城。
而与此同时,魏国公府在生辰宴结束送客时,祠堂和竹林忽然起了大火,且火势巨大,许久才扑灭。
一时间,京城哗然。
魏国公为此特意跑到了皇宫,在皇上面前抹眼泪。
魏安歌也因此被人说是不吉。
更有人四下里说魏国公府是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可对于上官家的评论,却是一个惨字,以及摇头后的那一声叹息……
除此之外,便是对上官暖两次死里逃生的感慨。
还有人觉得,这是上官家祖上做善事积下的阴德。
此事一经提及,上官家为军队捐款捐物,为灾民送粮施粥的事情,再度被人提及,一时间,褒奖无数,风评极好。
可饶是如此,也难以冲刷上官家的那些鲜血,和那些无法形容的悲伤和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