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焕将血舞背在背上时,才现血舞的伤势比眼见的还要严重许多!
血舞是被某种特殊的战技所伤,体内有一股淤积不散的热能,血舞的罡气正本能地在和这热能抗衡着,试图保护血舞的身体不受伤害。
刚一接触,神焕便现,在这场拉锯战中,血舞的罡气正处于下风!若不能消除这热能,血舞迟早难逃一死!
神焕不再迟疑,背着血舞就出了大帐,身形如风,便向北方而去!
“等……等……等一等……”神焕刚刚奔出军营,就听见背上血舞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先让我回营帐里去……我要换衣服……我不能……不能穿着这男人的衣服走……还有易容泥……我也……也要弄下来……”
这在神焕看来完全是不可思议的要求,半条命尚悬在鬼门关上的人,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衣服和易容泥!
虽然难以理解,神焕还是将血舞背回了她的营帐。
前线军营在营地的西北角为血衣营众人安排了休息的营帐,趁着血舞换衣服的时间,神焕也回去了一趟自己的帐篷换回自己的衣服,并卸下了脸上的易容泥。
神焕出来后在血舞的营帐前站了许久,都没听见里面的动静,心中有些奇怪。
“血舞?”神焕试探着喊了一声。
营帐里无人应答。
心有疑惑的神焕没多想,掀开门帘进了血舞的营帐,却现血舞已经昏阙在了地上!
血舞脸上的易容泥已经卸下,恢复了她原本美丽的模样。
这是一张精致得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的面容,不同于普通女子的柔和,常年的血腥生涯让血舞即使在昏睡中亦散出刀锋般的气息。血舞体内那股热能让此刻血舞的脸上带着一抹娇艳的红晕,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
这是神焕第一次看到血舞的模样。以前,血舞都是将自己的面容半掩在黑色面纱之下,使人看不真切。
血舞的黑色紧身衣和制式风衣散落在地上,看来她是在卸了易容泥后去取衣服的时候,被体内的热能冲击而晕倒。
神焕将手贴上了血舞的额头,一道微弱的罡气从神焕掌中透出,在血舞体内流转了一周。
“热能试图在冲击她的脑海,这热能似乎具有灵性,专找她体内罡气防御薄弱的环节下手。如果真是这样,她被动防御的罡气能支撑的时间将会进一步缩短。更糟糕的是,她的外伤竟然也没有处理,伤口现在仍在失血!”
不过,想想,神焕也就释然了。血舞现在这模样,是绝对无法自己处理伤口的。按照血衣营的人一贯的做事习惯,能将重伤的血舞带到大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又怎么可能替她处理外伤呢?
“必须要先处理外伤,否则她的情况会进一步恶化。”神焕当机立断,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正要着手处理,却又犯了难。
神焕处理简单的外伤已经非常熟练,但那都是帮屠烈、卓清和他自己,而如今他面对的,却是一名女子。
神焕出身于名门公良世家,自小受到良好的品德、礼节教育。虽然这些年的经历令神焕并不会呆板地守着那些条条框框,但要让神焕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地对一位女子动手动脚,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罢了。我这是为了救她的命,她醒来应该不会责怪我。”神焕这样劝说自己。
打定主意的神焕,缓缓解下了血舞身上的重甲,露出里面已被鲜血染红的内衫。神焕自血舞衣领处拨开她暗红色的内衫,刚看见一片雪白,神焕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神焕在心里默念了两遍,额上滴下一粒豆大的汗珠。
神焕这狼狈的模样,若是被卓清看到,一定能令他找到不错的创作灵感。
神焕手中又透出一道罡气,感知着血舞身上外伤的位置,再三确定后,神焕一手贴着血舞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滑动,将血舞染血的衣衫完全拨开,另一只手则将伤药缓缓地撒在血舞的伤口处。
待伤药敷完,神焕又为血舞做了包扎。整个过程中,神焕一直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神焕一手抓过血舞的黑色紧身衣,在一阵手忙脚乱、东躲西避后,神焕终于为血舞穿上了衣服。
“呼……”神焕睁开眼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处理点外伤,神焕却感觉比与人打上一场都还要累。
外伤虽然已经处理,但血舞要醒来恐怕也非是一时半刻之事。神焕将血舞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床上,自己则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等待是无聊的,神焕坐在那椅子上,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待神焕被一声轻微的响动惊醒时,血舞已经醒来,正努力地想要坐起来。
神焕立马走过去将她扶起。
“多谢。”血舞的声音还是很虚弱,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穿好的衣服,隔着衣服摸了摸身上已包扎好的伤口,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
“这伤口……是你处理的?还有衣服……也是你换的?”血舞声音颤抖着问道。
“恩。”神焕直认不讳。
“你!你!你……”见神焕承认得如此爽快,血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使是终日行走在黑暗中、手染无数血腥的女人,也脱不了女人的天性。
血舞又羞又怒,咬着牙,伸手狠狠地一耳光向神焕扇去,被神焕轻松避过。
“你混蛋!”此刻的血舞,只是个羞怒的小女人,而不再是血衣营的精锐杀手。
神焕有些郁闷。神焕替血舞处理伤势,是为了挽救血舞的生命,他本以为血舞不会为此事生气,但剧情却和他设想的剧本完全不同。
虽神焕一直闭着眼睛,但手上的接触是再所难免的,神焕觉得自己失礼在先,所以不论血舞怎么生气,他都无法反驳。
“你!出去!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血舞怒气不减,但奈何伤势严重,做不出什么有效的攻击,只能恶言相向。
神焕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营帐。
神焕仍记得卓清曾经对愤怒中的女人的说法——“女人一生起气,天大的道理她都听不进去,费再多的唇舌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呢,不如让她静静好了,冷静了,才有谈话与思考的空间。”
神焕走后,血舞委屈地缩在床上,抱着自己。
早在血暝对她下达接近神焕的任务时,血舞就预想过有朝一日会被神焕占了便宜。但和神焕接触的整个过程中,血舞现神焕似乎是对女色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也渐渐放宽了心。
而如今……血舞根本不愿意去想她昏迷中到底生了什么……心中天大的委屈,让血舞生平第一次缩在床上埋头啜泣起来。
第二天,当神焕再次走入血舞的营帐,血舞已经醒了。
“你来做什么!”血舞一看见神焕,脸立刻又红了,声调也变得尖锐不少。这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逐客。
“带你去极北大雪原寻医。”神焕坦然以对,“你身上的热能,非是你自身罡气所能化解。血衣说需要大雪原的‘寒蝉冰魄’方能治疗。你若不想死,就要走一遭大雪原。”
“我的命是我的,与你何干!”血舞怒气虽然比昨日少了一些,但对神焕的态度依旧恶劣。
“我无所谓,命是你的。我与玄州交易已经结束,就此别过了。”
听见神焕要走,血舞心中一慌,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我要去大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