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涯坦然受招,冷雪自然不会客气!
一阵风雪卷过,将冷雪缓缓向空中托起。飘到半空,冷雪重剑高举,倏然出现八道各具特色的剑气围绕着冷雪手中重剑。
冷雪罡气再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周围忽然出现八个持剑的虚影,摆出八种不同的剑式!
八个虚影以冷雪为中心,似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将他们串联。冷雪成为八个虚影的罡气源泉,天阶后期的庞大罡气从冷雪的身体里疯狂地窜出,每窜出一股罡气,那八个虚影就更凝实一分!
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异剑技,让南宫无涯心中的自信不禁弱了数成。
“也许,我在承受这一招后生机渺茫……”南宫无涯心想,不过既然答应了受招,他也毫无退缩的打算。
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食言失信?
南宫无涯身为南宫世家当代家主,若是连这点气魄和信用都没有,这家主之位便该让贤了。
冷雪一身罡气足足消耗了一半,罡气的流动才终于停止了下来,而原本的八个虚影已成为了八个完全由罡气构成的实体!
重剑缓缓劈下,没有度,却有着令人心悸的压迫力!
随着冷雪的动作,那八个虚影也同时各一道剑气,汇聚在冷雪的剑技,形成一个耀目的“太阳”!
“战技——八光破暗!”
一声娇喝,一道水桶粗的光柱从冷雪的剑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入南宫无涯的体内!
光柱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南宫无涯的身躯,震得南宫无涯脑袋一阵懵。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南宫无涯没有现,贯穿的光柱并没有在自己身上留下外伤,而原本融合在自己体内的“同命盒”却被这光柱带出了体外,彻底和自己失去了联系。
而在南宫无涯的影子里,等待已久的血舞接住了离体的“同命盒”,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离开……
光柱消散,南宫无涯现自己竟是意外的毫无损,这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生了什么事。虽然他感觉自己似乎少了点什么,一时也没能现自己身体有任何异常。
“你已受招,既然你未死,我的那位朋友也会信守诺言,不再为难南宫家。我尚有事待办,就此告辞了。”冷雪见目的达成,匆匆向南宫无涯告辞,风雪一卷便消失无踪……
见冷雪离开,南宫无涯这才回过神来。
“也许是冷女侠想在我南宫家和那男子之间做和事老,故采取了这‘一招之约’的方式,再以看似威力无比实则无伤之招攻击我,化消这一段恩怨。”南宫无涯由冷雪的行为做此猜测,感叹道,“‘风雪霁光’能闯出名头,果然非是偶然。此等义举,确实不负‘侠’之一字……”
再说“同命盒”到手后的血舞保持着匿影状态,飞地赶往乱石岗东北边十里外约定的汇合地点。神焕正在那里等待她的好消息。
选择这个地点汇合,也是为了避免靠得太近令南宫无涯有所警觉。
当她来到汇合地点时,现御空飞行的冷雪已经先她一步到达了。
“东西到手,便由你交给城主吧。”神焕对血舞说道。
神焕此刻虽然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是非常愉悦。从此之后,他非但不欠玄州任何事情,还可以理直气壮地随时向玄州索讨金悬命的情报。
“事情已经完成,那我便告辞了。”冷雪向神焕辞行,“与你和那人一战之后,我方才明白人外有人、明白我的剑技仍有许多的不足。若非我罡气远远过你们,恐怕早就被你们击败了。我要重回大雪原继续磨练剑技,告辞!”
“后会有期。”神焕也不挽留,抱了抱拳。
风雪再起,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柔和,就如同风雪中的人,心境也不复往日冲动、极端,而是渐趋平和……
待冷雪走后,血舞才问神焕道:“你不与我一同返回玄州吗?如果有了那金悬命的消息,你在玄州才能第一时间获得,不是吗?”
“那便一同走吧……”神焕觉得血舞倒也说得有理,答应道。
熟话说冤家路窄,一点不假。
在回去玄州的路上,神焕看见了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那人已经被我们成功得引去了石州。看金悬命大人的意思,他似乎在石州安排了高手解决那人。那家伙还真是可怜,竟然敢和金悬命大人做对,这不是找死吗?”说话的人正是当初在岚州城门口“一不小心”泄露了金悬命行踪的那位赏金猎人。
“是啊……真是可怜……不过,我们还要感谢他,若不是他,我们也无法获得这么大一笔钱。金悬命大人出手就是慷慨。还是希望金悬命大人给那个倒霉蛋留个全尸吧……”另一人跟着笑道。
“是啊……但愿他……他……他他他他……”那人本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一个词都说不出来了。
“你说话怎么变得结结巴巴的?诶?你怎么全身都在打颤?”另一人现同伴的异样,随手拍了一下同伴的肩膀,不料那人却顺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没等他再开口询问,地上恐惧得浑身都在颤抖的赏金猎人缓缓抬起他颤巍巍的手,指向了不远处。
这人循着同伴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他也双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在不远处,神焕正以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只一个眼神接触,便剥夺了他们所有的勇气!
“讶异吗?让你们失望了吗?我非但没死,还要亲手解决你们口中的‘金悬命大人’,当然了,还有你们。”神焕一步步向两人走来,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你……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其中一名赏金猎人惊恐得五官都扭曲了。
“当你们为了那些钱而为金悬命效力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吗?你们不会害怕的吧?告诉我,你们不会害怕的。”神焕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冥狱,让人胆寒。
“你……你……饶命……饶命……我们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要了……我们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我们一命!”
“饶命?当你们和金悬命联手设计我,要将我引诱到石州置我于死地之时,你们可曾想过留我一命?既然动了杀念,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我很快便会送你们尊敬的‘金悬命大人’去见你们,你们也该瞑目了!”
说完,神焕足下一动,两道快得不及眨眼的剑气一闪,便将那两人的脑袋削了下来,血溅五步!
“制造恐惧的技巧,你使用得很纯熟。”血舞打量着神焕,似乎是在重新审视眼前的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神焕使用来自血衣营的技巧。
“你错了。我并非制造恐惧,只是单纯的情感表达罢了。无辜之人,我尽量不伤,该死之人,一个不留!”
说罢,神焕一转身,留给血舞一个她从不曾看见过的背影……
这个背影所背负的沉重,非是血舞所可以理解……
回到玄州城,血舞叫神焕与她一同前去城主府,将“同命盒”交给城主的同时,顺便问问有没有关于金悬命的新消息。
正当两人走在玄州城内的大街上时,忽然现街角的一处围满了吵吵嚷嚷的人群。
人群的外围,几名巡逻的士兵站得笔直,非但没有要管一管的意思,反倒是像极了站岗放哨的模样。
嘈杂的人群中,一个微弱的哭泣声和叫喊声拨动了本无意管这闲事的神焕的心弦。
记忆里,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哭泣声……
神焕向那人群走去,血舞虽意外神焕竟会凑这热闹,但也选择跟了上来。
“哼!小兔崽子,本少爷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气!你非但不肯,还敢咬我!现在我家的仆人来了,知道怕了吧?不打死你个兔崽子,我也就没脸在这玄州城继续待下去了!”
这飞扬跋扈的声音的主人是一名衣着富贵,略显福的青年,约摸二十七八年岁,此刻他正握着一根皮鞭,狠狠地抽打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瘦弱身躯。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把这事儿前因后果倒也说得清楚明白。
原来,那角落里的少年本是街边流浪的孤儿,刚来玄州不过三四天,今天恰巧碰上这郭少爷。郭少爷见这孤儿眉清目秀,想带回府里收作娈童。不料却遭到了这孤儿的拼死反抗。若非郭家的仆人来得及时,平日缺少锻炼的郭少爷还不能把这孤儿怎样。
养娈童这事,本是官宦人家公开的秘密,不少人都好这一口。但终究不是什么大雅之事,一般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像郭少爷这般当街便要收人做娈童的,更是极少的。
料想这郭少爷父亲必定有些实权,否则他也不会飞扬跋扈到这地步。甚至连巡逻的卫兵都不敢管他,反而在外围为他站岗放哨。
当郭少爷正要再给那少年孤儿一鞭时,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突然出现,蹲在了那少年面前。
这青年正是神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