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华并不知道,更大的悲哀就是在叶致住进疗养院的第二天,他自杀了……
白雪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昏倒。℃八』℃八』℃读』℃书,.■.o↑叶致是她的全部,她一心一念全都放在了叶致身上,现在叶致走了,她又如何能清醒着接受这个现实。
叶父知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如受雷击,一下子就瘫倒在座位中,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不过,相对于白雪华,他能更快的回复清醒。他知道这种关头,只有自己能最快处理好叶致的后事。
也真的是如此,白雪华身心俱创,当她最终出院的时候,叶父已经将叶致的遗体接回国,并且埋葬。而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对叶景提起。在a大,叶景不需要知道这些,她还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白雪华知道此事之后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跟叶父的争吵在所难免。她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叶景,如果不是叶景,叶致就不会出意外,如果不出意外,他就不会去疗养院,也就不会最终走向自杀!
她决定这一次不能再让叶景置身事外了,她这般逍遥,哪里知道满是痛苦的叶景已然逝去?
当晚,白雪华就大吵这要去a大找叶景。她不明白找到叶景要怎么处置她,只是她知道,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叶父却及时拦住了她。他知道,如果让白雪华去找叶景,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两人拉扯、争吵的时候,情况一度失控。白雪华说完了所有谩骂、诅咒的话,叶父极尽扭转,很可惜,这些都没用,这场争吵,在叶父的一声大吼中结束。他当时只说:“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你还要我失去一个女儿吗?!”
白雪华被当场怔住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叶父,要说出这番话,想必也是心痛之极、害怕之极。
最终,白雪华出走了一段时间,这件事情也就此掩藏下来,至始至终没让叶景知晓。在叶父心中,只要让叶景知道叶致很好地活在疗养院就好……
说到此处,叶父已是老泪纵横。从原本湿润的眼角,变成沧桑的脸庞布满泪水。当初,他以为失去叶致已是他此生最痛,谁知道,他竟然会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孩子。当初的那句话,竟像个诅咒一般,成了现实——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没想到还要再失去一个女儿。
蔺子珩听到这儿却是唏嘘不已。他原本心情悲痛、沉重,如今,却凭空多了一份复杂。叶父传述的这些,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有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心头,又有很多问题,得到了解答。叶景,一直像一个迷一样的人,就这样真实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更看不清了。她的那颗心,到底对叶致牵挂到何种境地?叶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又是否有那么一刻是真的心存自己的?
以往,他总是拒绝知道,他只想叶景在他身边就好,哪怕是一纸协议。可是,真到叶景离开,他才发现他渴望的是心。
思绪从放空中收了回来,蔺子珩看到叶父抹了抹泪痕,他也不惧尴尬了,面向蔺子珩就说:“白雪华当年一念妒忌,竟然造成了如今的悲剧。我不禁要想是否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蔺子珩不明白叶父指的惩罚是为了什么,然而,他知道,这个老人,已经心念俱灰。叶景的死,跟他们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然而,细数下来,罪魁祸首却是“叶致死亡”这条消息。
温然!
蔺子珩面上端得悲哀、伤痛,心里却化作了阵阵愤怒。这一刻,他不禁想,如果没有把叶景绑在自己身边,那么温柔也不会牵扯进来,更不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或许,他该恨的是自己,这多次放任温柔,甚至让她接近叶景。想到这儿,他不禁捏紧了手掌,然而,纵使他心中怒火滔天,却也暗表不发。转头,他只是劝说叶父道:“岳父,您放心,我会将叶景带回来的,哪怕……,只是躯体。”
叶父眼眸暗淡,已然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木木点头,就此离开了蔺家大宅。
看着叶父离开的背影,蔺子珩的感情一瞬间降到冰点。叶景的遗体,他自然会嘱咐宁秘书去航空公司督办,而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对得起叶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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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沿海小镇静谧的午后,有座简朴的房子内正播着最新新闻。
播音员浑厚的声音传来,只听到新闻说:“近日,著名的服装制造企业“温氏”欠下上亿债务,旗下品牌服装更是在多家商场下架。本台记者第一时间联系了相关负责人,却没有得到回复。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传言跟博斯集团有关,又是否属实?本台记者将会持续跟进……。”
新闻播报的声音渐渐淡出,室内似乎又恢复了安静。坐在电视机前的女子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禁收敛起脸上情绪,再转过头去,脸上已经挂了笑容:“小景,你醒了?”
此刻,站在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衣,长发披散在肩头,面上素净,却难掩好看的眉目。因为刚睡醒,她不禁揉了揉眼睛,问道:“温然姐,我怎么在这儿?”
温然眯起了眼,看着面前这位是叶景却又不似叶景的人,半晌才站起来说:“昨天太晚了,就让你睡在我这儿了。我送你回去吧,阿姨该担心了。”
温然扶着叶景往外边走去,湿润的海风吹来,一抬头,是湛蓝的天空。
鳞次栉比的房子从面前延伸到很远处,近处有人家门口传来风铃的声音,配着海风,空旷而又灵动。
两人慢慢沿着海滩走着,路过一间又一间屋子,最终停在了一间白色的房子外边。
“我们到了”,温然说着,走上前扣响了门。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了门,是个穿着朴素,却难掩风味的中年妇女。她一看到叶景就上前抱住了,说:“小景,你回来了!”
叶景拍了拍她的后背,叫她宽心。而那个称呼,她却辗转在唇齿间,无法喊出口。
温然这会儿就对那妇女说:“阿姨,您跟小景再次重逢,每一秒都是宝贵的,我却还让她昨晚睡在我那儿,真是抱歉了。”
那人却摇头,说:“我该谢谢你将小景带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她了。”
温然微笑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告别两人,叶景独自往回走去,适才的新闻又在脑中回想起来。眺望远方,温然不禁笑了起来——蔺子珩,为了逼我出去,你也是费尽了心思。
三天后,温然搭上返回a市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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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办公室内,林助理敲响了门走了进来。蔺子珩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眉眼间都带着冷淡。
“什么事?”
“温小姐……,温然回来了。”有些不敢看蔺子珩的脸,林助理移开了视线,却还能感受到一股压力袭来。
等了许久,林助理没有得到回复,才要抬头,就听到蔺子珩说:“她会来找我的。”
只是,温然拖着行李住到了酒店,全然没有去找蔺子珩的意思。她已经连累温家损失几亿资产,如果这种付出还不能让蔺子珩亲自上门找自己,那么,不就是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想来,两位当事人都没料到他们在等对方先找自己——一个是握着叶景这个筹码,不怕蔺子珩不上门;另一个,虽然没有得到叶景的遗体,却认定她死了,只想对温然报复。
入住酒店的第二天,温然没有等来期待的人,却看到了久违的秦衾。
秦衾真的苍老了许多,他的眼中再无那种风情,而是满是戾气。他一见到温然就将她逼近房内,恶恶问道:“叶景在哪里?”
温然微愣,却又很快笑了,说:“叶景?她不是死了吗?飞机失事的新闻你没看到?”
秦衾一掌拍在墙面上,说:“你以为我会信你?”
温然依旧笑着,却慢慢淡了笑容。
秦衾又气愤道:“你不仅用叶致骗了叶景,还骗了我!我早该知道你不可信,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哈!”温然忽然大笑了起来,“可怕?我可怕?就算你们知道叶景*,你们都不觉得她可怕吗?”
“温然,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你的可怕是你的执念!”
“可笑!我的执念只是拯救你们这些被麻痹的人!”温然的脸忽然扭曲起来,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只是在发泄。
秦衾觉得无理可讲下去,他只是低吼道:“告诉我,叶景在哪里?”
温然已经厌烦了这个问题,她哈哈笑着,说:“她死了,你们永远找不到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