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城四处买地买房的情况引起了个别地产商的注意,因为这种大举购买香江地产的举动肯定不是一般的公司,然而他们却是毫无所知。
嗅觉十分灵敏的李先生听到手下闲聊,了解到这件事,就感到很奇怪,转头让人去打听一下太多多投资公司的背景情况。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情况,他发现太多多公司的一亿资金是从大汉银行贷出去的,又有汉联公司作保,这就有点意思了,这说明太多多投资公司绝对不一般。
查一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发现是一位年轻人,与他的儿子年龄差不多大,想了一想,便让他小儿子李小泽去会一会陈志城。
李小泽此时正在独立创业,志得意满,现在老爹要让他去会一会一个无名小卒,他有点不愿意。
可老爹的话不能不听,只好四处打听到陈志城公司的所在地,带着自己的手下去登门拜访。
陈志城此时正准备离开香江,因为马上就到年底了,一九九二年的元旦将至,他要回沪市一趟,再做一笔股票的买卖。
而就在这时,李小泽来了。
在后世发达的时候,他见过李小泽一次,不过没有成为朋友,不是一路人,人家玩的都是四平八稳的行业,从来不剑走偏锋,话不投机半句多,成为朋友是不可能的。
忽然看见李小泽带着人找他,他仔细一瞧就认出了他,没等李小泽主动跟他讲话,他就笑着走上前去说:“这不是李公子吗?幸会,幸会。”
这话把李小泽给说愣了,问:“你认识我?”
陈志城笑道:“李公子是大名人,我怎么能不认识呢?”
这话说的李小泽信又不信,作为李家的二公子,外面或许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也有很多人并不知道他是谁,而陈志城一眼就认识出他是谁,这很让他吃惊。
李小泽很疑惑地跟着走进公司的办公室,跟着他来的几个人就退到一旁,而他跟着陈志城走过去,专门跟陈志城谈谈。
来之前,他觉得与陈志城没什么可谈的,但是现在他却觉得与陈志城谈谈或许会是一个好事情。
此时,他利用老爹给的一亿多美金,差不多折合大汉币八亿,创建了一家卫星电视,看人家这大手笔,出手就是八亿,而陈志城的一亿还只能贷款,后来加杠杆,才到了八亿多,十亿实在是加不上去了。
怪不得都说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关键是你不输在起跑线上行吗?人家爹一下子给八亿,你爹给八块,怎么比?
没法比,陈志城后世的时候差一点拥有几百亿,可也没法与人家相比。
坐下来,李小泽客气地说道:“陈先生是内地人吗?”
陈志城说道:“其实我是拥有香江身份的人,只是出生于内地。”
李小泽笑了笑道:“陈先生是从内地移民过来的,那不错,不知陈先生现在在做什么投资?”
陈志城反问他:“李公子今天为什么过来找我?”
李小泽看了看他,说:“说句实话,是家父让我过来找你的,家父你认识吗?”
陈志城点点头。
李小泽又吃惊道:“你也认识我家父?”
陈志城笑道:“令尊是家喻户晓的名人,我当然认识了。”
李小泽笑道:“你们没打过交道吧?”
陈志城摇摇头说:“暂时没有,但以后或许会打交道。”
李小泽笑道:“陈先生看起来让人感觉自信满满,不知陈先生现在资产有多少?”
陈志城双手一摊,说:“我现在没有多少资产,与李公子你没法相比,只不过是想赚一点小钱,能养家糊口就可以了。”
说的这么谦卑,让李小泽不太相信,李小泽此时也很疑惑他的背景,想了想问:“陈先生最近大举收购香江物业了吗?”
陈志城道:“是有这事,李公子如何知道此事?”
李小泽笑道:“家父是做地产的,焉能不知道地产界的风吹草动,现在香江地产的价格正不断上涨,并不是抄底的最好时候,你不担心投资会失败吗?”
陈志城道:“我对香江充满信心,对香江没信心的人,才会认为我这次投资会失败,令尊现在对香江不也是很充满信心的吗?”
李小泽道:“我们家对香江都充满信心,只是不知陈先生为什么这么笃定香江以后的发展一定会好,一九九七之后呢,陈先生有什么看法?”
陈志城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李公子也会问到这个问题,我觉得这种问题,只有那种无知的升斗小民才会问到这种问题,他们看不清大势,只能人云亦云,而说以后香江不好的人,哪个不是对我们大汉有偏见的人?这样的人说的话,有什么可信之处?而作为香江的超级家庭,李公子断不用担心这个事情,因为无论香江以后怎么样,这都是我们的家,我们只要想办法建设好她就行了,至于以后到底会怎么样,如果你离开,难道一切就变好了吗?离开香江,还有这么好的投资之地吗?
那些担心以后香江怎么样的人,其实是对大汉没信心,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些凡是对大汉没信心的人,最后只会自己打自己的脸,令尊现在已经向内地进军了吧?这就说明一切了。”
此话一出,李小泽有点讪讪的,说:“家父的确是在进军内地市场了,我只是随便问问陈先生。”
陈志城问:“李公子现在在做什么业务?”
李小泽道:“我现在在创建一家传媒公司,陈先生除了投资地产,还投资什么?”
陈志城看了看他,说:“我要投资的东西多了,只是现在还没有钱,不像李公子这样有一个好爸爸,我需要积累资本再进行投资,李公子投资传媒业不错,但是李公子投资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而我投资的目的是要做大一个行业,我们的想法初衷不太一样。”
李小泽禁不住问:“怎么不一样?你做大一个行业目的还不是为了赚钱?”
陈志城道:“虽然都是赚钱,但是终极目的不一样,就好比普通人,拼命工作干活,目的是一日三餐,他的终极目的就是一日三餐,赚钱只是他实现这个终极目的的手段。而我们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如果让我说,是想实现个人价值,为社会,为人类做一些事情,赚钱也只是一种手段,如果我们把赚钱当成了终极目的,岂不就太可悲了,李公子说的是不是?”
李小泽听出这话的意思来了,脸上有点羞红,一相对比,他们二人的境界差别不少,他们李家,简直就把手段当成目的了,把自己当成纯粹的商人,不掺杂任何其它的事情,完全去满足个人的发财欲,作为大人物应有的担当和情怀,他们不愿意去拥有。
因为他们害怕失去财富,担心担当和情怀会害了他们,让他们犯下商业上的大错,从而一蹶不振。
他们畏惧当失败的英雄,只想作为成功者一直直高高在上,如果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当个富家翁就不错了。
如果一个人混到让所有人都讨厌的时候,即使拥有万贯家财,又有什么意思呢?人只所以为人,那是因为人与人之间能感受对方的感情和温度,如果失去了感情与温度,人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有情怀有担当,这是人最根本的地方,没情怀没担当的人,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行尸走肉,跟动物世界里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它们的眼里只有两个字:猎物。
而在这样商人的眼里,也只有两个字:金钱。
虽然他想赚钱,但是很讨厌他的生命里只有这两个字的存在,如果作为一名纯粹的商人,他自己都会讨厌自己,不知人家李家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
“陈先生,商人的目的就是赚钱,跟普通人本来就是不一样。”李小泽略是平静一下,微微地笑说。
陈志城呵呵笑道:“原来李公子是这样定义商人这两个字的,那我无话可说了,今天李公子过来找我,没别的事情吗?”
李小泽听了这话,看他一眼说:“陈先生与内地关系非常紧密吧?我不相信你是白手起家,是不是?”
陈志城哈哈一笑:“李公子今天来找我,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在内地就是白手起家,而来到这里,我融了点资,投资点产业,这算不得什么,用不着李公子对我刨根究底。”
李小泽皱眉道:“是吗?陈先生如何白手起家的呢?”
陈志城道:“我是搞承包起家的,搞承包懂吗?如果不懂,我可以告诉你。”
李小泽当然不懂什么是承包,陈志城就向他解释一番,他听了说:“陈先生在内地承包厂子,也需要一点关系吧?说来,陈先生身后一定有官方关系对不对?”
陈志城又笑道:“李公子,你又错了,我只是与官方打交道,但是没有官方的关系,我跟你一样,是个商人,只要什么赚钱,我就干什么,仅此而已。”
见陈志城口风很紧,李小泽就不好再问什么,然而陈志城越是这样,他越是认定陈志城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是他老子敏感性强,马上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
陈志城此时出手香江地产业务,估计不是经济行为,而是政治行为,如果是这样,他倒是放心了一些,如果是经济行为,以后就会产生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那就不太好了。
“陈先生,以后我们有机会合作,共同赚钱发财。”李小泽笑了笑对他说。
陈志城道:“可以,不过,我真的希望你们李家,不要老盯着底层老百姓那点利益,多去望望星空,看一看宇宙上面的世界,这样的话,你们家的财富要比现在多的多,这是我给你们李家的一点小建议。”
李小泽闻听此言,并没有感到不悦,而是问道:“陈先生此话怎么说?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陈志城道:“未来国与国之间真正的竞争还是在科技,如果李公子以后能多投资一点科技的产业,那就更好了,而且这会给你们家带来更为丰厚的利益。”
李小泽听了这话,很有赞同地道:“陈先生,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与家父在一些事情上并不一致,所以我才会出来创业,依着我自己的投资眼光去做事,既然陈先生这样讲了,那我们以后有机会一定合作。”
李小泽这话倒是发自内心,与他哥哥的性格完全不同,二世祖里面,总会有人不愿意受到老一辈人的束缚,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事情,只是有的二世祖成功了,有的二世祖没成功,最后还是要回归家庭。
李小泽算是比较成功的二世祖,可惜因为目光还是短浅了一些,痛失企鹅的股票,不然,它真是要成为亚洲首富了。
陈志城此时当然知道这事,因而建议他不要走家族路线,多去看一看天上的星空,把事情想的远一些,不要为眼前的利益所迷惑。
陈志城起身跟他握了握手说:“李公子今天大驾光临,我非常荣幸,要不,我做东,请李公子一起吃顿饭如何?”
李小泽道:“陈先生是内地人,来到这边,我是东道主,既然我们有些缘分,当然由我来做东,今天晚上我专门宴请陈先生,我们去维多利亚大酒店吃如何?”
陈志城看了看他,笑道:“如果李公子这样讲,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小泽高兴地与他握手告别,并约定时间,晚上准时去。
到了晚上,陈志城把周黄二人叫过来,让他们跟着一起去,周黄二人哪里知道李小泽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李家在香江的情况,反正只是知道可以跟着一起去吃饭,那就行了。
三人一起到了维多利亚大酒店,下了的士之后,步行走了过去,整个港湾漂亮无比,周黄二人停下脚步,欣赏了一会美景,才急忙跑着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