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翻了个白眼,“再吃肥死你!”
李兴安去通知开席,李玉竹走到南院房,去喊薛氏。
做饭时偷懒,端菜再偷懒,那就别吃了!
“大嫂,家里来客人了,你就这么一直不出屋么?”她站在门口,不客气说道。
薛氏马上从床上坐起来,揉着额头说道,“昨晚你们吵到半夜,我没睡好,头疼呢。”
李玉竹轻笑,“咱自家人,知道大嫂晚上带孩子辛苦,白天要补觉。外人可不清楚啊,他们只看到母亲带着两孩子呢,以为孩子是孤儿呢。”
薛氏狡猾,却也爱惜名节。
一听这话,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匆匆梳了头发后,走到外面去了。
看着她装模做样的样子,李玉竹轻轻勾了下唇。
薛氏刚走出屋,庐陵王妃抱着果果,带着李景走来了。
她冷着脸问薛氏,“我还以为,要请个侍女给你。”
薛氏低着头,“媳妇……媳妇刚才头疼。”
“那你这会儿头还疼吗?”
“不疼了,这不,要去厨房看看么。”薛氏讪讪着道。
“哼!”庐陵王妃抱着果果走开了。
李景只看了眼薛氏,也跟着跑开了。
薛氏咬了咬唇,往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她发现饭菜已做好了。
心下顿时暗喜。
不过呢,大郡主她们心照不宣地都不理会她。
两桌饭,十八个碗盘,加上吃饭的筷子和碗,还有吃酒的杯子,全由她一个跑腿端出去。
把薛氏气了个够呛。
两桌饭菜,世子让安排在两间屋里。
男子们的一桌,在正屋。
女人孩子们的一桌,安排在庐陵王夫妇的卧房。
一家之主的卧房,要比李玉竹她们的卧房宽敞。
床前摆上桌椅,坐进十个人都不会太挤。
饭菜摆上,世子招呼男宾客,薛氏冷着脸去喊小姑子们。
要吃饭了,那三个死丫头还在说什么呢?
“你们吃不吃饭啦?”她没好气喊着。
“好了大姐,别说韦六表姐的事了,吃饭去吧,我饿了。”二郡主央求着,“大嫂都来催了,想必母亲都坐上桌了。”
“吃饭吃饭,吃饭再说。”大郡主这才终止了被打女人的话题。
三姐妹去了父母的卧房。
庐陵王妃带着两孩子,已经坐到上首了。
按着王府的惯例,她的左边是薛氏坐,右边第一个位置是大郡主的,再依次是大郡主,二郡主,最后是李玉竹。
不过,大郡主嫌弃果果老是拉她的袖子,害她没法吃饭,她和二郡主换了位坐。
果果依旧骚扰二郡主。
二郡主去拿吃的,果果就抓着筷子去敲她的手。
明明是七个月大的小婴儿,手劲却贼大,敲得二郡主的肉手一弹一弹的。
二郡主快哭了,“三妹,你坐母亲身边吧,我怕果果。”
果果看着李玉竹笑。
李玉竹无可无不可,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可是尊位哦,她们不坐,她就不客气啦。
李玉竹就端着自己的碗筷走过去坐了。
但让大郡主二郡主愤愤不平的是,果果不闹李玉竹!
“咱们家出事,到现在差不多两月时间了。本以为会饿死在这里,没想到……”庐陵王妃看着一桌子吃的,感慨说道,“虽然跟过去的生活相比,是天壤之别,但比刚来这里却好上许多,这是你们的功劳。”
大郡主二郡主得到表扬,神情一振。
李玉竹微微一笑。
薛氏垂着眼帘。
庐陵王妃的目光扫到她的脸,“但不包括你,贞娘。”
薛氏慌忙抬头,“母亲,媳妇会尽量做好的。”
“吃饭前,我安排下将来的事情。”庐陵王妃看着薛氏,“从今天起,果果和景儿归我带着,贞娘你就不必管了,你只管家里的事情就好。”
薛氏一向懒散惯了,管孩子可以不做事。
她忙说道,“母亲,这孩子还小呢,不能没娘。”
“我又没让你不见他们。”庐陵王妃冷冷说道,“这俩孩子在你手里,你也没有怎么认真管过。不是丢了这个,那是饿着那个。”
“刚来这里那几天,要什么都没有,这不能怪我。”薛氏小声反驳。
庐陵王妃懒得跟她争辩这些事,又说道,“你三个小姑子也渐渐大了,总不给一直留她们在家里做事,她们迟早得嫁出去。这家里的事,你得全部扛起来。”
薛氏看着庐陵王妃,“母亲是想所有事让媳妇做?烧饭洗衣赚钱?媳妇一个人可做不来。”
“没说让你一人做,不是还有世子他们哥几个吗?我是说,你再如今天这般遇事就睡屋里,就那走吧。”庐陵王妃将头扭过去,再次说着撵人的话。
薛氏吓了一大跳,“媳妇……媳妇知道了。”
庐陵王妃冷冷看她一眼,“吃饭!”
姐妹三个开心地吃起来,薛氏心里不是滋味。
这苦日子究竟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桌上有六样菜,鱼块鲜蘑汤,炖兔肉,鱼丸子汤,炒白菜丝,熏肉块炒胡萝卜,外加一个蒸蛋羹。
蛋羹是李景的最爱,庐陵王妃将半碗蛋羹,都舀到了李景的碗里。
李景美美的吃着。
鱼丸是南方食品,做法奇特,且极难,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鱼丸是奢侈品,没几个人看到,更没几人会做。
来自北方地区的庐陵王一家子,都没有见过这种食物。
这是李玉竹做的。
她前世是南方人。
李玉竹将草鱼的鱼背肉去皮后,将无皮的鱼肉剁成肉泥,和碾磨得极细的甘薯粉拌在一起,做成了汤圆样的鱼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