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亚萍对胡岳琴说:“岳琴妹妹,你现在就回家,用照相机把相关物证全都拍照下来。为把握起见,确保一次性把胡禄柏拿下,我们准备同时去纪检监察部门和检察院对胡禄柏进行举报,这种双管齐下,双箭齐发的举报方式,肯定能收到预计的效果。你把相关证据准备好,另外,转告你妈妈,凡是胡禄柏的赃款赃物,在离婚分割家产时千万别要。”
胡岳琴很佩服眼前这位女子遇事冷静,思维敏捷,说话办事干脆利索的特有风格。她对孟亚萍点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办。”临走前,她非常感激地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胡岳琴走后,刘春生对孟亚萍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爽快答应她的要求。”
孟亚萍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本想将胡岳琴说的这些事与咱们掌握的先进行一下汇总,待时机成熟时再递交出去。”刘春生说话办事历来都很沉稳,没把握的事不轻易去做。
孟亚萍说:“您以为我会有这个胆量擅自做主啊?你们进屋之前,我刚刚接到郝嘉祥打来的电话,我正准备找您,并把情况向白玉田进行汇报。”
“领导下达了什么指示?”刘春生急切的问。
孟亚萍十分肯定的说:“领导让我们抓紧进行收网。”她早就盼望这一天了,收网后,白玉田就可以出来过正常人生活了。
“为什么这么急?提前收网是不是有点儿仓促?”刘春生对上级这种指令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孟亚萍心想,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白玉田在里面度日如年,我天天都在期盼他能够早获自由,你却问为什么这么急?但她知道,刘大哥也是从工作角度着想,所以她把郝嘉祥原话告诉给他,“最近领导层可能出现人事变动,我们目前工作比较被动,能否扭转被动局面,关键在此一举。”
刘春生虽然也很担心,上层局势不稳,将会对自己带来的不利影响,但这些都是他鞭长莫及、爱莫能助的。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能办的事情办好。他问:“我们现在是不是应当赶紧去见玉田啊?”
孟亚萍说:“是该见面了,正好今天金律师来电话说,玉田老婆回信了,想要把离婚进展情况向他反馈一下。”其实,孟亚萍也想早点儿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刘春生问:“需要我做什么?”
“我现在就联系金律师,争取今天就能见到玉田,会见时最好您也去,这儿的干警您熟,等我们说重点内容时,您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帮我打打配合,您看怎样?”
刘春生阚快地说:“没问题,这事抱在我身上。”
当天下午,孟亚萍陪同律师再次来到监狱接见室,当白玉田被人带进来的时候,孟亚萍见他面容比上次更加憔悴,心头又是一阵酸楚。一个活生生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竟然变成了胡子拉碴,面无光泽,如同贫瘠土地里长出的庄稼,不禁让人潸然泪下。她刚要上前问:“您这是怎么了?”话到嗓子眼却哽咽了。金律师看出她的表情变化,打个圆场,说:“白玉田,前几天,我给你妻子发了一份律师函,说明你的离婚诉求,争取她能通过协商形式离婚。今天收到她的回信。”
白玉田十分平淡地问:“她什么意见?”
金律师回答说:“她不同意离婚,不承认你们的感情确已破裂,她还请求我做做你的工作,她宁愿现在就分给你一半儿的资产,价值大概近亿元,条件是不离婚,最少也要在你们的孩子结婚之前不得离婚。”
白玉田苦笑一下,嘲讽道:“我就预料到她会这样,她这辈子除了钱,还是钱,她把钱看成是一把万能的钥匙。”
金律师本以为白玉田听了这诱人的条件很可能会同意,但听他的口气似乎并不买这个账。于是问:“那你的意思?”
“我的态度和明确,第一,必须离婚;第二,她的财产我一分不要,依法分得的共同财产,我将全部贡献给指定的社会福利。”白玉田把金钱视为粪土,不仅说到,而且做到。在一旁的方指导员暗暗为白玉田竖起大拇指,对白玉田更充满了信任,他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进兜里。
金律师点点头,说:“好,我马上写离婚诉状,着手进入诉讼程序。”他向身边的孟亚萍点点头,孟亚萍心领神会地接过话题,她对白玉田说:“进入诉讼程序之前,我们需要向法庭提供充分的证据,上次跟您说的肖雅莲的证人证言是否已与她联系上?她是否愿意出庭作证?”
“她出庭作证不成问题,当时看见那种不光彩的事不只是她一人,如果她出庭力度不够,还可以让另外一个人共同出庭作证。再说,这种事孙洁已经不止是一次了,认定她这方面有问题,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难度。”白玉田非常有把握地说。
“她的这件事好办,但还有比她难办的事。”孟亚萍准备转移话题。
白玉田问:“什么事?”
“还是老家的事。”孟亚萍说完这句话,瞟了一眼方指导员,见方指导员虽然没有直视他们,但可以断定,这个人肯定在用心听他们的谈话。孟亚萍正准备如何用暗语将郝嘉祥的通知内容告诉给白玉田,就在这时,刘春生推门进屋,他拍了一下方指导员,大声说:“真巧,方指导员也在这儿。”
方指导员先是一愣,很快便缓过神来,他一语双关地说道:“是啊!是很巧,该来的都来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该来的都来了’?”刘春生故意问道。
方指导员笑着说:“您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您不是来见他的?”他用嘴朝白玉田努了努。
刘春生也笑着说:“你猜的也对,也不对。”
“噢?这话这么讲?”
刘春生继续说道:“今天我是特意找你的。”
“您找我?”方指导员估摸着,刘春生找他十有**是为白玉田的事来的。
“是啊,我刚从你们分监区过来,本想找邹彪唠唠,听说他请病假了,而且我还听说你们又有让白玉田去车间干活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方指导员心想,“你跟我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绕到白玉田这儿来了。”他笑了笑,“我说刘教,咱俩说话,您就不用拐弯抹角了,白玉田就在这儿,您究竟是找他,还是找我,您只管直说。”他没有解释邹彪没来上班的真正原因,也没有提白玉田与胡禄柏正面交锋引发的后果。
就在刘春生与方指导员对话的时候,孟亚萍已把上级收网要求转达给白玉田,白玉田的“这次除尘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责任在我,我辜负了领导对我的信任。”这句话被方指导员瞬间听到,刘春生刚要分散他的注意,他却用手示意刘春生不要吭声。当白玉田说“这次扳倒胡禄柏只有八成把握,为把握起见,抓紧把现有的证据全都拿到手里,待时机成熟时就全线出击。”,方指导员的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录音机。刘春生指着录音机大声说:“方指导员,你这是干什么?”方指导员向前走了两步,对向回头向他俩张望的白玉田说:“白玉田,这是你与胡禄柏那天的对话录音。”他把录音带从小型录音机里取出来,接着说:“这个东西兴许能对你们有用。”
白玉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方指导员的手,激动的说:“真是太感谢您了。有了它,我们的胜算就更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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