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足羽刚离去不久,皇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又收到了榕城和上湖城的急报。
贼人据天险而守,两城呼应,又有不少身法诡谲的奇人能士相助,光朝廷派遣所回的军队根本是攻不下来。
“是否调回部分边关守军,先夺回这二城?”送来急书之人问道。
皇帝看着文书,兀自念叨:“身法诡谲奇人能士?那不就是天罗庄之人……果真……”
“皇上,是否……”因为急需知道皇命,那人又尝试问了一次。
不过这次才说一般皇帝就抬手打断了他:“边关之军不可调动,马丝国就等着这动静,朕问你,他们是否据守不出?”
“是,两城现在是任何人都不可出也不可进。”
“若围而不攻,城内的粮草还可让他们据多长时间?”
“光论粮草的话,二城完全可自己自足,若是放任仅围,恐可据守两三载长久,”此人回道,“而要是他们用上湖城后水路与山壁之道互通,那则要往后再延两三载。”
“呵,马丝国就是想让这两城像鲠一般卡着朕的喉咙,除了那些身法诡谲之人,其余的是什么底细?”
“据说是打着陈隐名号的一些山匪游寇,一部分人还懂些衍力。”
皇帝稍微一顿,将视线从军书上移走,抬眼看着那人:“又是陈隐……”
“只是打着陈隐名号罢了,真正带头的人叫做梁叶,是个彻头彻尾的山匪。”
“这林远泷也太会找人相助了,”皇帝沉默片刻后,有了主意,“不过此番总算是有了个与朕好利的消息。”
送回急书之人不解皇帝的意思,愣愣地望着他。
“叫人去大牢将韩沪带过来,尔后你速速返回,告知两城攻城的将军原地驻扎候朕新旨。”
“遵命。”
韩沪被带到御书房的一霎,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仍旧是整个人都呆愣了。
他被带回京城后还是头一回见着皇帝——那位被三皇子传说已经遇害的皇帝——正‘栩栩若生’地坐在桌案后。
“韩掌门,你愣着干什么,是在等朕给你赐座?”
韩沪缓过神,立马双膝跪下额头点地。
“吾皇万年。”
皇帝不屑地一笑:“万年?韩掌门不是早认为朕已经归西了吗。”
“草民不敢!是草民愚钝,错信了三皇子的话。”
韩沪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行了,站起来。”
“草民不敢,草民轻信谣言,攻打了定华山,请皇上降罪。”
皇帝召人来搀起了韩沪,并给他赐了座。
然而韩沪却更是如坐针毡,心慌意乱地看着皇帝。
“攻打定华派之罪,朕就不罚你了,以定华山的门规来说,你们无需也没命再受朝廷什么惩戒。”
韩沪听此一急,从椅子溜了下来,又跪到地上:“皇上,一切决断都是草民一人所为,与雪奕山庄的弟子们没有半点关系,请皇上下旨惩处草民一人,让定华派放过草民的弟子们。”
“啊,对,朕听文足羽说了,雪奕山庄也有几名弟子被囚在定华山上,不过……”皇帝故作难状,“先前因京城受困,朝廷没有及时派人前往定华山,已算是朕有愧于月疾风,此番又要朕干涉定华派的内务……”
“非是干涉定华内务,”韩沪说,“仅是希望皇上能从中调和,只要定华派能够放了雪奕山庄的弟子,草民可应允定华派所求任何事。”
“定华派的司徒抑尹可不是个商人,”皇帝思索了一阵,然太搞了些声调,“倒是有一办法,事出紧急,朕本欲是让定华派出人协助,但现在他们毕竟元气大伤,于朕心有不忍,于他们也是个负担,倒不如交由你们去办,朕这方也好名正言顺向定华派拟旨让他们放了尔等的弟子。”
韩沪懵愣了霎时:“只要办了皇上这事,是否朝廷就会出面帮我们向定华山言说?”
“君无戏言。”
“敢问皇上是何事?”
皇帝将刚才收到的急书交到了韩沪手中,在他读时,皇帝则在旁边说道:“依朕所知,这次你们各门派多是带去了本门的精英才俊,定华派眼下光是处置被俘虏之人,你们几派就已拔树搜根,而后定华派至多需一年便可重振旗鼓,届时再到你雪奕山庄、白毋寺去寻仇,那结果便是灭门。”
皇帝是将利弊言明,韩沪听在耳中,且也明白了皇帝是要他们做什么。
“若是你们现在应允朕所要求之事,不仅精英才俊护下了,而且白毋寺、武全庄、凤岭楼与你雪奕山庄的关系将更为紧密,尔等四派拧成一股绳,往后数年共进攻退,定华派也会忌惮三分。”
韩沪听完也看完了。
他放下文书,二话不说便抱拳一叩头:“草民谨遵皇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