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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起…你可否给我细说说,我爹伤势的状况。”武絮恳求道。
“那我就又得掀开你爹的衣服了。”
武絮点点头,擦了眼泪,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铜起缓了口气,再一次解开武志炎的上衣,仔细审视着伤口。
“武将军身上有许多伤痕,不过大多只是擦伤与淤青,唯这处伤口是穿透身体,看方位应是穿过了心脏,”铜起一面检查一面说着,“伤口两边的皮肤都有烧灼的痕迹,而且其余的伤痕也都或多或少有灼烧的模样,也就是说,武将军身上的伤几乎是同一种衍力造成的,大大小小共有四、五十处,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有数十合甚至更多,说明实力相当,而对方的衍力不是地火便是天雷。”
“能让我爹单独与之交手的人,在对方军中也定是高职,且与我爹旗鼓相当,”武絮在一旁喃喃念道,“我要寻他的话,应是不难。”
铜起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终只是说道:“还是先安心陪你爹最后一程吧,不是说明日就会下葬了吗。”
两人正说着,祠堂外传来了人声,是老管家忧心匆匆地带着将军府的人来了。
武絮和铜起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之后,铜起将两名守卫唤醒,老管家赔礼道歉,给二人塞了些银两,才算是了结了麻烦。
“你们都回去吧,”武絮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只是说话仍旧有气无力的,“我在此陪着爹到明日下葬。”
老管家不知道武絮目前的状态究竟是好是坏,便征询地望向铜起。
铜起点点头:“我陪着她,不会有事的。”
老管家能够体会武絮现在的心情,虽然不放心,但也还是吩咐了下人回去为她拿来棉絮与枕被。
天色渐暗,灼热的空气忽的一下转凉了许多。
两名守卫依旧把守着门口,将军府送来的两床被褥已被铜起一左一右铺展好了。
武絮趴在棺木旁,愣神地望着里面躺着的人,一直没有说话。
“呼!总算铺好了!”铜起拍了拍手,说道。
“丑八怪,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沙漠的夜晚格外清静,甚至连中原夜里常有的蛐蛐声,在这里都听不到。
所以武絮虽然说得小声,但却被铜起听得真切。
“就一夜呗,难道明日过后,你打算住这儿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问你会在东漠待多久。”
铜起一愣,他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自己已经把武絮送到了家。
“我也不知,也许会待些时间,但应该不会太久。”
“是吗,”武絮咽了咽唾沫,稍微一顿,说道,“那你陪我办完爹爹的后事,再…再回中原吧。”
“好。”铜起想也不想便应下了。
翌日。
一大早,将军府的人穿戴整洁严谨的就到了祠堂。
并且给武絮和铜起也换上了特地准备的衣裤。
祠堂外是铜起从小到大都未见过的场面——皇宫来的礼官,将武将军的棺柩送上一架挂满金色与红色丝绸的八**马车。
车前车后全整整齐齐地罗列着装束礼服的文官与持戟佩刀的士兵,加起来至少也有上百人之多。
武絮被主礼官带上了那辆装着武志炎灵柩的马车,并把四匹马中的一股缰绳交给了她,不过真正管作用的缰绳是在专门驾车之人手中,她不过是个形式。
另一边,铜起登上了将军府眷属的马车。
仪仗队的人马从祠堂出发,往北远城行去。
一路上锣鼓喧天、士兵们呼喊着整齐的军号,场面可谓极其壮观。
他们浩浩荡荡从北远城的东城门入城,城中的街道上已是布满夹道的官兵与侍卫,他们将百姓隔于街边,腾出一条宽阔的主道。
锣鼓声和士兵们的喊声,响彻整个城市,车队在肃然的军队礼仪下来到了皇宫前。
“这下个葬,怎么还搞得那么麻烦?”铜起小声问向和他同乘一车的老管家。
“姑爷,”老管家毕恭毕敬地说,“这是国葬,老爷一生……”
“等等,什么姑爷?你搞错了,”铜起忙摆手阻他继续往下说,“我懂了,国葬嘛,是是是,懂了懂了。”
皇宫正门大开,国主的六驾马车向这边缓缓驶来,两车会聚并行,卓玄心一身戎装为他们领道。
仪仗队顺着主道出了西城门,一路没有怠慢,直到将军陵。
文武百官早早候在了此处。
卓玄心和国主的马车行至一侧,让武志炎的马车第一个驶入陵中。
“待志炎的入陵后,你便带着精兵从南海地绕行至中原,”马丝国国主坐在车内,朝着驾外的卓玄心说道,“切忌急功近利,一切按计划进行。”
“末将明白,”卓玄心回道,“至中原后,会让他们分散缓行,直到收到王爷的讯号。”
“还有,先寻到陈隐,委婉地告诉他戚烽在北远城“暂住”,他知道该做什么,”国主叹口气,“志炎伤中原之外,你乱中原之内,本是天衣无缝之事,奈何老天爷作弄人。”
国主说到这儿,倒提醒了卓玄心:“国主,絮儿若是问及末将她爹被何人所杀之事,末将该不该说?”
“不。”
“明白,”卓玄心说,“另外一事恕末将直言,陈隐这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受控制的。”
“他究竟能不能拿回那五枚魂玉,我实际不在意,”国主说,“我是要让旭峰家多些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