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那枚纽扣?
顾景琛可没忘了,当初云七念为这枚纽扣夜闯第七局的场景。
这枚纽扣是他在十六岁那年,服役于奔狼部队时所留下的。
当时他接到一个任务,潜伏于某个犯罪团伙当中,企图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没想到,半路会遇到个又憨又直的小丫头。
小丫头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明明是被人家拐卖的,却弄得她才像是自愿潜伏进来的一样。
先是故意捣乱,毁了人家的窝点,又在人家的饭菜里下毒。
不过她到底还是太小了,还不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所以没过多久就被犯罪分子们发现了。
一个才十岁的小丫头,即便再聪明,又哪是那么多五大三粗还持着枪械的犯罪分子的对手?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暴露身份,带她逃走。
那个雨夜里,他已经记不得两人是怎么撑过来的了。
甚至这么多年,他早已将这件事淡忘。
直到不久前,再见到这枚纽扣,他才想起。
奔狼部队的衣服,哪怕是一颗小小的纽扣,也是有它特殊的标记的。
除了奔狼军校,其余地方不可能再有。
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独属于他的字母标记——c。
想到这里,顾景琛不由弯起唇角。
怎么也没想到,这世界居然这么小。
兜兜转转,原来他小时候救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他的念念。
看来上天真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定下他们的缘分了啊!
顾景琛并没有将纽扣拿走,而是放回了原位,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过。
既然小妻子一直没有向他坦白这件事,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吧。
毕竟关于奔狼部队的事,他也不好向她解释。
……
这边,云七念教可可写完代码,就收到了慕容迟的短信。
短信内容是约她明天再一起去刘家村,看望刘大强的事情。
云七念想了想,拒绝了。
她已经答应了张翠花和镇长,要将鬼医圣手请来给刘大强治病。
鬼医圣手就是她自己,所以她自然不可能再一分为二,同时以云七念和鬼医圣手两个身份出现了。
拒绝之后,慕容迟倒也没再发短信过来。
云七念又给庄宿打了个电话,向他借一些治疗时需要用要的物品。
庄宿并没犹豫,让她明早自己去取就是。
五年一度的医术比赛就要开始了,他已经前往南城提前准备,因此现在并不在小院儿。
云七念自然应下。
正要挂电话,庄宿忽然又叫住她。
“徒弟啊,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玩玩儿?”
云七念一愣。
“我?”
“是啊,虽然我知道,你的医术现在并不在我之下,根本用不着参加这种比赛了,可咱们不是古医学的传承人嘛!秉着将古医学发扬光大的理念,也应该参加是不是?”
云七念笑了。
“宿宿师父,你知道你不擅长撒谎的,所以有话就直说吧。”
庄宿一滞。
虽然不满她戳穿了自己小心思,但也没隐瞒。
“行吧,那我就直说了,据我所知,这次的比赛来了好几个中医和西医的行业新秀,我看过他们的资料,实力的确不俗。”
“我是在想,咱们古医学明明才是所有医学的发展之源,怎么今天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连个拔尖的徒弟也选不出来?”
“之前你一直不参加,另外几支古医学的弟子,那医术简直没眼看。”
“咱们已经连输三届了,要是再输下去,那以后还有什么地位啊?”
“中医西医那帮老混子们,还不把咱们看低到尘埃里去?”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就请咱最优秀的徒弟出马,也好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古医学的厉害?”
云七念忍不住笑出声来。
“宿宿师父,古医学博大精深,晦涩难懂,能学好的人好那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不是还有您坐镇呢嘛,只要您在那儿,谁敢瞧不起古医学?”
庄宿一噎,没好气的道:“我在这儿有什么用?”
“我就是个评委,总不能下场跟那些毛头小子比试吧?”
“他们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呢!”
“所以我不管,你这次无论怎么样都得来!你要是不来,我、我就跟你绝交!”
眼看着最后老头子都要耍赖了,云七念笑道:“好好好,我来,我来还不行吗?”
“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立马过来,ok?”
庄宿这才满意的道:“当然ok,那说好了,徒弟我等你啊。”
“嗯。”
挂了电话,云七念算了算时间。
医术比赛是在正月十五过后,也就是正月十六。
离现在还有十几天呢,完全来得及。
于是她便没再多想,只是发了条短信给冉月,让她那段时间别给自己排通告,然后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
云七念起了个大早,先是去庄宿的小院拿了要用的东西,然后才开车去刘家村。
顾景琛原本也想跟着去的,被云七念拒绝了。
毕竟他没有易容,容易被认出来。
到时候这么一尊大佛摆在那里,难免引来围观,要是她的身份再被戳破,那可就不美妙了。
虽然她鬼医圣手的身份,如今已经被顾景琛知道,但还是想再低调一些,不要让更多人知道才好。
于是,云七念独自去了刘家村。
由于不知道刘大强的家在哪里,所以她先是去了镇长家。
虽说这里是叫刘家镇,但其实下面也就刘家村和张家村等几个小村子,人口不多。
镇长也姓刘,叫刘基石,既担任着镇长,也担任着刘家村的村长。
看到她来,又介绍自己就是鬼医圣手,连忙热情的迎进门来。
“久仰久仰,没想到我这辈子真能见到真正的神医啊,那个……云小姐呢,她没来吗?”
大抵是昨天被骗了,还心有余悸,所以刘镇长往她身后看了看。
云七念笑道:“她今天临时有通告,不来了,您放心吧!既然是受人之托我自然会忠人之事,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您现在就带我去见病人吧。”
刘镇长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说道:“好,你等等,我这就带你过去。”
两人出了门,走过几条小田梗,又走了段山路,这才来到一座小院子前。
院子里面养了鸡鸭鹅,再往里是一排土墙屋,只见大门紧闭,半个人影也没有。
刘镇长纳闷的挠了挠脑袋。
“这张大嫂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起来,该不会是又到山里干活去了吧?”
他说着,扯着嗓子喊了几句。
见没人应声,这才推开院门,又走到屋门前试了试。
不料伸手轻轻一推,屋门就被推开了,紧接着,就看到张翠花和两个孩子满头是血,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