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白这才意识道,自己方才一直缩着手,压根没留给太医检查的机会。
她伸出手,的手腕露在了太医的面前。
“陌公子,你身上可有外伤?”
想到先前牧南亭说的陌白身上或许有外伤的事情,太医就略带担忧地看了陌白一眼。
“是有一些,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陌白轻笑一声,“要不,你留一些药膏在此,我自己涂吧。”
“陌公子,这......”
太医有些欲言又止,但陌白执意要这么做,他也只能照着陌白说的做。
不多时,太医便走出了陌白的房门。
“如何?”
牧南亭看着太医,冷声道。
“回寒王殿下的话,陌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
“那麒麟玄丹呢?”
牧南亭皱眉,询问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寒王殿下放心,麒麟玄丹在陌公子的体内,安然无恙。”
听到这里,牧南亭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好,你走吧。”牧南亭挥了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说完,牧南亭重又回到了陌白的房内。
陌白正撩起自己的衣摆准备上药,看见牧南亭进门,手一抖,飞速将自己的衣服放了下来。
“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的!”
或许是因为紧张,陌白说话的时候,都忘记称呼牧南亭为寒王殿下了。
“这是本王的王府,进来不是很正常吗?”
牧南亭狐疑地看了一眼陌白,心中疑问更深。
陌白果然有事瞒着他。
“那,那也要说一声啊,不然多吓人啊。”
陌白拿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看起来活像是个马上就要受欺负的女子。
见状,牧南亭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他一言不发,走出了陌白的房间。
眼见牧南亭走了,陌白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被子。
长舒了一口气,陌白为自己这次没有被牧南亭发现真实的身份而暂时松了一口气。
在寒王府中的两个人,可算是各怀心事。
陌白本以为在寒王府的日子可以再长一点,但是一封紧急的信件,送到了寒王府上。
这封信上告诉陌白,家主陌连城即将回归。
而回来的日子,就定在陌雪儿的生辰宴上。
“这么快就到陌雪儿的生辰宴了啊。”陌白手中拿着那封信,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在寒王府上住了这么许久,陌白觉得,自己都住出感情来了。
一想到又要回到公爵府过往日的生活,陌白反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长叹一口气,陌白决定,去和牧南亭道别。
自从那日尴尬的一幕之后,他们两个似乎就再也没有过什么交流了。
陌白猜想,或许是因为那日她的反应太大,牧南亭才刻意和她拉开了距离。
但是对于她的照顾,却分毫没有减少。
此次前来和牧南亭道别,也算是和牧南亭好好说一说话了。
“寒王殿下?”
轻轻敲了敲牧南亭的房门,陌白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
房门在陌白的面前推开,牧南亭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小白叫本王做什么?”
久违的听到牧南亭这么称呼自己,陌白轻轻笑了一声。
“寒王殿下,我要回公爵府了。”
牧南亭站在原地,眼神之中有片刻的失神。
他耳边一缕散落的黑色长发被风吹起,悠悠向后飘去。
但只是片刻,他脸上便换上了柔和的笑意。
“是吗?挺好的。”
陌白伸出手,笑嘻嘻地看着牧南亭:“寒王殿下,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什么了?”
这些日子没有与牧南亭好好说话,陌白差点忘了找他讨要天眼之水。
“东西本王已经交给齐道长了。”牧南亭的目光淡淡在陌白的手掌上扫过,随后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掌心相碰,属于牧南亭的温度缓缓闯入了陌白的心间。
陌白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但是却被牧南亭牢牢捉住。
“寒王殿下,这......”
陌白紧张地往周围看了一眼,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她可是个女子啊,被一个男子握住手,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牧南亭却并不觉得奇怪。
“回到公爵府之后,有什么打算?”
陌白小声道:“其实我压根不想要回去......”
在寒王府,她过的自由自在,吃好喝好,还不用经历勾心斗角,这么安逸的生活,谁不喜欢呢。
但是这样安逸的生活注定是不能持续下去的。
牧南亭轻笑一声。
“若是你想要回来,寒王府永远对你敞开大门。”
陌白充满感激地看了牧南亭一眼。
他好像总是救她于水火之中。
如今,他又为她提供了一个可以休息的港湾。
“多谢寒王殿下。只是,有些事,或许我得自己面对了。”
思及先前在心中许下的,要为这身体的原主复仇的信念,陌白苦笑一声,对着牧南亭开口道。
“无妨。若是遇见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本王便是。”
牧南亭看着陌白,语气轻松。
尽管陌白一再拖延回公爵府的时间,但是到了陌雪儿生辰的前一日,还是不得不回了公爵府。
马车在公爵府的门口缓缓停下,陌白如同去时一般,将一大车的东西从寒王府带了回来。
恰好陌雪儿就在公爵府门前清点着自己生辰宴上要用到的东西,瞧见陌白回来,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弟弟还知道回来啊。”陌雪儿忍不住讥讽道,“我还以为,弟弟都已经忘了公爵府才是自己的家了呢。”
“我倒是想回来,可是夫人不让我回来啊。”陌白佯装无辜,看着面前的陌雪儿,“若是姐姐和夫人求情,想必夫人也不会不让我回来的吧?”
说着,陌白便用一个略带委屈的眼神看着陌月儿。
陌月儿却只觉得恶心。
“你少在这装可怜。要不是你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情,母亲至于赶你出公爵府吗?你该感谢那些长老们,他们是老糊涂了,才会留你一条性命!”
陌月儿说着不过瘾,还朝着陌白呸了一口。
陌白冷笑一声道:“我早就说了,那并非是针对夫人,但夫人不听我的解释,非说那是我针对她的,我又有何办法?即便是我长了十张嘴,解释的东西没有人听,又有何用?”
但陌雪儿压根就不想要听陌白继续说下去。
她恶狠狠地对着陌白说道:“你这样的人,解释起来自然没有人听。多说无益,我不想和你浪费口舌。”
说着,陌雪儿便转身进了府里,那些没有来得及清点的东西就这么堆在了公爵府的门口。
“哎,大小姐......”
管事的连忙在后面呼唤着陌雪儿,但陌雪儿头也不回地走了,看起来压根不想要回头。
无奈之下,管事的看了看陌雪儿,又看了看陌白,颇有些进退两难的意味。
看样子,他是在犹豫,是帮助陌雪儿把生辰宴的东西清点完毕,还是帮助陌白搬下马车上的东西。
“你去忙吧。我的东西,我自己来搬。”
陌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帮助。
陌雪儿过生辰,整个府上肯定忙的七荤八素,找不出几个空闲的人来帮助她了。
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让管家腾出手来去忙该忙的事情。
管事的谢过陌白之后。陌白独自一人扛着被褥回到了房内。
陌连城还未归来,整个府上就已经是欢天喜地的氛围了。
一想到明日就要见到自己这位穿越过来之后素未谋面的爹,陌白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都说这身体的原主是陌连城唯一的一个儿子,也不知道许久不见,他会不会对陌白稍稍看重一些。
长叹了一口气,陌白独自理了理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很快便躺了下来。
明日就是陌雪儿的生辰,说不定郑离燕母女三人又要借着这宴会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陌白可不想要落了下风。
翌日,陌白早早就起来,仔细地打扮了一番。
瞧见陌白打扮好的样子,郑离燕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夫人还是很不愿意见到我啊。”
陌白轻笑一声,对着郑离燕开口道。
“我可没说。”
瞥了陌白一眼,郑离燕冷声道。
陌白想要借此引出她的不满,她才不会上当呢。
“是吗?”陌白脸上仍旧带着笑容,对着郑离燕开口道,“此次从寒王府回来,完全是为了父亲。既然夫人已经不再对我生气,那么今日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郑离燕瞪了陌白一眼。
但今日是陌连城回来的日子,她也不想在这样大好的日子之中,和陌白起不必要的冲突。
“行。但你今日,不要闯祸。否则......”
闷闷地应了一声,郑离燕略带威胁的语调闯进了陌白的耳朵之中。
“夫人放心,我还没有傻到会在父亲回来的日子干给公爵府丢人的事情。”
郑离燕皱眉道:“今日可不只是你父亲回来的日子。还是你姐姐的生辰。你可别忘了给你姐姐的礼物。”
陌白有些无语。
一回来就伸手要礼物,这可还真是这对母女的作风。
好在她早有准备,并不担心这件事。
“夫人大可放心,我就算是忘了自己的,也不会忘了姐姐的礼物。“
听到陌白的话,郑离燕冷哼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陌白到底会松懈什么,但是听见陌白的话,还是默默在心中期待起了陌白的礼物。
大堂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大厅之内的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陌雪儿手中的玉镯跌落在地,顺着地面咕噜噜滚出了一段距离,直到撞到桌子,才停了下来。
而她本人极为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面色痛苦而又苍白。
“愣着干什么,叫太医啊!”
陌连城的一声怒吼,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大堂之中顿时乱作一团。有去叫太医的,有负责扶起陌雪儿的。
陌白站在原地,眉心微蹙。
看陌雪儿的样子,痛苦不是装出来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偏偏是在她的礼物呈上来的时候倒下?
陌白低头沉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在思索之中,却只觉得一道掌风顺着自己的脸颊左侧而来。
下一秒,左边的脸颊便传来一阵剧痛。
“啪——”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大堂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