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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三哥已经让十几个小弟全部到院子外的车子里,只留下他自己,陪着周泉北站在一旁。
毕竟,这十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周泉北的这些亲戚,就是有话那也不敢说了。
周泉北只是淡淡的抽着闷烟,沉默异常,三哥眼见这般,也不敢多话,陪着周泉北在一旁抽闷烟。
大舅这时倒是办了点人事,他搬来几把椅子,又拿来茶壶和茶碗,用热水沏上茶叶,有些尴尬的道:“小北,坐下喝口热茶吧!”
周泉北看了大舅一眼,只见他手脚都好像没地方放,手足无措,紧张的像个孩子,乞求般的看着自己。
他已经将近60,老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褶皱,两只手上,因为常干农活的关系,布满了许多裂开的小血口子,虽是盛夏,但腿上却还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裤,想来,关节也不太好。
周泉北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随手递给了大舅一颗烟,又帮他点燃。
大舅有些惶恐,哆哆嗦嗦的接过周泉北的烟,用力吸了一口,讨好般笑道:“小北,这烟真好抽哩!俺还没抽过这么好的烟哩!”
周泉北看了三哥一眼,深深吸了一口烟蒂,“三哥,你先下去等我一会儿,等去凤城,我请你吃饭!”
“哦!好的!”三哥瞬间便明白了周泉北的意思,忙大步走出了院外。
这时,姥姥家的小屋门口,就只剩下了周泉北和大舅两人,而不远处,二舅和二舅妈,想要凑到这边,二舅却仿似还拉不下脸,与二舅妈低声争吵着什么。
在另一侧,二舅家的两个表姐妹,也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周泉北的心里忽然说不出的苦涩,毕竟是血脉至亲啊!
这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为了这一点根本值不了几分钱的财产,就能弄得兄弟反目,连老母亲也能不管不顾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一个‘穷’字啊!
这南山山沟沟里的人们,真的是穷怕了啊!
“大舅,当年,我满月的时候,是您给我剪得头吧?”周泉北看着大舅沧桑的双眼,淡淡问道。
大舅一怔,老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小北,这事情是你妈告诉你的吧?呵呵,你不说,我都忘了!哎!真是快啊!当年,你还是这么小的小娃娃,现在,却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也有本事了!大舅是老了啊!”
凤城县的南山里,有一个古老流传下来的传统,那就是婴儿满月的时候,舅舅要给外甥剪头发,这也并不是真的剪,只是一个象征,却是象征着千百年来血脉的流传。
周泉北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软妹币’,点出十张,交到了大舅手里,“大舅,这次外甥来的匆忙,也没给您带什么礼物!这点钱,您拿去买点烟酒,买点肉,补补身子吧!吵归吵,闹归闹,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也希望你们过得好,这也是姥姥的希望!”
大舅拿着这一千块钱,哆哆嗦嗦的,老泪都流了出来,“小北……”
周泉北握了握他的手,“大舅,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很短!有些事,不能只看着眼前啊!有姥姥在,您是我大舅,可我姥姥若是没了!那您又是我什么?”
大舅一怔,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懊悔的垂下头,“小北,是我老糊涂了啊!是我混账啊!哎!我真是该死啊!呜呜……”
说着,他啕啕大哭起来。
周泉北也不去劝,这个世界上,做错了事情,不管是谁,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
沉默了十几分钟,直到那边大舅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周泉北这才看着他的眼睛道:“大舅,我虽然年幼,可也想做一番事业!眼下,我爹过去了这个坎儿!必将会更进一步!而我,也会开始我的事业!你们都是我的至亲,能帮上一把,我肯定会帮上一把!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小北……”大舅呜咽的看着周泉北,满是羞愧和自责。
周泉北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行!大舅!今天就到这吧!我得去医院先看看姥姥!您要是有时间,您也过去看一下她老人家吧!芸姐和几个表姐妹的事儿,我会放在心上的!”
周泉北说完,转身朝着院门走去。
大舅默默的看着周泉北离去的背影,两行老泪,止不住的滑落他苍老的脸颊。
这时,周泉北突然回过头来,“对了!大舅!二舅家那边,要让我帮他们,也不是不可以!该怎么做,您知道的!呵呵!我先走了!”
“呃?”大舅一怔,却见周泉北已经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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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踩在坑坑洼洼的青石子小路上,周泉北不由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心情也稍稍明朗了一些!
这一次来姥姥家,虽然事情并不算太圆满,但起码是开了一个好头啊!
毕竟是血脉至亲,有姥姥在这里,周泉北做事也留了三分。
大舅这人本身并不恶,他能到这一步,也是被这日子逼的无奈吧!
不过,周泉北已经暗示的很清楚,想让自己帮他,那他也得必须明白一个前提,简单四个字,‘忠孝廉耻!’
而且,这事情的主动权,必须要牢牢掌握在周泉北的手里。
至于二舅家那边,若他幡然悔悟,好好给姥姥磕头认错,周泉北也不介意给他一口汤喝,但若他执迷不悟,那~~,谁也救不了他了!
天边,夕阳已经渐渐落下,映红了天边的云霞,仿似一副绚丽的精雕版画,将周泉北年轻英挺的脸孔也映衬的通红。
呼吸着乡间充满了泥土气味的空气,周泉北的心,也渐渐舒展开来。
父亲周培富,虽然现在仕途稍稍通顺,但他这人,他这脾气,以及他的身份,很难对家族,包括母亲家这边,也包括父亲家这边的几个叔伯,很难带来太直接的积极影响。
说到底,父亲要站稳,那就绝对不可能为他们谋取经济利益!
但两边家族,不管是父亲这边,还是母亲这边,他们的日子,真的是……
想要改变,想要跳出这个‘穷’字的魔咒,那一切,还是要寄托在自己身上啊!
古人言,‘三代出贵族!’
周泉北不求能将整个家族都打造成真正的贵族,但最起码,自己这些血脉至亲们,那也得三餐无忧,买房、看病,都能有这余力吧!
所以,男人啊!不能输!
因为,周泉北早已不是一个人,他的血脉,注定他已经将这两个家族串联起来!
想到这,周泉北浑身又充满了斗志!
前路虽漫漫长远,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无数,但那又有何惧?要战便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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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泉北一行到达凤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泉北先去医院探望了姥姥,确定了姥姥平安无事,又询问了一些医生具体的治疗细节,塞给了这位主治的何副主任两个大红包。
随后,周泉北又令三哥的一个小弟,去楼下一间连锁快餐,买了十几份晚餐,解决了母亲、三姨和几个表姐妹的饮食,又塞给了母亲五千块钱,这才走出了医院。
三哥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多时,眼见周泉北出来,忙笑道:“小北,来!上我的车!到了哥哥的地盘,可不要给哥哥省钱啊!”
今天说的是周泉北请客,但这里是凤城县,三哥又怎的可能真的让周泉北请客呢?
三哥今天开了一辆崭新的黑色丰田佳美,就是后世国产版的凯美瑞,车牌号也足够牛X,‘XXX9999’。
周泉北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在这个年代,所谓的BBA,‘奔驰、宝马、奥迪’,除了奥迪是官方合作伙伴,稍微打开了一点华夏的市场,其余两个‘B’打头的大牌,还处在奢侈品阶段。
在这一情况下,丰田的皇冠、佳美,大众的帕萨特,本田的雅阁,日产的天籁,这一系列车型,基本就算是顶级了,尤其是在凤城这个小县城。
02版的丰田佳美,价格可远非后世可比,全是纯进口改左舵,裸车价就有42万多,办下来上路,差不多要50万,在这个年代,这可不是个小数啊!
这车子,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身份的象征。
但对周泉北而言,这车子倒还无所谓,丰田一贯的宗旨就是中庸之道,但这车牌,着实是有些太扎眼了!
如果不是今天三哥帮了大忙,周泉北其实并不愿意跟这种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人物有太多关联,但既是避不过,周泉北道:“三哥,这车不错!可惜,我这吊丝学生,还享受不起!咱们还是开那辆普桑吧!”
三哥虽然不太明白‘吊丝’是啥意思,不过却是明白了周泉北的用意,忙笑道:“小北,瞧我这脑子!行!咱们就开那辆普桑!”
待三哥将佳美停到医院的停车场里,周泉北将钥匙递给三给,三哥重新开着普桑,很快,便消失在霓虹闪烁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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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之后,三哥载着周泉北来到了凤城东郊一座占地宽阔的五层高的金碧辉煌的酒楼跟前。
“小北,这是咱们凤城新开的皇城大酒店,里面鲁菜和海鲜都不错,咱们就去这里吃吧?”三哥笑道。
为了请周泉北吃饭,三哥其实也是废煞了脑细胞。
毕竟,周泉北年幼,三哥也不能像对待那些成人那样,带他去一些不带规整的场所,但他又摸不准周泉北的喜好,便只能找了这么一个档次最高的饭店,先吃饭,如果吃完饭再有需要,那他也能及时安排。
周泉北看着三哥的笑脸,自然明白他的用意。
与其说是三哥要请自己吃饭,不如说是三哥要请父亲屁股下那把金交椅吃饭!
屁股决定脑袋!古今亦然啊!
“行!这是三哥的地盘,我听三哥安排!”周泉北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普桑开上酒店前的迎宾台,一个车童迅速迎了上来,但他一见周泉北和三哥两人竟然开的是普桑,不由微微撇了撇嘴,态度也不像刚才那么积极。
三哥登时就不乐意了,“嘿!你个小狗崽子,狗眼看人低啊!还不快给老子停车!”
这皇城大酒店是新开的,装修的金碧辉煌,很上档次,三哥只来过一两次,也弄不明白到底谁是他的东家。本来,他也不想惹事儿,如果是他自己,碰到这事也就算了,但周泉北还在这里啊!
这小小的车童都敢如此猖狂,不给他凤城三哥面子,要传了出去,那他三哥以后还怎么在凤城混?
这又让周泉北怎么看他?
“先生,请注意你的语言!我们这里是高档酒店!”小车童不知是初生的小牛犊没见过老虎,还是就是酒店培养的,竟然硬生生将三哥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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