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参观须知
苏州府衙邀请诸位贤达免费参观体验天上人间高级会所，在此约法三章
一、不得损坏会所设施，如有损坏，照价赔偿。
二、不得伤害会所牲畜，如有违反，照价赔偿。
三、不得摸会所员工**，摸一次，罚款黄金百两。”
汪阳喝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忍不住全都喷了出来。
这约法三章前两条还可以理解，最后那条简直匪夷所思。摸一次罚金百两。这特么得是皇后的**吧。
在场所有看过参观须知的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洪百川。
这第三条，分明就是针对洪老板啊。
洪百川也看了，额头青筋暴起，站起来大声抗议：“太守大人，这约法三章笑死个人。你事先也不说，随随便便写了几张纸，就要坑我老洪的钱？这是碰瓷儿啊！”
洪百川不等陆远回应，转身冲众人大声疾呼：“诸位掌柜，瞧见了没。陆太守刚说了不要我们一分钱，一盏茶的功夫，这就自打脸了！”
陆远笑了：“我刚说了不要你们捐钱，可没说不要你们赔偿。”
他拿起一张参观须知，摊开来对众人道：“诸位老板，这参观须知是早就印好的，每张都一样。不信你们互相传看一下。诸位有做过书籍刊印的话，就应当知道，印刷书籍需要雕刻雕版，再进行印刷。就算是最熟练的雕工，雕刻一块雕版也需要数日之功。本官哪能未卜先知你洪老板会在今日摸我旗下员工的**？”
众人交换了手中纸张，互相对照，果真一模一样。有行家就说了：“确实是印刷的。只不过这雕版的师傅手艺差了点，字迹不太整齐。”
众人心想从刚才洪百川嚷嚷着摸了奶到现在，也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内，要雕刻木板再印刷，神仙也来不及啊。
因此这“**”条款显然不是临时加进去的，而是陆太守早就定好的。
汪阳的脑洞大，他不禁联想，莫非陆太守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就太可怕了。坊间有这位太守的诸多传闻，升堂能断案，退堂能接生，据说还单枪匹马干掉了蔡大勋几十名家丁，杀得春风楼血流成河。
这样的人就算能未卜先知也不稀奇啊！
想到这里，一股凉意从汪阳的脚底板直穿天灵盖。陆太守深不可测，惹不起！
“荒唐！”洪百川面红耳赤，“就算是京师的花魁娘子，要包夜也没有这般贵的。何况俺老洪就摸了一把。你就是碰瓷，俺不服！”
洪百川索性梗着脖子坐下，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他同桌的几位立即把椅子拉远了一些，与他保持距离。这洪百川敢跟太守对着干，他们可不敢，一会闹起来可不要殃及池鱼。
“看来你不太了解我。”陆远拍了拍手，餐厅外面立刻涌进来十几个保安，个个凶神恶煞，其中三个手里居然拿着瓷器。
众人这就不明白了，不拿棍棒，拿花瓶什么的过来干啥？
陆远动动手指，五个保安立马赤手空拳地扑过去将洪百川摁倒。
洪百川这时急眼了：“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滥用私刑吗？老子京里有人，老子可不怕你们！”
陆远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道：“也没别的事儿。本官就想告诉你，我是怎么碰瓷的。”
说完他从一名保安手里接过一个花瓶，抡圆了，啪得一声砸在洪百川头上。
碎瓷片立刻碎了一地。
众老板全都愣住了。整个餐厅内只剩下洪百川的惨叫声。
“这个鱼鳞纹的花瓶，据说蔡相国特别喜欢。”陆远道，“行家估价至少三千两。啧啧，居然叫洪掌柜你一头撞碎了。”
“系统：宿主，我就喜欢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花瓶明明就是你带虎卫营抄家的时候不小心砸坏的。虎卫营里的几个工匠花了一个晚上才粘回去。”
洪百川怒道：“你敢……”
“啪！”
又是一个盘子招呼在他的脑门，一股血线从脑门往下流淌，洪百川后面半句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哟哟，不得了。洪老板你还专门找贵的砸啊。这龙凤七彩釉盘，世上只有这一个了。价格无法估量。你瞧，又没了！就算洪老板你身家丰厚，也经不起这么糟蹋啊。”
“你，你！”洪百川被人死死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你什么你啊？”陆远双目生寒，“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苏州城谁说了算？好声好气地请你们过来，好吃好喝伺候着，给脸不要脸。”
他说着又举起了一件青瓷笔筒，冷冷道：“这间王羲之用过的笔筒能不能保住，就看洪老板你怎么说了。”
陆远说罢抡圆了又要往洪百川脑袋上招呼。
“服了！”洪百川被吓得杀猪一般尖叫起来，“俺老洪服了，陆太守您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
洪百川草莽一生，没想到陆远身为官府中人，比他还要莽。他是真的服了，连忙投降。
“啪！”翠绿的笔筒擦着洪百川耳朵，砸在了地上。
“啧啧！下次说快点。都怪你个倒霉催的，这书圣笔筒，传世珍品啊，这就没了！”陆远拍了拍手道，“洪老板砸坏了咱会所中这么多东西，应该怎么办啊？”
周围鸦雀无声。
陆远打人之前，汪阳正在给杜老板倒酒，此刻酒水早已从酒杯中溢出，流得满地都是。杜老板一筷子菜怼在鼻子上都没反应过来。果然是鸿门宴啊！
狗腿王阿福也呆住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捧哏。反倒是半死不活的洪百川求生欲旺盛，立刻接口道：“应该照价赔偿！”
“嗯，知道就好。”
“诸位，洪老板失手打碎三件瓷器你们可曾看见了？”
“看，看见了！”
这完全就是胡扯，可是诸位老板已经决定向恶势力低头了。
陆远摆摆手让保安们放开洪百川，拎着他浴袍的衣领将他扶起，顺手还给他拍去领口的碎瓷片。
“洪老板立下字据吧。我少算点，再给你打个折，三件瓷器你就赔个一万两纹银意思意思。另外那一百两黄金也写上。洪老板要是手头不方便，拿药材抵债也行。”陆远笑了笑，“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洪百川不过想驳陆远个面子，代价这么沉重的吗？
却听洪百川失魂落魄道：“我，我立。”
接着众人就眼睁睁看着保安送来纸笔，洪百川当场签字画押。陆远这才放过他，还让人扶洪百川下去治伤。
陆远又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我的话讲完了，官民联合救灾的方案，谁赞成，谁反对？”
不出意料的，全体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