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懵道：“什么外衣？”
“你没给我带？”宋云柔的声音尖利起来，“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你知不知道天气有多冷？车内的空调给我开了吗？”
“……开了。”
宋云柔当即甩开车门坐上去，可随即又抱怨道：“这什么温度，这根本不是我所喜欢的温度，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能记住？”
王妍忍耐住脾气，坐上车，重新调整温度。
明明是宋云柔在两个小时前喊她过来，那个时候温度根本没有低到这种程度，她在冷风口里吹这么久还没有说什么，结果这位大小姐反倒是不断抱怨。
可谁让她现在寄人篱下。
王妍努力忍住，发动车子，载着宋云柔回去。
车内气氛沉闷，空气格外干燥，开到岔路口等红灯时，王妍将外套脱下来，用纸巾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这种温度她根本就不适应，甚至热到发闷，可偏偏宋云柔喜欢，加上她今晚穿得少，眼下的温度对她倒是合适。
王妍从后视镜看一眼宋云柔，见她正在刷着手机，脸上是百无聊赖的神情，猜测她应该是愿意听一听她的话的，便道：“宋小姐，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说。”
“刚才在门口，我遇到了顾宛然，她和我说，她研制出了新的香水，比我们偷……”
察觉到宋云柔飞来一记眼刀，王妍连忙改口：“比我们手中现在的香水要更好，信誓旦旦说想出了绝佳的点子，比我们这瓶要优秀许多。”
宋云柔皱眉：“你确定她不是骗你的吗？”
她平时也研究彩妆和护肤品，对这类产品多少也有研究，虽然不喜欢顾宛然，可不得不承认，她的那一款香水，确实是很不错，比市面上许多大牌香水都优秀。
王妍道：“我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根据我们平时往来的经验来看，她也不会说这种谎话，而且，就算是假的，我们也可以想想办法，防患未然。”
“算你说出一句人话。”宋云柔张口道，“那你有什么主意？刚才你是说你想和我商量什么吧？”
王妍点点头：“对，不过这件事我做不到，所以想要请求您，能不能请您再去将这瓶香水也……取回来？”
她生生咽下“偷”那个字，生硬地换了一个词。
宋云柔冷冷地看向她：“怎么？你是想要让我给你当苦力，帮你做事？”
王妍连忙道：“当然不是，我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为我们两个人都好，如果我有能力做，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宋云柔轻嗤一声，没什么动静。
身后传来一道汽鸣声，王妍这才发现绿灯已经亮起，连忙发动车子开出，嘴上不停道：“宋小姐，请您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如果顾宛然真的研制出了这样的香水，并且夺得比赛冠军，那她在明远的地位将会直线上升，江总对她的态度，说不定也会跟着改变。”
这句话踩中宋云柔痛处。
她抬起眼，眸中酝酿出一丝怒火：“少用这种激将法。”
王妍闭上嘴巴，悄悄看向后视镜里的宋云柔。
她敢笃定，只要涉及到江越辰，宋云柔就一定会同意这件事。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听到宋云柔道：“但愿你这句话是真的，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保证是真话，最起码，顾宛然确实有对我说这样的话，您可以查看监控的。”
“好好开你的车，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这就算是稳了。
王妍脸上露出笑容，专心开车，没有再多说什么话。
次日一早，宋云柔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找上江夫人，并明里暗里地透露出顾宛然在别墅里研制参加比赛的香水，现在应该快完成，便用一副和善和佩服的语气将顾宛然夸赞一番，透漏出江越辰对她的欣赏和期待。
别的也就算了，想到顾宛然在香水大赛后可能会骑到自己头上，她就顿时火冒三丈，当即杀到别墅里去。
“顾宛然人呢？”
江夫人站在楼下，冷冷地看着管家：“现在都是下班时间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管家礼貌道：“顾小姐一向回来得很晚，她平时都是在公司里加班的。”
加班？怕是在勾引江越辰，用这样的方式引起江越辰注意力吧。
江夫人不屑地想着，大步向楼上走去：“她不在也没有关系，去给我把她的房间门打开，再去给我叫几个人过来。”
“夫人？”管家微微蹙眉，不知道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快点去。”江夫人没有回答得意思，只是催促着管家，人已经站上楼梯。
不过，她很快听到身后管家拒绝的声音：“夫人，本来江先生是不让你进门的，是你说只在别墅里逗留几分钟，要亲自将送给江先生的礼物留下，我才让您进来，如果您打算让我为难，那就请不要怪我请您出去。”
“你要赶我？”江夫人难以置信，“就算越辰吩咐过你又怎么样？别忘了，我是他的母亲，那都是在生气时说得气话，怎么能算数？”
“请离开吧。”管家强硬道，“我不会让您在这里乱来的。”
“我在我儿子的房子里清理一点东西怎么了？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江夫人并不听劝，转身继续向楼上打去，嘴上还嘟囔着：“赶紧叫人，要不然我就自己叫了。”
管家面无表情地注视她一瞬，拍拍手招呼人，将她给赶出家门。
被推出门外，江夫人一边理着衣服，一边指着管家骂道：“我就坐在这里等越辰回来，你看看他会不会辞退你，竟然敢赶走主人的母亲，哪里有你这样做事的管家？”
管家不为所动：“我只是按照江先生的意思做事，您大可以去告状，我也有理由说清楚这件事的。”
顾宛然回来时，正看到江夫人站在门口骂管家的画面。
她捏着包的手指微微一动，忍住心中不适走上前，正打算无视江夫人走进屋，就被她扯住手腕。
“没看到我在这里吗？招呼都不会打？”
顾宛然扯开她的手，淡淡道：“您现在只是站在门口，不是别墅里的客人，看起来倒像是闹事者，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打招呼。”
江夫人气道：“我是越辰的母亲，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顾宛然转过身，没有理会她。
江夫人在身后叫道：“你给我站住，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你现在立刻把你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来。”
搬东西？
顾宛然脚步微微一顿，像是想到什么，真的将脚步停住。
管家小声提醒道：“你可以先进去，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
“谢谢，不过请让我和她说几句。”
顾宛然看向江夫人，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您刚才说，您的来意是什么？”
“当然是把你赶出去。”江夫人理所当然道，“你昨晚在舞会上让越辰出丑，和别的男人一起跳舞，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
“这么说，您是支持我和江总一起跳舞的？”顾宛然笑着道，“他昨晚是和宋云柔跳舞的，你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江夫人不过是找一个借口，昨晚的事情她都已经听宋云柔说了。
顾宛然心底明白她来的原因，故意刺激她道：“看来你也并不是很满意江总和宋小姐的婚事，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取消好了。”
“怎么？取消婚约好让你上位？你看我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吗？”
挺像的，被宋云柔玩得团团转。
不过她只敢将这句话藏在心里。
平静地看着江夫人，顾宛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应该为昨晚的事情高兴，而不是来找我的麻烦，请回吧，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江总需要我。”
“需要？”
江夫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啊。”
她走上前去，一把推开顾宛然，大步向里面走去：“我现在就把你的东西全都扔出去，我看你还怎么神气。”
管家将她拦住：“夫人，请不要这样。”
“你要是再敢拦我，我就把头撞在门上。”江夫人狠狠道，“你到时候看看，越辰会不会原谅你，社会公众会怎么评价你。”
管家皱眉，还没有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已经跑进去。
顾宛然故意做出惊慌的神色追上，与她一前一后地来到顾宛然房门前。
平时出门的时候，顾宛然是不会锁门的，即便锁门，别墅里的人也能正常出入，她干脆就没有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
江夫人顺利地推门走进里面，扯住东西就往地上摔。
里面摆设大多是江家的，顾宛然并不心疼，她装模作样地拦一下，生气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未免太过分了吧？”
江夫人不答话，不断在房间里搞破坏，将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管家带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和顾宛然正在拉扯，屋里的东西不断遭到破坏，顾宛然的电脑都已经摔在了地上。
管家带来过来控制住江夫人，冷声道：“夫人，请不要再继续了，这里东西大多都是别墅里原有的，并不是顾小姐的。”
“她配用这样好的东西吗？就算是砸了，我也不给她用。”江夫人蛮横地一脚踢翻椅子，不断去翻书柜上的东西。
很快，她就看到里面存放着的一排香水。
大多瓶子上都有标签，只有其中三瓶没有，看上去是顾宛然自己研制的。
她借着和管家等人撒泼的间隙，将香水全部扫落在地，并将那三个小小的瓶子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