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褚南欢红着脸认错的模样,梁斐桓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去别处再看看吧!”
“好!”褚南欢欣然点头道。
于是二人来到第三层。
这一层所展示的大多都是活物。
褚南欢就像逛花鸟鱼虫市场一样,这个桌子看一看,那边笼子瞅一瞅。
当路过一个摆满了瓷罐的架子旁边时,褚南欢被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拦下。
“姑娘,想不想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褚南欢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当然想了!”
“来来来,看看这儿,我这宝贝能让姑娘心愿达成!”
男子热情地将褚南欢请到架子跟前,褚南欢一看这瓷罐子,条件反射地便想到了之前所受的红蠊之痛,不禁打了个寒颤,脸色也有些发白。
“姑娘别怕,我这宝贝不咬人!”
男子说着,从其中一个罐子里抓了些东西,然后示意褚南欢打开手掌。
褚南欢虽不情愿,可也着实好奇这罐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便按照男子所示的那样,翻开手掌。
只见那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褚南欢手中。
瞬间,褚南欢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一个没忍住,大声呼喊了出来。
“啊——啊——快,快把它拿走!”
只见褚南欢手掌中一条通身赤红长着黑色斑纹的大蚰蜒正扭曲着身子,被褚南欢一喊,震得翻了个身,结果便从手掌中翻落了下来。
梁斐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用指尖捏着还给了那人。
“哎呦姑娘,你小声些,我这宝贝经不起你这一嗓子!”
那男子心有余悸地将他那只宝贝蚰蜒小心翼翼地放回罐中。
褚南欢狠命地用手掌蹭着自己的衣衫,恨不能将整只手直接砍了去,仍是一脸惊恐地看着那男子。
“老板,你这玩意儿确实能永葆青春。”
“是不是?姑娘识货呀!”那男子一听褚南欢如此说,连忙喜笑颜开地附和着,“来几只?”
“呵呵——不,不必了。”褚南欢僵硬地摆摆手,“我怕容颜保住了,命没了。”
“这……”那男子的笑容也随之僵在了脸上,抽了抽嘴角,突然大气地一挥手,“没事啊姑娘,我这儿宝贝多得很!你再瞧瞧这个......”
男子边说边弯下身子,打开架子最底层的一个木箱,只见里面用油布层层包着一个陶罐。
“咱们下去逛逛吧,刚我看到有人在底下表演异术!”
梁斐桓突然提议,倒吓了褚南欢一跳,有些恍惚地点点头,“哦,哦……好。”
“哎哎哎,姑娘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那男子见他们要走,忙出言挽留。
边说边掀开陶罐盖子,取出一个小瓶握在手中,复又盖好盖子,铺好油布。
然后快速走到褚南欢面前,神秘兮兮地说:“姑娘,看你这面容苍白、弱不禁风的样儿,想是有内症。试试这个,服用后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褚南欢无语,她脸色苍白,四肢发抖都是方才被你吓得好不好!
“不必了,多谢!”
梁斐桓语气冰冷地拒绝了那男子,揽过褚南欢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拖离了那男子的视野,匆匆道了声谢,便带着褚南欢离开了。
“还好将军把我拉走了,我最害怕那些奇奇怪怪的大虫子了。”
褚南欢觉得自己的身体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那你刚还站着不走?”梁斐桓面带一丝不豫之色。
“所以说越害怕的东西越忍不住要一窥究竟嘛!难道将军一点儿也不好奇他手里的瓶子装的是什么吗?”
梁斐桓确实一点儿也不好奇,因为当那男子打开箱子时,他便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了。
而且他不止知道,他还用过,就用在了他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女子身上。
“无非是蛛蝗虫蚁之类,有什么可好奇的。”
“嘁!”
褚南欢翻了个白眼,心道你都是常客了,自然看啥都不奇怪,她可是第一次来。
二人又来到了第一层,此时的高台上已没了彪形大汉,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戴着青面獠牙鬼脸面具的人,站在台中央吞冰吐火,台下围着满满的人群,接二连三地鼓掌呐喊。
褚南欢看了看,觉得也没啥意思,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了门口角落里有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竹筒竹签和一本册子。
褚南欢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古代的大家闺秀掷签子时都一脸的羡慕,想着今天自己终于也能体验一把了!
梁斐桓正集中注意侧耳听着周围人谈天论地,谁知褚南欢突然又从他身前跑开了,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
看到褚南欢直奔角落的一张桌子,梁斐桓便有些不悦,怎么专挑他不喜欢的?
“这种小孩子都不信的花样,有什么好看的?”
梁斐桓随手抓了一支,只见竹签顶头刻着一条龙,题字:青云直上啸九天,独守空阁恨无边。
果然无趣。
褚南欢踮着脚伸着脖子,就想看看梁斐桓手中的签子上写着什么,可费了半天劲儿也只看到了签子底边刻着:一百九十九签。
褚南欢回头看了看桌上的册子,拿起来翻开,找到一百九十九签的那一页。
没有注解,只有一句诗:待到重归忘川堰,方与佳人共缠绵。
没看懂!
褚南欢皱着眉看了半天,心说这人都死了还怎么和佳人缠绵?
梁斐桓将签掷于竹筒,看也不看便将册子合上,拉着褚南欢就往外走。
“嗳?我还没摇呢!”褚南欢甩开梁斐桓的手,拼命拽着桌子不肯走。
梁斐桓伸手轻戳了一下褚南欢的腰眼,褚南欢怕痒,坚持不住只能松手。
梁斐桓瞅准空隙一把将褚南欢扛在肩上,抬脚向外走去。
“我就摇一支,用不了多少功夫!你,你依了我,我就……我就什么都听你的!”褚南欢一边挣扎一边喊。
“当真?”梁斐桓突然止步。
“呃——在外人面前都听你的。”
褚南欢觉得这对于女人来讲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梁斐桓不再多言,箭步如飞地穿过院子,拐过游廊,又来到刚刚周姨所在的院中。
却见周姨正在廊檐下斗蛐蛐儿,见他二人这般模样,不禁感叹:“还是你们年轻人有精力!”
说完又低下头去,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得抬头,“唉!我突然想起来——”
四下看去,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