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手机”二字,褚南欢惊诧不已,不受控制地转过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她身后桌子与她同样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男子正垂眸品茶。
她转过头的瞬间,那男子也刚好抬眸,目光与她撞个正着。
一双桃花眼,两弯秋月眉,面如冠玉,唇若抹朱,冲着褚南欢暖暖一笑,似是在说“可算找到你了”。
褚南欢心跳加速,急忙回过头来,有点不知所措。
“公子你看什么呢?”
身后的少年扭头观望。
“转过来!你吓着人家了!”
那男子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说出的话声音不大,褚南欢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碧虚城可真是美女如云啊,随便喝喝茶都能碰到如此绝色,那余霏燕可得美到啥程度啊?”
“公子,迟早咱们都要去见的,不急。”
“也是!出来玩嘛,开心最重要。走吧,咱们再去别处逛逛。掌柜的!结账!”
褚南欢听说他们要走,不禁紧张起来,好不容易碰到了个现世的人,若是就此失了联系,往后再找怕是大海捞针了。
褚南欢正犹豫着要不要同那男子问个清楚,这时老板走了过来。
“公子,总共三十文钱。”
“给你一两银子。”那男子将银两放在老板手中,瞟了一眼褚南欢,高声说道:“包月!”
“啊?”老板一脸懵逼。
“就是说啊,我打从今天起,每天同一时辰,都来喝茶,把那银子花完为止。”
“得嘞!我给您记上!您明儿再来!”
老板恭敬地将‘财神爷’送出了门。
褚南欢的心还是不能平静,那人肯定是穿越来的,不知和她是不是同一时间的。
和那人随行的少年不知是不是现世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同胞。
更奇怪的是,那人似乎认识褚南欢,看她的眼神仿佛知道她也是现世的一样。
难道穿越会留下什么标记?
明天一定还要再来,那人明显是刻意说给她听的。
褚南欢叫来老板,结了帐问了时辰,已经下午了,心想早点回去吧,好好认错说不定明天还能出来。
褚南欢拿起帷帽便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看见邵琦正靠在门口,似是在等她。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将军让,让你来找我的?”
褚南欢舌头打结,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嗯。”邵琦点点头。
“你……啥时候出来的?找了多久啊?”
“将军刚回府,发现你不在,就派人去找你了,半个时辰都不到就来报信说找到你了。”
“然后呢?”半个时辰都不到?她都出来快两个时辰了呀!
“然后……将军就让我来寻你了呀。”
“那你……早就来了?”褚南欢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对呀!我就一直在门口这儿坐着呢。将军说不急着带你回去,陪着你就行,让你玩够了再回去。”
邵琦一五一十地说着。
“啊?完了……这回死定了!”
......
泰安阁的正厅里,梁斐桓喝着茶,面无波澜,地上跪了乌丫丫一票人——晓苓,邹管家,巡检的护卫,几处管理园子的婆子,还有罪魁祸首。
褚南欢怎么也想不到能牵扯进这么多人!
“可都知错?”邵琦站在梁斐桓身旁说到。
“知错,知错。”
“我们知错。”
“知错该当如何?”邵琦问到。
“认罚。”
“我们认罚。”
“每人罚十五板,可有异议?”邵琦接着问到。
“没有异议。”
“奴婢有异议!”褚南欢喊道。
听到褚南欢的声音,梁斐桓抬眼看着她,说道:“怎么?你嫌我罚得重了?”
“奴婢不敢,此事因奴婢一人而起,奴婢愿承担所有罪责。”
褚南欢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是说你一个人替所有人挨了这板子?”
梁斐桓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从阜里回来见她不在泰安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早就知道困不住这丫头,所以早些天便让杨枭安排护城军每日巡街时多做留意。
这半个月以来她也着实乖巧,能安安静这么久也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是。”褚南欢不假思索地说。
“好!不想你有如此担当。既然有人愿意担责,其他人便不再追究了,今后各司其职,加强巡检,明早之前务必把那个洞封死。”
“是!”
其他人磕头谢恩后便都下去了。
梁斐桓眯着眼观察着褚南欢的表情,问道:“你可知道这些板子打在一个人身上是什么结果?”
褚南欢心里清楚,这将近两百板子打在谁身上都是同一个结果。
梁斐桓虽不至于真要了她的命,可乖乖受罚的话,明日后日的路就堵死了,弄不好还真要躺上几个月,所以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以保后路。
“奴婢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可罪不至死,不敢求将军宽恕减罪,但……”
褚南欢小心翼翼地抬头,瘪着嘴望着梁斐桓,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低声说道:“能不能换个责罚啊!不要打板子好不好!”
“换个责罚?那你说要怎么罚?”
“奴婢不敢放肆,只要将军宽宏大量不打板子,干什么奴婢都愿意!”
“噢?当真干什么都愿意?”
梁斐桓心道这丫头摆明了是在试探他,真当他不敢拿她怎样吗?
“当真!”
褚南欢说完才觉得有些草率了,沉吟片刻,又赶忙补充道:“只要不是皮肉之苦就行......”
“好!邵琦,去拿百苦汁来。”
他倒要瞧瞧,二百七十三种刑法,你褚南欢能受得几种。
只见邵琦端来一碗浅绿色的汤药,递到褚南欢面前。
褚南欢心想,这玩意儿再苦能有多苦,只要没毒,喝一碗还能怎样?
大大方方端起碗,想一饮而尽。
结果药汁刚入口就被喷了出来。
“噗!呸,呸,呸......”
妈呀!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刚刚这药是和她的舌头起了化学反应吧!
“恶……”
褚南欢跪在地上不住地用手背擦着舌头,可是那股生苦的味道丝毫没有褪去。
“将军,若要毒死奴婢能不能给颗丸药?这汤药苦得都咽不下去,也达不到赐死的目的啊!”
梁斐桓挑眉,不错嘛!她还有精力耍贫嘴!看样子还能再扛久一点。
“这药无毒,只是奇苦,专治嚼舌贫嘴之人。”
“奴婢出府除了买东西吃,多余的一句话都未曾说啊!”
看着褚南欢理直气壮的样子,梁斐桓越发来气,看样子今日不给她长长记性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