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将过,褚南欢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是因为换了个地方才睡不着的吗?
可她这几日在书房里的时间可比在其他地方加起来都多啊!
明明白天就够累的了,怎么大晚上还这么精神呢?
是因为这里间睡着梁斐桓吗?
褚南欢又翻了个身。
她本来请求梁斐桓让她暂时和晓苓同住的,谁知道梁斐桓想都不想便否决了。
而后居然让人在他书房铺了张床。
现在褚南欢就躺在这张床上。
也不知道梁斐桓睡着了没有。
现在的情形就好像她和男友出去旅游,住在酒店套房里一样。
不,不一样!
这里面如果睡着她男友,她睡不着的话一定会把他叫起来打游戏、下棋或者玩纸牌的。
对了!下棋!
褚南欢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学过围棋,而且还下得不错!
当时在社区青少年围棋比赛里还取得过名次呢!
终于有借口做学习以外的事情了,褚南欢又开心了起来,渐渐也有了困意。
待到次日,梁斐桓散朝回来便看到了桌上摆好的棋盘。
“你这是准备要与我对弈呢?还是让我教你下棋呢?”
梁斐桓今日并未换上宽袍,而是换了一件霜色箭袖,长发高束,更显英武超群且多了一分少年气。
褚南欢一时看得有些心跳加速,挠挠后脖颈,眼神闪躲,自觉脸上烧的厉害。
“当然是对弈了!”
“哦?与我对弈?可带赌注?”
梁斐桓一听褚南欢要与他对弈,便已猜到其中必有蹊跷。
“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将军。若奴婢赢了,可不可以……放奴婢一天假啊?”
听褚南欢如此说,梁斐桓瞬间有些紧张起来,“你要告假一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总会有的啊!奴婢先攒着,可不可以啊?”
褚南欢紧紧盯着梁斐桓的双眸,捕捉着藏在其中的情绪变化。
“好。”
梁斐桓嘴上答得干脆,心里却没打算放褚南欢一马,这丫头只要有所动作必定没什么好事!
“可是将军能不能多让奴婢两局,若我三局胜一便算我赢?”褚南欢小心翼翼地问道。
梁斐桓心道,若是连你都赢不了,那我这二十年也是白活了。
“十局胜一便算你赢。如若今日下不完,改日便接着再下。”
褚南欢惊得睁大了双眼。
他这是在嘲讽她吗?
未免也太赤果果了吧!
待会儿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啪啪打脸’!
“将军真是大气!嘿嘿……”褚南欢笑得像个憨憨。
可很快褚南欢就笑不出来了。
三盘已过,她未胜一局。
若是按照之前她说的那样,那她已经败了。
“今日便先如此吧!我还有事情要忙。”梁斐桓起身说道。
“哦!是,奴婢这就去看书习字。”
褚南欢有点小受刺激,一脸的失落沮丧。
“明日我带个人来,他曾赢过我,你可以请教于他。”
“真哒!”
褚南欢瞬间喜笑颜开,原来他梁斐桓也有认输的时候。
看着褚南欢眉目舒展,乐陶陶的模样,梁斐桓也心情大好地展颜轻笑了一下,随即便出了泰安阁。
泰安阁下邵琦正垂首而待。
“杨枭到了吗?”梁斐桓问道。
“杨大人已在蓬瑶堂等候多时了。”邵琦回道。
“多等等也好,让他也感受一下我每次等他上报驻军换防备案时的心情。”
梁斐桓浅浅一笑,同邵琦一齐向蓬瑶堂走去。
邵琦看了一眼梁斐桓,说:“将军今日心情貌似不错,是小欢的情况有所好转了吗?”
谈及此事,梁斐桓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大好的心情霎时便被毁得差不多了。
停下脚步,侧过头冷着脸说:“今晚把《齐诀兵法》抄一遍,明早交。”
“啊?是!属下领命!”
邵琦突然想到前日梁斐桓交办给他的任务,说道:“将军,前日您让属下去查附近王姓住户,这条街上总共才三户,皆是商贾之人。”
“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有几人?”
“呃……不算奴仆的话……目前居住于此街的不过九人。”
邵琦疑惑梁斐桓这是想做什么?
“这么多!可都议亲了?”
“成婚的两人,定亲的一人,还有一人正在议亲,其余的尚无所定。”
邵琦见梁斐桓问得奇怪,想了想问道:“将军这是打算给小欢议亲吗?”
“咳咳!”
梁斐桓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府里这么多女孩子,我为何偏要给她议亲?”
“府里女子虽多,可我从未见过像小欢这样的女孩儿。”
邵琦无心的一句话引得梁斐桓心内一颤。
“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你与她虽以表兄妹相称,可终究也是假的,不如将她指与你了,你可愿意?”
梁斐桓假意试探邵琦,想看看他对褚南欢是否动心。
如若他答允此事,他便以‘整日不思进取,只想些风花雪月之事,如何能成事?’为由驳回此事,顺便罚他再抄一遍兵书。
梁斐桓如此想着,只听邵琦不假思索道:“属下如此愚钝,如何能配得上小欢?还望将军为她另觅良人。”
这倒在梁斐桓的意料之外,不过也安下心来,悠悠问道:“那依你之见,如何才算得上是‘良人’?”
“这……”邵琦思忖片刻,说道:“杨大人就不错!”
“你是说杨枭?”梁斐桓看向邵琦。
“是啊!杨大人品性良善,为人宽厚,实乃‘良人’。”
“杨枭乃我碧虚城护城军统领,官居四品,她褚南欢不过一介奴仆,又怎能与杨枭相配?”梁斐桓目光冰冷,语气不善道。
“可小欢她……”
邵琦还想说什么,却被梁斐桓打断——
“此事便到此为止,出去不准多言一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