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不可能!这……这毒性怎么才去了五分之一!”
陆仁眼看着墨天阳满脸惊疑不定之色的说道,也不由暗暗吃惊。
他一早便上山来到古长老卧室,眼见着墨天阳先命人将古长老从药鼎中抬出,然后又将一粒淡黄色不知名药丸喂了下去。
可折腾了半天,古长老身上的瘀紫也只是淡了那么一点,并没有已经解毒成功的迹象。
至于墨天阳的脸色那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过陆仁注意到的是,就在墨天阳身旁那一开始陆仁并没有怎么关注的鹰羁青年,此刻的神情却更加的古怪。
此人的眼中先是有疑惑,然后转变成不甘,到最后干脆就是一副惊怒至极的表情了。
陆仁虽然好奇鹰羁青年的巨大反应,但他毕竟连对方是谁也不清楚,自然也懒得去多做纠结了。
倒是那白衣青年燕青一见古长老真的救不回来之后,脸上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喜色来。
吴堂主、武长老、王长老等三人也一副大松了口气的样子。
至于孙堂主和他旁边的白面老者却根本面无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他们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陆仁见此自然大为好奇,赵小蛮不是说古长老是孙堂主的大恩人吗?
那么古长老救不回来孙堂主不说痛心疾首,至少也该有一点悲愤或惋惜吧?
可现在的孙堂主哪里还有半点伤心不快的样子,而且就在昨日傍晚时分,其还特意跑去跟陆仁嘱咐说:“若是墨天阳没能救回古长老,只要门主不开口,陆小友千万不可贸然出手!”
这可让听完此话的陆仁顿时就一头雾水了。
不过孙堂主既然这么说了,其中肯定牵扯到飞灵门内的某些厉害纠葛,陆仁来此之前可没想到会如此一波三折,其实也早就在心里暗暗打起了退堂鼓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燕门主却突然开口了:
“孙堂主!听闻你为了古长老中毒之事特意从门外请了一位郎中上山,不知此人现在何处呢?”
陆仁闻言就是一惊:“呵呵!这燕门主明明就是其带自己入殿,现在还这样反问?看来这上位者都有这种古怪的脾气吗!”
“禀门主!就是这位陆小友了!”
倒是孙堂主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遮掩起来,但还是恭敬的上前一指陆仁答道。
“哦?”
燕门主绝美的脸上这才露出恍然之色,并将目光落到了陆仁身上。
“在下陆仁!见过燕门主!”
陆仁被燕门主这么一看,这才知道想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冲其稍微一拱手的说道。
可就当陆仁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顿时都冲他投来不善的目光。
“孙堂主!你请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为古长老治毒,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
白衣青年燕青顿时就出言讥讽道,不过其说话之时不是对着陆仁而是冲孙堂主所在满脸的不屑。
孙堂主闻言脸上虽然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但还是一副不准备开口的沉默样子。
这让白衣青年眼睛一翻,顿觉无趣了不少。
“这位小兄弟也有办法能治这奇毒?”
而墨天阳一看到陆仁就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根本不相信陆仁能有解毒的能耐,要知道他可是连帮内那位老神仙的灵药都试了还没效果,这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郎中能有办法?
墨天阳向来颇有傲气,在靖州江湖谁不知道他神医的名号,反正他是打死也不相信陆仁这个相貌气度都只是平平的家伙医术会比自己还高超!
所以墨天阳在说话之时语气里质疑的味道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而正是墨天阳这么一问,其他人也几乎同时都投来疑虑或轻蔑的眼光。
倒是燕门主仍旧不动声色,美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陆仁,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把握倒谈不上,在下也只能一试而已。”
陆仁自然听出对方话里的轻视,说实话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见到墨天阳那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心里已经升起了一丝不悦,所以在说话之时语气也凝重了几分。
“呵呵!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请小兄弟快快动手吧!墨某可是很好奇你这般年纪到底能有多深的医术?”
墨天阳显然刚刚解毒不成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窝囊火,这会见陆仁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要跟他医治同一个病人,不由眼中寒芒闪动的说道,至于其一开始那副儒雅从容的气质也早就不见了踪影,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陆仁闻言心里不由冷哼一声,对此人乃至其所在的金钱帮都不由好感大降,不过陆仁自然不会发作出来,他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跟此人结仇的本钱,但是若能将古长老医治好,狠狠落一番这位号称神医的面子,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
这样想着,陆仁也就不再犹豫,当即背着药箱就朝古长老所在走了过来。
不过此时,那鹰羁青年却朝陆仁投来凶狠的目光,这道目光刚落到陆仁身上,他就感到身上不由自主就升起了鸡皮疙瘩,不禁朝青年看了过去。
陆仁这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这鹰羁青年眼中凶光闪闪,那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气势即使以陆仁现在的沉稳也忍不住心头大惊。
“看来此人是真的不想自己为这古长老解毒啊!难不成他与古长老也有大仇不成?”
陆仁不由强按下心头的震动想道,但动作却是并没有停歇。
很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仁将药箱缓缓打开,只见药箱里摆着七八个两寸多长的竹筒。
等到陆仁再将竹筒一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七八种颜色各异的药液,而就在这些药液之中,足有数十根一寸多长的银针分别均匀的泡在竹筒里。
“银针淬药?呵呵!难不成陆小兄弟要用此小道来为古长老祛毒?”
墨天阳不愧是号称靖州第一神医,一眼就认出了陆仁这些银针的作用,然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耻笑了起来。
“正是!”
陆仁却看都不看墨天阳一眼,就开始按照经脉论上所述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针一一下入古长老身体各大处活穴之中。
墨天阳见此冷哼一声,针灸之法他也算是精通一二,不过此法说破天也只是小道,活血化瘀倒有一些作用,至于解毒?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罢了!
而银针淬药,那更就是小道中的小道!就凭银针上的那点微末药性,能有什么作用?
别说解毒了,恐怕连治疗最普通的伤风一类病症也是根本不可能!
眼前这年轻人纯粹是来丢人现眼的吧!
看来自己因为在那怪毒之上失了手,竟然对这么个一无所知的外行人起了嫉妒之心!
墨天阳这样想着,不由连连摇了摇头,心里原本因解毒不利而生起的焦躁和难堪也似乎因为陆仁的浅薄举动而消退了大半!
“虽然这次解毒不利,但以墨某人的医术,在靖州这片江湖,还是稳坐第一把交椅的!”
墨天阳又在心中点了点头,更是下定决心此次回去定要翻阅古籍,不将这怪毒的解毒之法钻研出来,他就再不出金钱帮的大门!
而同一时间,表面冷冰冰的燕大门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自然也不相信眼前这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青年能有能耐解去古长老之毒。
之所以让此青年出手,当然是为了尽力拉拢门内能靠向自己的一切势力。
孙堂主的青锋堂虽然在门内诸多绝技堂中排名一般,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她一个女流之辈,女扮男装能撑到今日,已是千难万难!
况且以燕大门主高傲至极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失败呢?
“哼!李长老最近似乎动了某些不该动的念头,借孙堂主之手来敲打他一下也是有利无害!还有眼前的这些门内高层人物,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
燕门主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将目光不经意间四下打量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燕大门主的耳中却突然响起孙堂主吃惊至极的叫喊声!
“古!古长老!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