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莱莱是因为什么而哭,只知道那天它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仿佛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养大的媳妇被人抡起锄头撬走了般。
一连数日都不见莱莱回来,这已经大大打破了莱莱有史以来的离家记录,要知道以前的最高记录也不过是三天,过了三天肯定会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跟安芷汐抢被子。
一周后……
这天,安芷汐心不在焉的窝在自己后院中,盯着面前的一片六芒星草发呆,这是莱莱最喜欢吃的药材,也是安芷汐在这药圃中最用心呵护的植物,没有之一。
“唉~今天是莱莱离家出走的第七天。”想它想它,安芷汐默默的在心里补充着。
就在安芷汐想着要不要直接出谷寻找时,耳尖微动,不远处的树上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但她很肯定那绝不是幻觉。
当然,这要多亏于这几年在外的勤奋练功,随着内力的精进,方圆百里的声响也能大概的做到了然于胸。
“唉~看来它是不会回来了,也罢。”某家伙终于舍得回家了,心里一阵暗喜。
安芷汐面上做出一副十分的模样,悄咪咪的来到了一颗树下站定。
终身一跃,直接一把提起像做贼一样躲在树梢的某莱。
“好你个莱莱,一声不响的就离家出走这么多天,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啊?”
莱莱猛然被安芷汐揪住耳朵,身子陡然离地,四只脚在半空中不断的扑腾,嘴里哼哼唧唧的求饶。
不一会儿,大眼睛里便蓄满了半泡眼泪。
“唉~还没怎么你,你倒是先委屈上了,说说吧这些天都上哪野去了。”
揉了揉那被揪红的耳朵,叹口气,认命的给某傲娇顺毛。
“呼噜吉~”真舒服啊~被抱在香喷喷的怀里顺着毛,莱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连先前的不满都不见了,可见它是一只十分没有节操的狸猴。
“吉呱吉吉~”算了,本莱莱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要是再敢背着我找野男人,本莱莱保证绝对会把那些花枝招展的臭蜜蜂通通咬跑。
哼,敢勾引你,看本莱咬不死他。
看着重新回来的莱莱,安芷汐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隐忍了许久的话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臭莱莱,你要是下次再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家出走,我就把你送给干娘当试药标本。”
听到苗拾,莱莱仿佛看见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虽然它贪吃但是更加惜命。
抬头讨好般的蹭蹭安芷汐的脖子,撒娇的拱啊拱的。
“撒娇也没用,这事没得商量,你这臭毛病都是被我惯的。”
素手点了点粉红的鼻子,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
跟随苗拾回谷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安芷汐不仅治好了自己残存的毒素,还顺手研制了几十款新药,坐等找个机会卖个好价钱。
药王谷主院中,苗拾夫妇目露严肃的正商讨着什么。
“不行,我不同意,你看看她自己出去多久连外孙都给我们找了一个,这孩子还不知道爹是谁,你瞧瞧这都像什么话!!”
仓颉语气坚决,眉间严肃浓厚的眉毛被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苗拾见状,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老头子说白了就是个女儿奴,面对宝贝女儿的事情固执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唉~咱也不能老是拘着孩子一辈子,长大的雏鹰迟早是要离开雄鹰的羽翼的。”
“用不着她做什么大英雄,我的女儿,一辈子养着宠着惯着就行。”
我仓颉的女儿,就算一辈子都待在药王谷又何妨?又不是养不起,日后再给臭丫头招个懂得疼人的上门女婿不香吗?
一天天的,整那些受罪的干嘛,这次不管苗苗再怎么说,我一定要坚决立场,绝不能妥协!
背对着媳妇,给自己打好心里建设,转头瞧见媳妇儿站在窗前一脸的抑郁。
终是舍不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宝难受,摆摆手,语气渐软道:
“这辈子算是栽在你们娘俩身上了。好,那我们说说,她出去能干嘛啊?”
“指望他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跟那孩子?这丫头从小就被我们百般呵护,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会洗衣否?做饭否?照顾人……这个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咯!”
仓颉一连几个反问砸得苗拾一阵哑口无言!
原来的安芷汐确实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但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她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空有一身本领的那个她。
现在的她可是从小就经历了社会的百般毒打,早已经练就一身精钢不坏的小强精神跟顽强的野草毅力。
连续多年稳坐手术台第一人,更是看淡了生离死别,人生在世谁能保证上一秒活蹦乱跳的一人,下一秒会不会就成为她手术刀下的又一人呢?
躲在门外偷听的安芷汐忽然想起前世那段被社会虐得体无完肤的经历,灵魂深处都忍不住跟着抖了一抖。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好了,你也别跟着孩子咋咋呼呼的一撒娇就心软,这件事就听我的。”
……
这个老顽固,就这种事情上霸道的蛮不讲理。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有经历过你又怎知她不行?一直以来我可都没惯着她,小时候不听话还不是照样被我打的卧床不起!”
想起这个,苗拾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双风情万种的眉眼一扫,娇嗔的抱怨道:“从始至终,惯着的人都是你,好人也是你,哪次不是我前脚打完某人就后脚又是送药又是煮饭哄着的?”
被戳穿了女儿奴属性的仓颉,心里一阵尴尬,但面上依旧装的一副理所当然。
我的女儿想怎么宠就怎么宠,没的说!
年过半百的人还像小孩子一样,傲娇的别过一边脸。
“那也是我乐意,自己的孩子不得是拿来宠的吗?”
一贯走强势御姐风的苗拾,此刻景气得一把叉着腰,一只手指着仓颉的鼻子,一脸的气愤。
“你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去,滚滚滚!看了就心烦。”
“滚就滚,反正这事儿,没得商量!”
“好好好,这么些年长本事了是吧!有本事,给老娘滚了就别回来。”
上一秒还硬气十足的人,下一秒立马温顺如绵羊。
“别介,别介,都是我的错,我该打,该打。
媳妇儿来坐下,喝口茶,别气坏了身子。”
一边作势拍打着自己脸,嘴上软声哄着,一脸谄媚之色显露无疑。
“去去去,你到底滚不滚!”伸腿踢了踢蹲在自己脚边捶腿示好的人,语气却是没了火气。
“不滚,要滚也只能滚去娘子的心里,没有娘子的地方我哪儿都不去。”
笑话,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媳妇儿,哪能说丢就丢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安芷汐习以为常的看着屋里的俩人,心里吐槽不止:“这老头儿,你节操掉了,面子跟里子也一并碎成豆腐渣,捡都捡不起来!”
屈服于自己媳妇儿强势的目光中,他再一次打了自己的脸。
余光瞄着门口位置,一甩袖子,语气沉重的道:“哼,出来罢!”
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乖乖巧巧的喊了声“爹爹,年轻。”
“哼,少给我卖乖,我不吃你那一套!”傲娇的别过脸,就是不看那一看就会心软的脸。
苗拾心里轻哼,就默默看你装逼。
安芷汐知道,如果不能让这爱操心的老小孩真心同意的话,恐怕到时候他能随时带着行李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噗通一声跪下,端端正正的给二老磕了三个响头。
抬头一脸认真的道:“爹,娘,女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女儿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还能像叶桦大侠一样做个锄强扶弱的侠士!”
摸了摸鼻尖,终还是坦白的说出自己秘密建了离殇殿一事。
夫妻二人听完简直不敢置信。
“简直是胡闹!”
“爹您先别生气,且听我慢慢道来。”
安芷汐把当初的初衷以及这几年的经历都一一坦白。
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安芷汐的死缠烂打,那张铁嘴终于还是松开了口。
一唱一和差点把仓颉整崩溃的母女俩,笑得一脸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