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努力。”
“……好。”
蓝雨祁和司亦瑾就这么默默看着冯尉和柳勤撒着不是狗粮的狗粮。
司亦瑾问蓝雨祁,“你准备考哪?”
“……”蓝雨祁心中汗颜,她哪知道自己要考哪?别说一个月前,就是半个月前,她还没想过自己要参加高考呢。“柳勤去哪,我去哪。”
冯尉拍手,“蓝老大好样的,我们勤勤……”当接收到柳勤毒辣的目光后,只能泱泱地改口,“我们柳勤可是要考帝都的大学,蓝老大可得努力了。”
蓝雨祁嘴角抽了抽,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她能考上帝都的大学,几乎整个二高人都能考上了。
司亦瑾却很高兴,“也就是说,你们仨都要考帝都?太好了,如果你们考上,我在帝都带你们吃吃喝喝,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全包在我身上。”
冯尉一拍司亦瑾的肩,“好哥们!”
司亦瑾也越来越稀罕冯尉,“不过,你小子到了帝都可得陪我打篮球,我就喜欢和你配合,默契、舒坦。”
“没问题。”
柳勤嘴角抽了抽,“我说冯尉,你别回答得这么痛快,先考上再说。”
“我在努力好吧?”冯尉不高兴。
柳勤耸肩,“好啊,那我就要看你月考成绩了。”
“呵,你瞧好吧。”冯尉冷哼。
被柳勤和冯尉兴致勃勃的冲劲儿煽动,蓝雨祁也有种努力考学的干劲儿,又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她现在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和司亦瑾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如果她能考上帝都的大学,以后接触的时间和见面的机会岂不是更多了?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蓝雨祁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果然是飘了,她几斤几两重难道自己心里没数?还考帝都的大学?
司亦瑾见蓝雨祁若有所思一直没吃饭,不解问道,“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如果不喜欢,我们出去吃?”
蓝雨祁连忙摇头,“没……没有,我很喜欢。”
冯尉凑了过来,“什么,能出去吃?早说呀,天天吃食堂都腻了,我们出去吃吧。”
司亦瑾也不是小气的人,“出去没问题,也得争得两名女士的同意吧?”
柳勤低头吃饭,突然感受到目光,下意识看了过去,竟见到张希铭。
张希铭和两名男生坐在一起,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斜着隔着两个座位。
张希铭身旁的任天力和另一名男生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张希铭一边随口附和,一边看向柳勤。
四目相对。
张希铭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柳勤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便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吃午饭。
吃了两口,柳勤又忍不住看去,却见张希铭已经回过头,和同学聊天起来。
心底有种失落——一晃,两人已经很久没接触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从前两人接触的频率也不是很多,接触少不是坏事、接触多也未必是好事不是吗?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么想,心中就舒服了很多,但心底还是空落落的,莫名其妙。
……
一晃,下午第三节课。
又是自习。
今天第三节课是化学课,换句话说,化学老师来陪着大家自习。
化学老师一进来,就兴致勃勃道,“同学们,今天没你们班比赛,咱们来上课吧。”话刚说一半,就发现本来就因为蓝帮存在比较空的六班教室更空,只留下三分之一的同学。
得,这课,又泡汤了。
化学老师气呼呼地将讲座旁的椅子搬到了桌后面,“真是的,没事办什么篮球赛,以为这是初中小学吗?本来东山省升学压力就大,二高学苗也不好,还办篮球赛耽误课,还要不要高考了?”
柳勤叹了口气——是啊,还考不考了?
突然,本来空着的身旁多了一人,是蓝雨祁。
“你真不出去看球赛?”
“……”柳勤咬了咬唇,“别诱惑我,时间宝贵。”
蓝雨祁了然,“好吧,如果你出去看球赛,我就陪你。”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座位,却被柳勤拽住,“怎么?”
柳勤犹豫半晌,最后心一横,“我出去看球赛,但你留下背书行吗?我不需要你陪,但月考你必须要考上大榜!”
蓝雨祁了然,“好。”
柳勤心直抖,自己都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蓝雨祁回了座位,柳勤收拾好了书本便悄悄离开。
化学老师没多拦,二高就这么大的学校、老师就这么几个人,消息都蛮灵通,尤其是柳勤这样的新闻人物。自然,化学老师也知道柳勤要选文科,是几个文科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也就没拦着。
出了教室,柳勤长舒一口气,随后快步下了楼,去了篮球场。
今日观赛的人更多。
因为之前的比赛,一天同时比两场、四个队伍同时进行,但从今天开始,一天只比赛一场、两个队伍,所以观赛的同学就集中了起来。
看着挤得满满的人,柳勤有些后悔没早点占位置了。
音乐声结束,是高三2班的啦啦队。
能听见人群中央主持人讲话,紧接着是篮球赛。
柳勤深吸一口气,开始发扬钉子精神起来,“让让。”“抱歉。”“让我过一下。”
在无数白眼之中,柳勤终于挤到了第一排。
却见,篮球赛还未正式开始,还在准备阶段。
高二1班休息区。
张希铭和队员们讲完打法,“一会开场主力便上,替补队员们也随时做好准备,一旦势头对我们不利,我便向任天力打暗号,任天力就要求休息。”
“好。”替补队员。
“没问题。”任天力做了个ok的手势。
张希铭点了点头,“大家也不用太紧张,毕竟不是决赛,没什么问题。”
“好。”
“来喊个口号。”
众人将手跌在一起,“加油!加油!加油!”
这边开完会,球场的另一端的高三6班也在喊口号。
裁判已经站在场中央,吹哨让队员集合了。
两队队员进入球场,张希铭一眼便在人群里发现了柳勤,顿时唇角勾起掩饰不住的笑容。
柳勤后悔跑到第一排了——没事瞎钻什么?就应该在第二排暗搓搓地看着,现在可好,多尴尬?
张希铭了解柳勤,知道柳勤不喜欢目光,除了对她投了一道只有两人能看懂的眼神,便没多做表示,周围人也没发现张希铭和柳勤之间的“奸情”。
篮球赛开始了,十分激烈。
柳勤不会篮球,也看不懂篮球,只能单纯从比分上衡量两个队伍谁打得好,眼神却忍不住一直盯着张希铭。
运球、断球、上篮、扣篮。
随着一个个精彩动作,全场响起一阵一阵惊呼声和赞叹声。
姜越正在拿球,却被对方包抄,他做了个假动作便将球传给了张希铭,就在所有人准备转而去守张希铭时,却见其跳起,修长的双臂优雅一摆,篮球便呈漂亮的抛物线向篮筐。
中,三分球。
对方队员只觉得吐血得很——拦住了一个两分,却被人家得了个三分。
周围人的呐喊声将柳勤耳朵震得发疼,但却没有丝毫反感,相反,身体里每一枚细胞都好像被带动得雀跃,也想跟着欢呼,但到底还是没好意思。
张希铭投了球,便对柳勤使眼色——怎样?
柳勤小心翼翼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对他眨了眨眼——很好,加油。
张希铭勾唇笑了出来,但瞬间就佯装和队友说话,偌大的球场,竟没人发现两人偷偷的小动作。
柳勤发现,“做贼”时不仅会心虚,还会刺激。
当真正想笑时,丝毫掩饰不住笑意,尤其是两人对视的那么一刹那,好想吃糖吃多了一般心跳厉害,激动和雀跃几乎要憋不住,恨不得表现出来、恨不得找人分享。
这种感觉真是又怪又幼稚。
不知不觉,两人竟这样达成了默契——只要张希铭得分,便会偷偷看她,用眼神讨表扬。
柳勤虽然翻了不少白眼,却每次也给予足够的表扬,直到……司亦瑾发现了柳勤。
“冯尉快看,是柳勤。”司亦瑾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真巧,她也来看球。”冯尉淡淡勾着唇角,却不是笑,仿佛早就发现了柳勤。
而实际上,冯尉也确实早就看见了她,只不过装看不见罢了。
“我们要不要去找她?”司亦瑾问。
冯尉将眼底的烦躁隐藏住,“别了,人这么多,她怎么挤过来?”说着,转身就走。
“你去哪?”司亦瑾抓住冯尉。
冯尉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观战差不多,我回教室看会书。”
“看书?”司亦瑾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还能看书?”
“不然呢?你不用高考,难不成我也不用高考?”冯尉白了一眼,挤出了人群。
突然司亦瑾有种与大家格格不入的感觉——大家都要高考,就连贺一凡也在准备。
“等等,我也回去看书。”司亦瑾追着冯尉便挤出了人群。
随着哨响,篮球赛结束。
高二1班正式进入决赛。
一群人欢呼,柳勤也是十分激动。
欢呼的人群中,张希铭不动声色地扫了柳勤一眼,之后对姜越身边的姚香林低声说了几句,姚香林这才发现原来柳勤来了,赶忙跑了过去。
一小时之后,四人便出现在二号教学楼的空地,每人手里拿着一瓶饮料。
姜越道,“好在今天六班没比赛,不然我们连个饮料都买不到。”
姚香林翻白眼,“是啊,上回比完赛,司亦瑾就跑去请客,直接将学校商店买空了,真讨厌,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柳勤笑笑没说话。
“香林别这么说,司亦瑾那人大方还没架子,不是也请我们很多次客吗?”姜越道。
姚香林瞪了一眼,“姜越你能不能把你老好人的性格改一改?你这样出门会被欺负的。”
柳勤就静静看着两人打情骂俏。
“你想什么呢?”张希铭问。
柳勤指着两人,“他们从小就这样吗?”
“是啊。”
“青梅竹马真好。”柳勤有感而发。
张希铭喝了一口运动饮料,“也没你想的那么好,青梅竹马能走到最后的太少了,毕竟黑历史知道的多。”
“哦?”柳勤有了兴致,“那你有什么黑历史吗?”
还没等张希铭说话,姚香林就喊道,“有有有!希铭的黑历史,你要不要听?”
“要!”柳勤想也不想就回答,兴致勃勃。
张希铭皱了皱眉,“我有黑历史?”如果他没记错,他好像没做过什么丢人的事……等等!
突然,张希铭的脸色大变,“姚香林,你可不能乱说话。”立刻威胁道。
柳勤见张希铭这么提防,兴趣大火熊熊燃烧,“香林快说。”
姚香林跑到柳勤身边,将柳勤当成盾牌,抵挡住张希铭仇恨的目光,“黑历史嘛,嘿嘿,事情还得从学前班说起,我们……”
“姚!香!林!”张希铭威胁的声音满是咬牙切齿。
姜越也想起了是什么事,憋着笑,“香林别闹了,希铭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别说,如果柳勤想听就自己去问希铭。”
柳勤一把拉住姚香林,“不行,你来给我讲,别管张希铭。”
姚香林噗嗤一笑,“笨蛋,实际上你问希铭,他会给你讲的。”
“这感觉不一样,他讲的时候肯定轻描淡写,”柳勤自认不是八卦的人,好奇心也不是很强,但一旦牵扯到张希铭、尤其还是黑历史,她就十分十分想知道,如果今天没打听出来,估计晚饭都吃不好,“好香林,就凭我们俩的交情还做不到无话不谈吗?放心吧,张希铭不能对你怎样的,毕竟姜越还保护你不是?”
姚香林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姑娘,立刻就将姜越的担忧和张希铭的愤怒抛于脑后,“好,我给你讲,我们学前班的时候,学校要参加市里的一个歌舞比赛。但实在找不齐人,不是学前班的人数不够,是有些同学总出错,听不懂话的那种……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你继续说。”孩子智商发育早晚不同,理解力也不同,执行力自然也不同。
“当时好容易凑齐了人,但有一个同学却总是出错,无论怎么教、怎么练,永远出错。马上就要比赛了,音乐老师忍无可忍把那名同学换了下去,但找不到替补。”
柳勤眼神闪了闪,偷眼去看张希铭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不会是……?”
姚香林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然后音乐老师发现了我们唇红齿白的希铭,哦对了,希铭的身高是初中之后才长的,小学时候特别矮,再加上是瓜子脸、白皮肤,文文静静得真像女孩子。然后就被音乐老师选去跳舞了。”
姚香林笑得前仰后合,姜越也憋着笑,偷眼去看张希铭。
柳勤不懂,“跳舞就跳舞嘛,男孩子跳舞也没什么不好。”
姚香林笑得直拍大腿,“问题是,当时的舞蹈队没有男生,全是女生!是女生舞蹈队好吗?”
柳勤愣住,“……穿裙子吗?”
“当然要穿!还是公主裙。”姚香林已经扑到姜越身上笑了。
柳勤僵硬地扭头去看张希铭,却见张希铭脸拉得像长白山一样长,“那个……你……穿了吗?”
“呵呵。”张希铭的冷笑已经回答了一切。
柳勤憋着笑,“化妆了吗?”
“呵呵。”
姚香林笑出了眼泪,“勤勤我给你说,直到现在我对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当时我是领唱嘛,音乐老师将张希铭找来,套上裙子、擦上口红和腮红,第一次排练的时候,我唱着唱着一回头,当时就忘了词儿了哈哈哈哈!还好当时不是比赛,不然就闯祸了。”
牵扯到礼貌,柳勤憋着笑,问张希铭,“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张希铭声音冷冰冰的,投向姚香林的目光如同一柄柄匕首。
“当时你为什么不拒绝?”
“呵呵,我当时根本不懂拒绝。”
“哈哈哈!”这一次,柳勤终于没忍住开始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