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书楼里的学子已经认真读书感悟灵气整整五天了。
这五天里,所有学子要比以往都要更为专注、用心。每过两三个时辰,他们便会被秋和唤醒,然后,似梦似醒的学子们便会自动被饭香所吸引,来到四楼弗书大厅上摆着的小矮桌前,一个个坐下,狼吞虎咽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读书;
直到深夜,才会又被秋和唤醒,去到厢房里倒头大睡。
而正如所见,没错,所有的学子,都已经进到四楼弗书楼了。
这几天里,学子们先后破镜,弗书楼里的长钟是一道接着一道。往往一个学子站起身、伸出手破开结镜,身后就会开始又有一个学子跟着放下书、走上前,将结镜破开,去往新的一层。如今,十三个学子里,几乎所有学子都去了四楼弗书楼、或者更高的楼层。
颜回与陈千叶先后去往第七层弗书楼了,两人破镜速度极快,几乎不分前后;
而原亭则是异军突起,在第三天的时候,直接一个人从一楼开始连破三层去往四楼,又在第四天深夜来到了五楼,第五天的傍晚,他成功破入六楼,是整个弗书楼里,仅次于陈千叶和颜回的学子。
而其他的学子,比如赵红榴、比如虎头虎脑的男孩儿,他们俩则是先后进了五楼,每次到了饭点、被秋和唤醒之后,则直接回到四楼来吃饭。四楼的弗书楼里,还有另外八名学子,同样是不甘落后,蓄势待发。
令这些孩子比较意外的,除了三个破镜速度最快的学子之外,恐怕,就只剩一个,破镜速度最慢的学子——
那就是他们的首榜状元,秋和。
在这几天里,秋和同样是有在看书,但是他的看书更像游手好闲地随意逛着。看得出来他看的也挺认真,但是总不如其他学子那么如痴如醉、如痴如狂,总好像在家里别院、用闲情逸致随意翻看闲书一般,云淡风轻得不行。
学子接二连三地破镜时,秋和也没有怎么生气或羡慕,而是在每一个学子入新楼前,都给他们细细地把过脉,然后很是真心欢乐地送他们上楼;那些学子中,有的很喜欢秋和,一边感谢他的帮助、一边鼓励秋和早日破镜上楼;而有些不那么喜欢秋和的学子,在接受他那么多帮助之后,也领了这份情,有些不情不愿地握握手,嘴里嘟囔着:“怎么他这么热心帮别人,自己却不快点儿破镜呢。”
当所有学子都完全离开那一层弗书楼时,他们才会在大半个时辰之后,看到姗姗来迟的秋和从回廊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原亭也曾在空闲时间语重心长地让秋和不要再那么游手好闲的样子,要他好好努力,早日破镜;而秋和却总是一边把脉、一边让他不要说那么多话,怕伤着他的神思。
一来二去,原亭所幸也不说话,不过是将自己每天所得写下来一些,每日下来吃饭治病的时候,偷偷递给秋和,当作给他开小灶看。
这些学子看书看得一个比一个认真,因此,他们几乎完全没有看到,秋和每次是如何从大石柱敞开的裂缝里堂而皇之地走到大堂来送饭来着。
每到饭店前的半个时辰,秋和就会去各个楼层的厢房里挑拣出想用的食材,然后又一篮又一篮地用弗书梯运送到一楼弗书楼平地前,将饭做好后,又一盘又一盘地用弗书梯运到高层弗书楼里去。
而弗书楼里的学子当然没想到那么多,他们压根儿没看到那么多,甚至连弗书梯的存在都完全不知道。所以,每一次夜深睡觉前,都会有好几个学子打着哈欠拍拍秋和的肩膀,“啊呜啊呜”地张开嘴,口齿不清地说:
“秋和,你对我们这么好,自己也该加把劲儿才是啊!”
而少年永远是笑一笑,催促着他们睡觉去,就再也没怎么回答。
到了第六天清晨的时候,一道比以往更长的长钟早早地打破了黎明,将四楼、五楼、六楼厢房里的学子全都唤醒了。
秋和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还喃喃自语道:“现在才刚刚寅时吧,怎么就有人开始读书破镜了呢,对身体不好的。”
少年在自己的床榻上睡眼惺忪,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而身旁床铺的其他学子早就一下子跳了起来,跻拉着鞋子、披上衣服、连忙从四楼厢房里直奔五楼回廊;回廊里,赵红榴和虎头虎脑的男孩儿也半梦半醒地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原亭从上面的六楼回廊睡眼惺忪地走下来,一群人开始聚集在五楼结镜的入口。
“怎么,是你们当中的谁破镜了吗?”
一群学子都楞楞地摇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走下来的原亭揉着眼睛,小脸有些苍白,奶声奶气地说:
“是陈千叶。他去八楼了。我在七楼结镜入口只看见慌张的颜回。”
五楼回廊里的学子顿时爆发出一片唏嘘讨论,孩子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对这个一大清早就吵醒了所有人、又惊讶了所有人的消息感到十分震惊。
他居然真的成功去了八楼!
要知道,弗书楼总共就只有九层啊,第九层,就是传说中的弗书阁了!
原天冬和他们说过,历史上真正获得进入弗书阁机会、却又进入弗书阁的学子,可谓少之又少,一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因为他们不能在七天截止日期内成功到达弗书楼第九层。
这些天以来,学子们在弗书楼里苦读不辍,更是感受到原天冬所言非虚,进入弗书阁可谓难如登天。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明天,可能明天下午,所有学子便必须出楼了。而陈千叶却在距离出楼还有一天半的时间里就来到了弗书楼第八层,很有可能,他今天、或者明天、他就要去往弗书阁了,更有可能亲自面圣,见到传说中的哈云圣人,这怎么能不让学子们激动!
所有学子都十分激动,又被这条消息的出现而大大鼓舞,备感动力。一个个盯着对方,很快,五楼回廊里的学子便立马全都散开,一窝蜂地各回各处,重新去到小书房或者大厅认真修习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