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王婶的肩膀，感觉到小肚子上一凉，下意识的就低头一看，见王婶手里握着一把乳白色的刀，刀刃已经全部刺入了我体内，鲜血一下就染红了我的衣服。
王婶原本疲惫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狰狞，用力的搅动刀刃，我急忙伸出一只手死死捏住她的手腕。
“李小川，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和你晓玲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王婶面色凄厉，对着我怒吼道。
王婶说的没错，以为气运的问题，我自幼多病，又一次差点病死，是王婶连夜把我送到卫生院，捡回了一条命。
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正因如此，那怕知道了朱大叔和晓玲姐的身份，我都没有过分的埋怨过，甚至有意的去避开。
但晓玲姐的死，并非都是我的错。
看着王婶狰狞的神情，我只是用力捏开她握着刀的手，用力的把她推开，踉跄的退到车门。
王婶就是个普通人，那女人跟我一样，都不防备，见我手上，瞬间出现在外面，皓月轮浮现就要斩过去。
我一把拉住她，惊呼道：“不要！”
面对瞬间到达眼前的皓月轮，王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恐惧，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充满了怨恨。
那女人听到我的呼声，皓月轮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短暂的麻痹过后，伤口开始剧痛，我踉跄的扶着车门，解释道：“王婶，晓玲姐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王婶没有听我的解释，而是追问道：“晓玲，是不是你害死的？”
“嗯！”虽然当时的晓玲姐被狐妖附身，但这个理由无法改变事实，此刻的王婶作为一个母亲，她第一时间想的也不会是对错。
而且她走到这里，说明有人告诉了她事实，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
“狼心狗肺的东西！”王婶见我亲口承认，骂了我一句，紧跟着嘴里一咬，嘴角顿时留出鲜血，张嘴就吐出半截舌头。
见王婶咬舌自杀，我脸色大变，想要过去，发现自己下半身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急忙对那女人道：“救人！”
但那女人没动，而是看着王婶道：“救不了，她来这里，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
我有些愤怒，咬舌自尽的方法自古就有，只不过这种自杀方式只是咬断了动脉，想死需要等血液流干，并不会像电视里的那样，一咬就死。
然而在我催促下，那女人还是没动，而就是两句话的时间，王婶嘴里的血就变成了黑色，滴落到地上就冒出青烟，土石都被腐蚀。
剧毒！
我脸色一变，见那女人不动，咬着牙拿出身上的灵液，踉跄的过去，想要喂给王婶服下，然而她身上的毒太过可怕，我才到她面前，就看到她的脸和脖子上的血肉都在融化。
惊骇之余，我不敢去触碰，往回退了半步，王婶的身体一下就软了下去，化成一滩脓血，眨眼的功夫，就被毒素蒸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拿起灵液就灌入嘴里。以我的了解，只要服下灵液，在重的伤都能够治愈。
在心里作用下，我感觉自己好了不少，不过也没着急把刀拔出来，而是回头看着那女人道：“我在千棺山碰到晓玲姐的事，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林放他们下了龙窟，不可能说出来。”
“你怀疑我？”那女人眉头微皱。
我有些无语，都没解释，瞪了她一眼道：“我感觉这件事有人在背后操纵，只是那人也太过残忍，只是为了让我挨一刀，就这样害死了王婶！”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村子里的人，他们动机最大，可村里的人不可能知道晓玲姐的事。
那女人一时也想不出来，扶着我道：“先上车，我把刀拔出来在说！”
我踉跄的上车，爬上来的时候，伤口剧痛，我困惑了一下，照理说喝了一瓶灵液，伤口该修复了才对。
但想想刀还插在肚子里，也就没有多想。
到车上，那女人扶着我坐下，伸手就把刀抽了出来。她看见我服用了灵液，抽了刀子后也就没管我。
只是她才看了一眼王婶刺我的刀，脸色一下就变了，失声道：“轮回骨！”
我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口，听到轮回骨，脸色一下就变了。轮回骨是一种复仇的咒术，但这种咒术很久以前就已经失传了，即便是我继承的记忆里，那也是很悠久了。
不管修的是什么道，又或者是普通人，都讲究生死轮回，仇恨也一样，正所谓冤冤相报，这就是轮回骨的厉害之处。
王婶用轮回骨伤我，那说明她用的骨刀是我杀掉的人都骨头制成的，刻录上咒语，被刺中，那就是因果伤，因果不断，伤就不会好，直到死亡。
到现在我的伤口都没有恢复，可见……
世间最难断的事，莫过于因果，何况人都死了，我到哪里去了却因果？
而且我杀的人那么多，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被人做了手脚。
那女人长长的吐了口气：“是狐妖！”
我剧痛难忍，额头全是冷汗。
“如果是狐妖动的手脚，那一切就好解释了！这骨头，应该是晓玲姐的，而且是在她上千棺山之前就取下来的。”我咬着牙，理清了整件事的脉络。
也只有狐妖，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它先是控制了晓玲姐，取走一节骨头，然后在让狐妖附身，上千棺山找我。
为了引人耳目，它还故意多附身了两个，混淆视听。实际上如此古老的咒术，它就是不这样做，我也根本不会提防。
在晓玲姐死后，因果种下，咒术生效。而且它忌惮那女人，知道面对面未必能杀得了我，还借了王婶的手。
如果那狐狸大仙是事后才碰到王婶那还好，如果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整个计划，那狐狸此举绝非报仇，而是早就有针对我的心了，那事情就复杂得多了。
晓玲姐的事，那女人没有我清楚，分析出这些，我直接就说了出来。
她此刻也扔掉了轮回骨，那东西一旦使用，上面的咒术就激发了因果之力进入了我体内，无法在使用第二次。
“先别管那些了！”那女人扶着让我躺下，掀开我的衣服，我仰头看了下，肚皮上多了一个血洞。
“还好没有伤到内脏！”那女人探查了下，松了口气，咬破手指，用金色的血液在伤口周围画了一个符，符一成，瞬间没入我的体内，紧跟着伤口慢慢闭合，皮肤恢复如初。
但伤口恢复了，我肚皮还是疼得无法忍受，咬着牙道：“老婆，伤口都好了，怎么还那么疼？”
“因果伤，我也束手无策，眼下只是让外伤复原，不至于流血，你体内的伤还在，自然会疼。”
我脸色发白，这种剧痛……
那女人接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晓玲死了，只能去找那狐妖，它下的咒，自然有解除的方法！”她说着看了我一眼，“你要庆幸没有伤到内脏，不然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几天寿命。”
我疼得咬牙切齿，无语的问：“那现在我会死吗？”
“一天一滴灵液，可以活下去，除非是被疼死！”那女人说得有些无情。
我听得有些委屈的问：“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
“你自作自受！”那女人看起来无情，其实还是心疼我的，说着把手放在我小腹上，注入一股冰冷的气息，缓解了一些疼痛。
我缓过一口气，无语的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去挖狐妖坟，何况那是老陈的主意。”
那女人哼了声，“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在回来的时候，不让我去挖，不然现在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