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晋尴尬的笑了几声:“让孙太医见笑了。”
孙太医进去给傅晋看病,给傅晋把过脉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傅晋这病不是突染急病,而是被人下药了。
可是看过刚才那些事情,想必这相府也不安分,发生在深宫内院里明争暗斗的龌龊事情多了去了,他这些年当差也见过不少,于是便了然于心了,看来傅銮儿的日子比他想得可能还要难过些,没有主母护着的嫡女日子确实不好过啊。
“相爷请放心,你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误食了些是草药,误食这些草药也不会伤身子,只是症状和天花有些相似,但是不会传染人。”
“那还请孙太医马上开药。”
“没有药,这个病无药可救,只能等它自己消了,只是这段时间不要再随便生气发脾气了,肝火过盛会让伤口发痒,不过我倒是可以给向爷想开一些薄荷,如果觉得瘙痒的话,便用薄荷敷在伤口处,可以微微止痒。”
“当真无药可解?”傅晋听到孙太医的话马上就着急了起来,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上朝呀,要是让他顶着这样的身体去上朝让他以后也再也没有颜面去面对朝中的那些人了。
“确实无药可解,相爷这段时间恐怕只能向皇上告假,在家休息了。最近城外有一些村庄的村民发天花,还好相爷是个男儿身,又位高权重,有最好的大夫在一旁为相爷诊治,不至于被人误以为是得了天花,被送走隔离,要是换成一个姑娘家,那恐怕这辈子也就完了。”
孙太医的话是在给傅晋提醒,他这回误食又哪里是真的误食,不过是被人下药了而已,可这药明显就不是下给他的,傅晋这次的急病确实和傅銮儿脱不了关系,他是为她挡了一劫。
“孙太医,我还想问一下,这个要吃下去多久才会发病?”
“两三个时辰左右。”
“有劳孙太医专门跑一趟了,只是今日傅某身体抱恙,就不多留孙太医了。”
“相爷客气,孙某先行一步。”
一旁的柳姨娘听了这话,只觉得全身发冷汗,给他这个药的人明明说在这整个京城里,没有人会认识这味草药的,所以她才敢拿这个给傅銮儿下毒,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孙太医居然认识。
给柳姨娘药的人也没有想到傅銮儿居然会入宫去请太医,而且还请的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孙太医,一直以为傅銮儿和傅晋父女两个感情淡薄。
没有想到傅銮儿居然会急急忙忙的为傅晋入宫去请太医,这也足以证明在傅銮儿心目中还是很重视傅晋这个父亲的。
孙太医看了一眼傅銮儿,傅晋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傅銮儿应该是很着急,很担心她的病情吧,无论什么时候都端庄优雅的傅銮儿现在头发的微微的凌乱,衣服也不再板正,不难看出来刚才她应该是很着急的。
孙太医回头意味深长的对傅晋说道:“相爷,你也真是好福气,有一个这么懂事孝顺的女儿呀。”
傅晋看着傅銮儿这个样子,心里微微酸涩起来,没想到最危急的时候能靠得住的是他这个一直不怎么被看不好的女儿傅銮儿,而不是别人。
傅晋自然也明白孙太医的意思:“孙太医请放心,本官都明白。”
孙太医得到了傅晋的回答,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他作为一个外人也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走之前他拍了拍傅銮儿的肩膀:“好孩子,以后要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进宫找我,要是老夫能帮上的,老夫一定会帮。”
“谢谢孙太医。”
孙太医一离开,傅晋就瞪了一下柳姨娘,柳姨娘吓得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柳姨娘现在心里恨死傅銮儿了,她跑就跑吧居然还跑去皇宫里请太医,还把孙太医给请了过来一下子就瞧出了傅晋的病,弄得她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柳姨娘忽然昏倒大家都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都乱了起来,傅清儿马上就扶住了柳姨娘。
“行了,闹什么闹,都安静。”傅晋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原本吵闹的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静寂得可怕,每个人就连呼吸声都被限的放大,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銮儿,今天你也忙活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爹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傅銮儿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唯一的嫡女,只要她心里有他这个爹,有这个家,他又怎么可能不希望她能好好的呢。
只是一直以来他们父女间都有一个隔阂,谁都不愿意去捅破,所以才会造成父女疏远的局面,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傅銮儿心目中的位置,那么他也会愿意去向傅銮儿示好。
作为父亲,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那样的去算计他的女儿,那样就是完全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没有把他当做一家之主,还妄图将他蒙在鼓里,让他误会傅銮儿,差点造成他们父女失和,造成他们之间的隔阂。
傅銮儿向傅晋行了个礼:“那父亲好好休息,女儿先告退了。”
看着傅銮儿单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幕里,傅晋很是心疼,这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唯一的孩子呀,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会那样对待她,就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不公。
他一直都把傅銮儿看做是秦云烟的女儿,觉得她和自己之间有隔阂,总觉得他不如别的女儿来的贴心,可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的一些看法。
他忘记了傅銮儿也是他的女儿,是他们俩唯一的孩子,傅晋恨着秦云烟,恨着秦云烟生下傅銮儿后不久便抛家弃子自己离开了,这份恨意便转移到了傅銮儿身上。
可是现在想想傅銮儿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呢?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可是所有的过错却由她一人来承担,对于她而言,这是极其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