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子一行两架马车来到昌城时,昌城守将一看到顾北,当下拦住,喝道:“没有二皇子殿下亲令,任何人都不许入城!”
顾北坐在马车辕上,抖了抖额前的落雪,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你项上人头不保!”
“大胆!竟敢威胁朝廷命官,来人,绑起来候审!”这位守将勃然大怒。
太子段岭撩开马车帘子。
“让本宫瞧瞧,你是本朝的什么命官,竟敢擅自阻挡储君的马车?”段岭只看了一眼,拍了拍顾北的肩膀:“先去昌城府衙!”
顾北淡淡一笑,抖动缰绳,“驾......”
昌城守将怔在原地,直到段岭的马车从他身边经过,他才如梦初醒般跪倒在地,高呼:“恭迎太子殿下......”
昌城府衙。
一干段棠委任的乌合之众见到太子,躲的躲溜的溜,剩下几个躲不掉的,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等死。
太子段岭端坐大堂,沉声喝道:“府衙官印何在?快快交上来!”
一个身材肥胖、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拱手说道:“回......回太子殿下,就在......就在案子下头......”
“你是何人?”段岭示意站在身侧的苏承武取出官印,问道。
“草民......草民就在昌城做生意......”胖男子惶恐地答道。
“做生意?你跑到府衙有何事干?”段岭明知故问。
“这......这......”胖男子吞吞吐吐不知如何作答。
段岭指着桌上的府衙官印,侧头朝苏承武说道:“苏承武!”
“下官在!”
“即日起,本宫暂任你为昌城知府,限你三日之内,恢复府衙所有秩序。”
“遵旨!”苏承武拿起桌上的官印说道,“臣这就去办!”
段岭点点头,对底下跪着的人说道:“本宫理应将你等即刻问斩,但眼下苏大人人手有限,你等全力帮扶苏大人,若稍有疏忽,诛三族,流放岭南!”
“谢太子殿下隆恩......”这帮人白白捡了一条命,忙磕头如捣蒜,跪谢太子段岭的不杀之恩。
苏承武领着这一干人退下后,段岭长出了一口气,对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顾北说道:“顾公子,带我去见棠儿吧,既然来了,终究要与他把话说明了......”
顾北思忖片刻,说道:“殿下,二皇子早知殿下到了昌城,殿下乃兄长、国之储君,就在此等吧,他能来便好,若不来,也好说......殿下,我已让缨儿通知欧阳岳欧阳将军前来府衙,即刻便到。”
“顾公子,你是想把我留在这昌城府衙,自己又要走吗?”段岭慌忙站起身,来到顾北身边。
顾北握住段岭的手,郑重地说道:“殿下,我要去趟河界,最快三日后才能回来。这三日,是考验殿下的三日,我已让缨儿去请欧阳将军了,嘱咐他一定要镇守昌城府衙,非情非得已,太子万不能离开府衙半步!”
段岭慌张地问道:“你是说,棠儿他会带兵前来......”
“路人皆知!”
“那你不能离开我,你让欧阳将军替你去!”段岭握紧顾北的双手。
顾北笑着说道:“陈元帅的西北大军,只有我去了才能请得动!”
“你要去调西北军来?”
“殿下你也看到了,整个昌城守军都归属于二皇子,二皇子一声令下,必会围住府衙,届时,唯有西北军可以解围了。”
“那就算欧阳将军再神勇无敌,他......他们万一用火攻,岂不是......”
顾北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段岭,说道:“殿下放心,这场大雪将会连下三日,三日后,雪过天晴,殿下就能昂首走出昌城府衙了,咱们一起去看柄文常提起的‘昌北楼’,特别雄伟......”
段岭略微舒了口气,说道:“柄文也和我提起过‘昌北楼’,说迄今为止,还没有敌军攀上过城楼呢......”
说话间,长缨带着欧阳岳来了。
欧阳岳已经十几年没见着太子段岭了,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段岭还是一个逗得满宫里宫女嘻嘻哈哈的小孩子,如今个头已经比他还要高了。
“罪臣欧阳岳,叩见太子殿下!”欧阳岳来到太子面前,跪行大礼。
段岭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欧阳伯伯......我还记得你呢,可是......”段岭抱着欧阳岳的手臂说道,“可是你如今竟这般老了......”
“哈哈哈哈哈......”欧阳岳长笑道,“太子殿下,老夫已入天命之年,没几年活头啦,以后的天下啊,就交由你们这些年轻人啦......不过太子殿下你放心,顾公子既然已经交待老夫,老夫会替殿下守住这昌城府衙,只要老夫在,他人休想踏入府衙半步!”
欧阳岳转过头朝顾北说道:“老夫不就成了‘昌北楼’了吗......哈哈哈......”
欧阳岳生性豪爽,不过顾北将此重任委托给他,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存在,他对欧阳岳说道:“欧阳伯伯,此番事关重大,你可千万要保重......”欧阳岳看出了顾北心中的顾虑,说道:“顾公子,莫说守三日,就是让老夫守三月,老夫也会站在尸山血海中等你回来,你尽快动身,且莫耽搁。”
几人简单商议之后,由欧阳岳、欧阳依依、苏承武三人留在昌城府衙,顾北与长缨前往河界。
顾北与长缨收拾好行装,快马轻骑,冒着大雪出发后,欧阳岳又招来手下数百名,不到两个时辰,已然筑建了数道强大的防线,而苏承武则在最短的时间内,张榜发文,征集民间乡勇。
二皇子段棠端坐在“昌北楼”等段岭前来“叙旧”,可他得到的消息是,昌城府衙草木皆兵!
叶驰起身说道:“殿下......太子在昌城府衙设防,简直不可理喻啊,他为何不躲到京城,这样倒还安全些!哈哈哈......”
段棠瞪了一眼叶驰,说道:“天下怎会有你这般轻狂之人?”叶驰忙跪下请罪,段棠又道:“叶将军,你派出去的人,估计死的连影都没了。我给了顾北无数次的机会,这次,是他的最后一次了,既然来了,那就将他们一并留在昌城!叶将军,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
“遵命!”
“要多少人马都给你,去吧!”段棠懒懒地说了一句,便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