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岳钟琪?!”程尔林又惊又喜,窗外猫着腰,半蹲在草地上的人竟然是在西北战场上一别不见的岳钟琪!
岳钟琪紧张的看着桥上的侍卫,趁没人注意,麻利的翻身进了太朴轩。
一进来他并不起身,跪在地上有些抽噎:“夫人,受苦了!”
原来白天里那个在太朴轩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是他。
“你不是在年羹尧那里么?怎么来这儿了?”程尔林对于在太子调来的神机营的队伍中见到岳钟琪还是很意外的。
“年大人如今不带兵,一直在兵部衙门担着差事,怕奴才没了历练的机会,从西边回京了以后就让奴才进了九门提督衙门,后来隆科多大人下辖的火炮营有一部分转到了神机营里,奴才原先和夫人的那些渊源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优秀!”程尔林有些不能自持,使劲儿的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有些哽咽。
岳钟琪不知道程尔林这话蕴含了多少感情,却也知道是夸赞自己,本来就很内敛的他突然一阵脸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刚才我听见冯公公的话了,如今只能这么办,只是不能让冯公公出去”岳钟琪看着冯厚,也带着敬佩,太监这么有血性的确实少见。“你一旦被发现不见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夫人会遭殃,我去……”
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法子,程尔林知道这岳钟琪可不是表面上这么文文静静和读书人一般的性子,他像一头豹子,优雅的游走,可是一旦冲击那就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如今皇子们只有四爷在,夫人示下,奴才是去找四爷?还是年大人?”岳钟琪拱手请示。
“热河离这里并不远吧?”程尔林浅然一笑。
起初岳钟琪一怔,觉得程尔林有些怀疑自己的意味,镇定下来细细一品,这才知道她是把天大的功劳往他岳钟琪身上靠,不由得眼眶子热烘烘的发潮。
程尔林虽然也有这一层的意思,可是内心更多的是不安,按理说胤禛是最值得信任的,可是他这么贸然的去雍亲王府,一来没有任何可作为信物的东西,二来事后追究起来……反而让人觉得自己从心里是支持胤禛的……她开始讨厌自己的婆婆妈妈……。
至于年羹尧,他本性多疑,未必就信得过……万一他……。
“我给你写信,你带给热河随侍太医张青平,一定让他亲自过目。让他带你去见陛下”
“可是?”岳钟琪有些为难:“书信这东西只怕不好带出去。万一被发现了,反而陷夫人于险地啊!”
“无妨,我自有我的写法,你不拿这信过去只怕是见不到皇上的”
程尔林又吩咐冯厚去清溪书屋把那方洮砚拿来。
程尔林在纸上画来画去的岳钟琪可是一点也看不明白,总觉得像是在看一个个的符号。
“夫人这是暗语么?”他忍不住的问。
“我们夫人新鲜事儿多着呢!”冯厚嘴快,接了一句得意的看着岳钟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