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三皇子,这儿也不是湖上,没什么危险。您的手,是不是可以放开了?”华容觉得这气氛很是尴尬,她有些不习惯。
虽然冀清阳仍然很好看,但是仍然很尴尬。
“如果我不放呢?”冀清阳的脸皮似乎有些厚,眼中带着某种试探,似乎还有些期待。他望着她的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他从未如此握过一个女孩子的手,感觉很奇妙。
华容赶紧抽出了手,直觉告诉她接下来有事发生。
“那个,你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说?”这种气氛不适合藏着掖着,干脆开门见山。
冀清阳显然没想到她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因而赞道:“容容果然快人快语。”
这声“容容”让华容很是不习惯,因而皱了皱眉道:“三皇子还是称呼我全名吧,我比较习惯那样。”
“喊得多了,不习惯也会变得习惯的。况且,我记得易南是这么喊你的。不是吗?”冀清阳也皱皱眉,似乎不喜欢她这么直白地拒绝。
华容道:“他爹是我伯父,他是我哥,这么称呼自然没什么不妥。而三皇子身份尊贵,与臣女云泥之别,这么称呼自然很是不妥。”
“还能这么解释?”
“为何不能?”
冀清阳挠挠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可有对自己的未来有何设想?”
这个问题问到华容心里了,她做过很多设想,但是都是不切实际的。思来想去,还是四个字:顺其自然。
过着富贵日子,寻到越北,如果他也喜欢她,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他不喜欢她,那么就再等等,等到遇到同越北一样,让她心动的人。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喜欢越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华小姐?你怎么了?”见她一会微笑,一会眉头紧蹙,冀清阳忍不住问道。
华容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未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吧。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个回答,像是答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冀清阳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那三皇子有何指教?”华容心道不妨问问他,否则这个话题直接聊死了,未免太不尊重人。
冀清阳闻言,便说道:“指教不敢。只是希望你,不要为眼前的繁华诱惑所动。”
“繁华诱惑?乱花渐入迷人眼,想要不为所动也很难吧?”华容笑道。
冀清阳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我食五谷杂粮,也有七情六欲。生在天地间,如若什么都克制自己,那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三皇子,如果是你,你是否会为繁华名利所动?”
冀清阳忽然觉得这个话题被她带偏了,却一时不知道如何拉回来。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又问道。
华容叹了口气:“没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中秋夜宴上低调行事,不要擅自承诺什么。最好就是置身事外,做我的华家大小姐。”
冀清阳眼睛一亮:“果然干脆。我正是这个意思。”
华容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一时间所有的便豁然开朗了。既然说了,也不妨说得再明白些,她笑了笑,又说道:“三皇子并非担心我,而是担心我背后的势力。如果我真的不幸被选为某一个皇子妃,那么于你而言必然是件头疼的事。”
“你理智得不像你这个年龄。”冀清阳叹了口气。
华容笑笑:“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过我。”后又说道:“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不会成为你未来的嫂嫂或是弟妹。”
冀清阳反倒红了脸:“你一个小姑娘家,为何说话竟如此、如此直白?”
“直白不好吗?难道非要兜兜转转才好?”华容莞尔一笑,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还有羞赧的一面,也是有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同我之前见到的华容很不一样。”冀清阳抬头看着她,眼神充分说明他的困扰。
“华容还是那个华容,只不过一人多面而已。就拿你打比方,我听闻中的三皇子可是淡漠疏离,从不多说一句话。而如今我面前的你却不是。”
冀清阳来了兴趣:“有何不同?”
华容忍不住笑了:“我如果说了,你可不许报复。”
“你但说无妨。”
华容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眼前的你像是个孩子,总以为别人猜不中你的谜题而故作深沉。但是其实,你所想的,我都知道。”
“我,竟如此可笑?”冀清阳的脸又红了,他没想到自己思索了许久的在华容眼中竟然有些好笑。她竟然能猜中自己的心思。
华容安慰道:“不是可笑。只是这样才像你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思维。少些筹谋,多些简单,生活会开心些。”
“只可惜我,终究不开心的多。”冀清阳淡淡说道,眼中的迷离如同一层薄雾,将华容的情绪也染上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与人言者无二三。这是人生的常态,不是你一个人的固态。三皇子,你若是凡事看得如你性格一般淡然,会发现生活实际有意思的多。”
看着华容侃侃而谈的模样,冀清阳觉得她又不同于刚才的她,似乎时刻充满了神秘。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若是不合你的耳朵,你姑且听听看吧。”华容拍拍他的肩,似乎拍小弟一般。直到冀清阳诧异地望着她的手,她才讪讪笑了笑。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他忽然狡黠地问道,这表情让华容一下子想到了苏易南。她浑身一激灵,头摇得像波浪谷。
“怎么,本王就这么拿不出手?”冀清阳原本只是开玩笑,见她拒绝地这么干脆,反而有些不甘。
华容连忙说道:“你误会了。只是你刚才那贱兮兮的模样像极了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像被他附身了似的。”
“你说什么?贱兮兮的模样?”纵使冀清阳再淡漠疏离,也实在忍不了这个形容词,因而火气立刻上来了。
华容自觉说错话,又解释道:“我是说我哥,说我哥,说苏易南。他也曾这么问过我。”
“哦?易南也提过?你喜欢他了?”冀清阳显然很敢兴趣,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