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漏嘴
本来是哄骗小孩子的话,花颜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尝试着安抚一个痴情的男人。
像安王这样的男人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都不可多得,更何况是眼下这种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
他的神情固然可嘉,但花颜觉得他老来有点可怜,如果没有儿子,将来他的一切将会被别人继承。
辛辛苦苦种的果实就轻易被外姓人给摘走了。
即便安王不觉得可惜,旁人也会为他叹息,花颜有点同情半生孤苦的他。
安王稍加思索,兴奋的问:“说的可是准备送给你大外公的礼物?”
“是呢,但不是只为送给大外公,我专门为外公你准备,至于大外公那边,只是想送个新奇的玩意儿让他高兴,你可别说漏嘴,不然他老人家该对我有意见了。”
“不会,不会。”安王摆手,“我还没老糊涂,不会将你这点儿小心思说出去,只是那东西真的能看到你外婆她们?”
“呃,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书上说人死后化作的星星挂得很高很高,就这样抬头看可能看不见,有了那个东西会看得更远,可能看得更清楚。
但我觉得因为隔得太远了,应该看不见人,她们化成的星星应该能找出来,如果我能做成,我和蓝汐妹妹陪你一起找外婆。”
“看得远?也是望远镜?”
花颜点头,接着说:“但与之前的望远镜不同,这个会看得更远,专门看天上星辰的,书上称之为天文望远镜。”
安王拧着眉头沉思,“比那个看得远是多远?如何能确定哪颗星是你外婆,哪颗是你娘?”
花颜可算被问傻了。
“我也具体能看多远,天文望远镜也分很多种,有的看得远,有的则比较近,我也不清楚能做到什么程度。
书上说结合五行八卦,亲人的生辰八字,要在府中选一个最佳的观测点,头顶正上方的都是故去的亲人,看上去闪得最亮、最快的便是心中之人。”
安王若有所思,“是这样啊,那你抓紧时间弄,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派人给你打下手。”
“好,如果有需要再说,目前还在钻研。”花颜说道。
她尝试做天文望远镜的本意是为了弄个新奇物件儿哄明武帝开心,以目前的设备技术以及单纯的人力做不出非常精密的仪器。
只能说比之前那种普通的望远镜好很多,与肉眼看天相比而言,效果显而易见,她最初的目的就达到了。
用来安抚外公是临时起意,本就是谎言,到时候再用谎言来圆场,正好借此机会想办法让他看见外婆,劝他续弦。
安王连声说好,然后叮嘱她:“你也别太累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必着急。
你大外公生辰将近,有大事要交给我来办,暂时没时间送你娘去皇陵安葬,只能等忙过这段时间之后才去。”
“娘一定不会介意。”花颜稍作安慰之后又生出试探之意,“倘若外公放心不下,要不由我和蓝汐妹妹送娘下葬?
娘的墓地不在皇陵之内,是要重新建造还是与外婆一起?”
赤凤国目前的皇陵并非只为皇帝而准备,皇陵里面分为帝陵、王陵,还有公主墓等,皇室中人的陵墓。
按祖制来她的母亲不能葬入皇陵,显然没有遵照礼制,花颜只知外公外婆将会合葬,不知陵墓是否有为后代留位置。
一般来说不会留位置,因为安王不准备续弦,他只有一个女儿,而女儿是嫁出去的人,待遇级别也不如皇家公主,加上明武帝这一代王爷的子嗣没资格与他们藏在一座皇陵之中。
他们身死之后大多葬在封地,除非有大功之人,皇帝格外开恩才能入皇陵。
从以上几个层面来看,她娘不会葬入皇陵,只不过皇陵在外公封地边上,他定会为女儿寻一处离他们陵寝最近的风水宝地下葬,所以总说去皇陵,花颜如此理解。
却听安王说:“当初建我的陵寝之时就吩咐下去为你娘建了宝室,她可以与我们合葬,如此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他只有云汐一个女儿,即便不合规矩也能办,大哥不是古板之人,会成全他。
“原来如此,外公要不要考虑我的提议?”
花颜追问,她相信他不会同意。
“不,我要亲自送云汐去她娘身边,也想去见你外婆,陪她们娘儿俩待几天,与她们好生说说话。”
“既是如此,外公看好吉日就通知我准备。”
皇陵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去的,更何况还要安排一些事,倘若有皇上支持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花颜担心明武帝不允许她去皇陵打扰安王妃清净,他们这些人信那些。
到时候再想办法,不一定非要到皇陵里面去施展,万一不小心触碰防盗机关可就不妙了。
嗯,届时根据实际情况安排,她得花点心思考虑清楚每一个环节,一个人肯定做不到,要一帮人合伙才能让外公相信。
安王应声好,接着说:“另一个是有关你妹妹的事,你也看见了,她不擅长与人交谈,她和我相处这么久了还显得很生疏。
我们得想个办法帮帮她才行,我实在不了解你们小姑娘的心思,你帮我琢磨琢磨。”
他不嫌弃蓝汐,但她总得见外人,早已到了议亲的年纪,他不能真的把她留成老姑娘才嫁人。
花颜抓脑壳,直言:“如果蓝汐性格如此,恐怕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她放到人堆里磨性子。
我觉得她主要是跟大家不熟才会如此羞涩,混熟了就好,反正她不用天天见外人,慢慢来,您别着急。”
“诶,我与何勇他们与她相处的时间不短,没见有多少进展,我担心放去人堆里会吓着她。”
“我说外公啊,蓝汐那么大个人了,她是害羞,并非有多么的胆小,如果她真的胆小,岂会一个人跟你来京城?
倘若你什么都替她考虑周全,生怕她受一点点伤害,那么她可能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