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抬起微酸的脖子，看向了墨玉珞，“你来了啊。”
“一本游记。”她将书合了起来，示意她看，“前两天去世子的书房找书，看到了这本，觉得甚是有趣，便拿回来了，不过还真是有意思呢，读古人的游记，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真的去了那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一般……”
因为真的喜欢这本书，话便多了些，然墨玉珞的注意点，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
“子歌，你可以随意进入我大哥的书房？”
大哥的书房，除了下人可以进去打扫，其他人都不许进去，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偷偷溜进去过一次，直接被他一脚踹了出来，之后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是啊，世子爷说我可以看里面的书，但其他的东西不许碰。”
其实，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不会碰的，对他的那些公文折子，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大哥对这个女人，破例还真多，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
墨玉珞低下了头，掩去了眼中的嫉妒。
“大哥对你真好。”
“嗯，世子爷是个好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想的是那日的情景，于是，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若是不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情的话。
看她点头，墨玉珞心里更不舒服了，“他对你，比我这个妹妹还要好。”
子歌这才听出了端倪，不由一笑，“怎么会呢，你是他的血亲，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子歌还是出言安慰。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的心里才更不舒服，只不过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嗯，我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你是大哥的未婚妻，将来是要嫁进王府的，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她笑着开口，“可别再说你是外人了，若是让大哥听到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子歌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今日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来陪你聊天解解闷了，大哥这些日子公务繁忙，肯定没有时间陪你吧。”
听到他的眸子，子歌的眸子一黯，一直都观察着她的反应的墨玉珞当然没有错过她眼神的变化，心里一喜，果然有事情。
“子歌，怎么了？”她拉住了子歌的手，一脸的关切，“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她的眼神微闪，不太想说。
“还说没什么，我可都看出来了。”墨玉珞的嘴一撅，“你这是没有把我当朋友吗？”
“不是……”“那就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
她的咄咄相逼，让她退无可退，只能点点头，“好了，告诉你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闹了些小矛盾而已。”
她言简意赅，一句话带过，没有讲故事的想法。
知道问不出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就行了。
“男人啊，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也别太伤心了，你看，不管我父王后院有多少女人，我母妃都是嫡妻，掌管着府里的中馈，那些女人受宠又如何，见了母妃还不是要行礼，每日还是要来请安。”
她理所当然就认为是子昱外面有了女人，大哥有了女人，被这个女人知道了，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她脑补了许多，觉得她表面虽然很平静，但心里肯定很难过，便想戳戳她的伤口。
她就是喜欢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子歌微愣，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谢谢你，我记住了。”
“不用谢我，你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懂大户人家后院的复杂，也是应该的。”
看着子歌一脸无知地样子，她难得地找到了一丝优越感。
终于送走了大小姐，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半夏等不及进了屋，“姑娘，大小姐跟你说什么了？”
看她那样子，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没什么。”子歌摇摇头，她是真的没太听懂她讲了什么。
不过有一句她却是真的记在心上了？
“半夏，富贵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吗？”
“唔，嗯……姑娘，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就随口问问。”
“也不尽然吧，但是大多数都是三妻四妾的，大户人家最看中的，便是子嗣，多娶几房夫人开枝散叶嘛。”
“而且，男人嘛，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发妻年老色衰，当然要抬个年轻的在身边伺候了。”
半夏很是认真地回答，等说完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羞红了脸。
“姑娘，咱们快别讨论这个了，让人听了笑话。”
“哦。”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以为姑娘是想世子了，半夏开口安慰道，“姑娘，世子不会是那样的人，奴婢相信，就算有新人进来，他也会待你如初。”
“世子爷这人啊，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实则最重感情了。”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女人呢？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好吗？”她喃喃自语。
“姑娘，你说什么？”
只是看子歌嘴唇在动，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
“过年王府里是不是很热闹啊？”将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了出去，她开口问道，“我看府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
“那都是挂给外人看的。”半夏叹了口气，“王府已经好多年没有热热闹闹地过年了。”
“嗯？为什么？”
“因为先王妃就是年三十去的啊。”半夏开口。
“先王妃……世子的亲生母亲吗？”
“正是。”半夏点点头，“每到先王妃的祭日，王爷总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来，而世子爷，从来不在府中，府里两位主子这样，其他人如何热闹得起来，随意摆桌饭，大家一起吃个年夜饭，便都散了。”
“这样啊……”
大年三十，对孩子来说，本是很欢快的日子，他却在这一日没了母亲。当时肯定很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