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四人吃的心满意足,朱樉更是满意的摸了摸自己吃的滚圆的肚子。
真舒服!
这府上厨子做的饭,就是和咱娘没法比。
命人将桌上的一些残羹剩饭撤下去之后,马氏脸色陡然变的严肃起来,看向了老朱,一言不发。
老朱被这么看着,也不禁转过脸去,道:“妹子,你这么看着咱干啥?”
“小二和王保保妹妹的事儿是不是你在背后谋划的?”
“这真不是。”老朱立即站了起来,义正言辞道:“这是小二自己选的,咱可没逼他。”
“还是他让标儿来求着咱的。”
“小二是什么性子我清楚,他虽说有几分聪慧气,但到底来说还是少不更事,再者,这王保保的妹妹就算地位在怎么尊崇,到了这南京,她也是降俘,与小二能见上一面乃是千难万难。”
“若是没有你这个朱皇上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老朱闷闷的坐了下来,许久才道:“妹子,既然你什么都看穿了,刚才在标儿面前为什么不说。”
“我刚才那是维护你这个皇帝的颜面,再加上我看小二也并非不情愿,才没拆穿你。”
“现在我说,我是不希望你总拿儿子女儿们的婚姻大事作为交易的筹码,你也该为他们婚后的幸福想一想。”
“我要是不说,你还敢有下一次。”
马氏语重心长道:“重八,这小二也是咱们的儿子,你作为他的爹,连他都要算计,不能这样。”
“可咱是皇上。”老朱此刻也不甘示弱,道:“咱不管做什么,首先要为咱的大明江山考虑,朱樉是咱的儿子不错,可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事情,才只能由他来做,有些代价需要他来付出。”
“更何况,这一回,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不是?”
“可他若是不愿意,你是不是就要强逼他了?”
老朱话语噎住,半晌才道:“这没发生的事儿,不能瞎猜。”
话虽如此,老朱却是清楚,倘若真的如此,那不管朱樉愿不愿意,哪怕就是给他一头猪,那也得娶了再说。
马氏叹息一声,缓缓道:“重八,我知道你作为皇帝,你有你的难处,可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也是一名父亲,你也是这些孩子们的爹,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这些孩子们看到你,只怕你当成了一个皇上,而不再是一个父亲。”
“有些事情,你作为父亲,也该多为他们想一想。”说完这些,马氏旋即离去,留下老朱一人待在原地。
老朱沉默不言,他不认为自己这件事做错了,但属实来说,作为一名父亲,这事儿也确实不地道。
翌日,朱标睁着惺忪的睡眼,穿好上朝的袍服,来到了奉天殿外。
看着外面还乌漆嘛黑的天,朱标心里就叹气。
太早了啊!
不过还有人比他早的,现在午门外面,就站着一群乌泱泱的大臣,他们午夜就要起床,然后赶到这边来,到了寅时初刻就要在午门那里等候。
然后等待午门城楼上的钟鼓敲响,宫门方才打开,众多大臣便要依照次序依进入。
当然,现在来说,管理的还不是十分严格,毕竟大明虽说初创一年,但是这礼仪方面,还没太多时间关注。
所以也并未太过苛刻。
只是,就算如此,也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这以前的朝会基本上都是半月才召开一次,可在老朱这里,改成了一天一次。
这天天半夜就要爬起来,顶着寒风,谁能受得了?
估摸着也就老朱撑的下去。
反正朱标现在就间断性的偶尔来一来,也觉得苦不堪言。
这还算好的,毕竟现在朱标虽然是太子,但还是处于读书的阶段,政务上偶尔接触一些,但是主要的,都还是老朱在弄。
要是等朱标亲政的话,那这早朝,可就要天天来喽!
一想到这个,朱标就觉得恐怖无比。
这前世朱标早亡,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肯定是的。
天天半夜爬起来参加早朝,这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
朱标觉得,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和老朱唠一唠,看看能不能把时间稍微改一改。
老朱要是不改,这以后自己要是改了,肯定要被人喷的。
前世之时,朱标就记得,这明朝有些皇帝就偷懒,觉得早朝时间太早了,就不去,然后就被朝臣们用唾沫洗脸了。
尤其是那些御史言官们,那是拿着放大镜在皇帝身上找错误。
不过目前来说,没人敢对老朱这样,正因为如此,只有老朱能改,其他人改,那就只有挨骂的份儿。
听着一声钟响,朱标再度整理一下衣冠,朝自己身上看了两眼,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了,方才迈着步子进入了奉天殿。
此刻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色已然渐亮。
老朱精神抖擞的来到了奉天殿,坐在了上方的龙椅上,众多朝臣见状,连忙跪拜,行一跪三叩之礼,拜道:“臣等拜见皇上。”
“众卿平身。”老朱也是公事的回了一句。
然后朝臣们开始向老朱汇报政务,老朱一边听着,一边就其中的问题提出自己的意见或想法,或者说朝臣们有什么疑问的,老朱也逐一做出批复。
朱标则是昏昏然,站在前面都有些想打瞌睡。
不过他身为太子,朱标也是尽力撑着,和后世的中学生在课堂上练习点头神功颇为相似。
不同的是,朱标还要注意身为太子的仪表问题,最起码,装也是装的特别像的。
而这时,老朱站起身来,道:“这历朝历代,凡是遇正旦,圣寿朝贺,群臣皆是行礼三呼万岁。”
“可这历朝历代的皇帝真有能活一万岁的吗?”
老朱开始向群臣发问,未等群臣开口,他就继续道:“所以啊,咱认为这个不实在,这词应该改一改,咱以为,这遇到朝贺之日,就改为“愿君有道,天下和平”如何?”
一时之间,众多朝臣也是议论纷纷,这是对于礼制的更改,自然是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