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拧着眉头,冰璃之色的眸子闪着光芒,她从未想过这些,也不敢去想,她知道着对于她来说是背叛姐姐,对于他同样是背叛帝上的情意。
那个后位谁都都可以坐,唯独她不可以。
“我不会做他的嫔妃,更不会坐皇后。”
龙皇脸颊一侧,这才开始直视着姜瑶,眼眸里满是嘲讽的不解,这后宫女子的心他再明白不过,上到龙后下到宫女,那个不想做皇后?
那个不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而他觉得姜瑶否定的言语,只是欲擒故纵。
“你的这副心思,以为能瞒的了几时?你越是矜持,越是不想要,越是对他若即若离,就越是勾着他的心,这种手段最为卑劣。”
龙皇冷面有鄙夷的看着姜瑶,姜瑶手紧紧的攥着囚门上的门栏,她眼眸一垂,无意在这里争辩,“龙皇前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
“是为了告诉你,你,永远别想在见到他,龙族的血统不会接受你这么卑微的存在。”
姜瑶一个轻笑,她一个抬眸看向龙皇,一字一顿的道:“好,今日我也告诉你。你们龙族的人,八抬大轿凤鸾仪仗抬我上后位,我都不会坐上去,安心了吗?”
那眼眸里带着的愤怒,冰璃的眸子里极为阴寒,那言语中的意思,俨然好像是他龙族卑微的配不上她一般,龙皇眼眸一深,嗤之以鼻的怒视着她。
“既然你如此说,倒是省了不少本尊的力气。”
龙皇也毫无多余的话可说,断了记得念想就往外走,姜瑶扒着囚栏对他大喊着:“龙皇,你让我去见见他吧,让我看看他如何了?”
姜瑶无力喊着的声音,令龙皇一个顿足,他深吸一口气,头都不回的道:“你死心吧,景延若是挺不过去,你就去给他陪葬,若是挺过去,你今生休想再见他!”
随着龙皇脚步声的离开,寂静的囚牢内,静的鸦雀无声。
姬红花在对面扒着囚笼欲语还休的看着姜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许久她轻轻的问着姜瑶:“你该不会……真的对那个皇上动了心思了吧?”
动心……
这个字眼,永远不会出现在她和段景延的身上,永远不能……
因为那些他和帝上的过往,她都知道啊,比起自己真是轻如鸿毛。她知道姐姐有多爱他,也知道他有多么思念着她,将过去的感情转嫁在自己身上而已……
姜瑶眼神中一片哀婉之色,她只是很难过,很难受……却是毫无办法去救他……
哪怕是为了姐姐而救他。
婉贵妃感受着吹透衣衫的寒意,将地牢的门打开,她一身紫红色的衣衫,头上戴着闪耀的金钗,在这么漆黑的洞穴内,变得极为黯淡。
她冷的瑟瑟发抖,她环顾着四周,颤抖的声音喊着:“皇上,皇上,你在哪?”
段景延靠在石壁上,眉头一皱丝毫没有吭声,婉贵妃一连喊了好几声,内心的恐惧越来越盛,当她适应了黑暗,才看见潭水边就坐着浸透在潭水的段景延。
“皇上!”
婉贵妃当即飞奔了过去,不假思索的迈进了潭水里,脚踩着暗无天日的黑水,刺骨的寒凉令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跪在寒潭里跪他的面前,温热的手扶着他冰冷的脸颊。
“皇上……你怎么如此了,皇上……”
那低低的诉语,温热的手,透过肌肤带给段景延一股灼烫的感觉,他微微的睁开半眸,看着婉贵妃跪在她面前,潭水没过她的腰间。
一张往日端庄的脸上,此时满是泪痕,发丝也很是凌乱,一看就是跑着来的,可是他心里期盼的并不是她。
“你出去吧,这寒潭的水太冷,待久了你会损了身子……”
他这三年来,如何不知道婉贵妃对他的情意,一次次子啊龙后和龙皇面前,努力维护着他,做的很是恩爱的模样。
可是他的胸腔却依旧是寒凉且空洞的,他是没有心的,就连侍寝他都不愿意给,那夜夜合欢殿与他们这些嫔妃,交欢的不过是一个脔男。
他这一手,是学了当年的帝上,可是帝上是对慕容宸用了药物,而他连前戏都懒得应付,直接让薛家换皮之人,拟了自己的容貌画了张面皮。
他看着此刻还对他摇头,不愿意离去的婉清,他一个冷笑,终了一人,注定要负了多人。
“不要,清儿不走,清儿陪着皇上吧……”
“你这么做又值得吗?”
婉贵妃摸着自己手捂不热的脸颊,那嘴唇都泛着青紫色,她猛地身子贴上去,抽噎着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她能感觉到都他身上没有任何力气了。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有机会这样紧的抱着他,从前都是奢望。
“皇上,为了那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宫女,同名同姓有几分像而已,皇上值得把自己后半生搭进去吗?”
值得吗?
段景延亦是这样问着自己,可是内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值得,做再多都值得。
“她不是帝上,她只是你心里的一个替代品,她跟帝上不同的,皇上真有那么喜欢她吗?皇上要被自己的心蒙蔽到何时?”
段景延心里一阵酸楚,他是真的爱现在的姜瑶吗?爱她什么呢?
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帝上,才要来受极刑……
可是那个等,真的令他动容了,那么多年的期待悔悟,就像是突然有了回应。
思维开始乱了,眼皮发沉,眼前一片发黑,他的身子向着一旁歪去。
他一直没有任何言语,婉贵妃直起身子,只见他已经晕厥过去,婉贵妃大惊失色的晃着他,“皇上……你醒醒……”
她白皙的手抚向段景延的鼻息,只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游丝之气,她脸色瞬间惨白着,像是姜瑶失去挚爱一般。
“传太医!快传太医……”
她即可用力的背起段景延的身子,带着他离开寒潭,放在一旁的石台上,门口的嘉秀立刻去传太医。
随着太医前来,龙皇龙后也急匆匆的走进来,龙皇查看了一眼段景延的脸色,已然是将要气息全无之像:“真是胡闹,为了那样一个女子,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随后太医们一一诊断,纷纷把过脉对着龙皇一阵摇头,张炎在众人之后,也抚向段景延的脉搏,已经是寒意浸透骨髓。
“回龙皇,皇上的脉搏气若游丝,寒气浸透骨髓,上了五脏六腑,虽没有说到了油尽灯枯之像,也绝对是很难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