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雷尔由主教练陪同,和对方约在一家安静的小酒馆碰面,对方名叫艾瑞克,是位四十出头的谢顶男士。
艾瑞克先生有些倨傲地看着略显拘谨的男孩,他见过各式球员,其中不乏国际巨星,所以在面对小男孩时算不得友好,甚至有些冷淡。
主教练和艾瑞克寒暄了几句后就将话题引到法雷尔的身上,“我知道俱乐部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的比赛,我想法雷尔的优异是有目共睹的,难道巴萨俱乐部没打算给这位年轻的球员提供一份合同吗?”
艾瑞克先生知道今天主教练约自己的目的,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白,坐下才不过几分钟就谈这事。顺着主教练的话,他再次打量法雷尔,这个年轻的球员此刻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沉默了几秒后,艾瑞克先生微微摇摇头,看向主教练,“詹姆斯,你应该知道,如今巴萨队根本不缺中场,特别是优秀的中场。”他咬重了后五个字的发音,毫不意外的看见年轻球员面上表情一滞。但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巴萨队的中场位置已经快人满为患了。
而且这几名中场无论哪一个单独提出来都是个人物,并且他们都还年轻,如无意外还能踢好几年,只要给足他们上场的机会,让他们得以攒下经验,他们个个都是主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巴萨队根本就不需要再多一个中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男孩。
因为是与主教练说话,艾瑞克话里带着些客气和歉意,“詹姆斯,不是我不帮你。如果你今晚为我带来的是一个前锋,或是一个后卫,我都可以考虑给他一份合同,但是中场,真的不行。”
好像有巨石砸落在法雷尔的心上,闷的他连呼吸都漏了几拍,可是他知道此刻不是发呆的时候,他要向这位先生争取。
舔了下唇,他按着心里想好的对面前的人说,“先生,我可以只拿其他球员一半的薪酬。”
主教练吃惊的看向他,就连艾瑞克也有些诧异,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仍然摇头,“年轻人,你该知道我们从不亏待我们的球员,哪怕只是一半的薪酬,那也是一趣÷阁可观的数字,而俱乐部如今实在不愿意浪费每一趣÷阁费用在不必要的地方。”
不必要的地方……继巨石砸伤了自己心灵后,法雷尔再承受了一记铁拳,心痛的差点让他弯下腰来。
对方说的不必要的地方,是指的自己吗?
法雷尔咬了咬牙根,强迫自己不去回想他说的那句话,再次说,“艾瑞克先生,我敢向您保证,签下我绝对不会浪费俱乐部的一分钱,我可以服从俱乐部的任何安排,哪怕不是中场,我也可以。至于薪酬,我可以只拿新球员的四分之一,六分之一也可以。”
“法雷尔!”主教练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主教练知道法雷尔想要加入巴萨,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加入这个俱乐部,不惜到这么降低薪酬。试问有哪个球员会这样自降身价。他有些心疼法雷尔,但同时也很不赞同法雷尔的做法,这完全是糟蹋自己。
法雷尔被主教练喊停后没有再说话,只是眼带倔强的看着艾瑞克。
艾瑞克被男孩眼里的光芒射的移开了视线,态度坚决的对主教练说,“我很抱歉,詹姆斯。”一说完,他站起了身,打算就此结束今天的见面。
“艾瑞克先生。”法雷尔看他要走,想要挽留,可主教练却在旁边按住了他,不让他去追艾瑞克。
他眼睁睁地看着艾瑞克先生离开小酒馆,满心的失落,心里好像开了个黑洞,许多东西全落进了黑洞里。
“法雷尔。”主教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还这么年轻,何必这么急切呢?你如今才刚十六岁,你还可以参加U17、U19、U21的比赛。巴萨今天不要你,不代表以后也不要你,不是吗?”虽然主教练自己也觉得很失落,可他不得不宽慰这个年轻的男孩。
法雷尔呆呆的根本听不进去主教练说的话。
***
与巴萨俱乐部的碰面毫无结果,第二天阿森纳的罗西教练却又出现在法雷尔的面前,毫不掩饰招揽之心。
法雷尔出于对罗西教练的尊重和礼貌,并没有拒见他,但他的精神很不好,整副心神全都丢失在了昨晚的那间小酒馆里。
对于他的心不在焉,罗西教练半点都没有怪罪,甚至还直接亮了五年制的合同给他看,无论待遇还是赛季出场率都是最优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大多数球员都想拥有的,更何况是年轻的新球员。
可就是这么好的合同也没法撬开法雷尔的口,让他同意这份合同。
好在罗西教练也不气馁,他实在是太看好这位年轻的小球员了。华夏文化中有刘备三顾茅庐,他自然也有这份耐心。
U17世锦赛的决赛在夏季炎炎中到来,本战西班牙对战巴西。
来自南美洲的巴西素有足球王国的称号,与西班牙这个足球鼎盛的国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两队的碰撞自然迎来许多的媒体人和球迷的关注。
比赛在千湖之国的芬兰举行,当地的气候哪怕是夏季也不见得多炎热,很适合本次的冠亚之争。
芬兰与巴塞罗那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差,当晚上的比赛来临时,巴塞罗那的天甚至还没黑。连音与连茹一同坐在电视前,等着赛事的开启。母女俩都不是球迷,甚至也都看不太通足球的规则,但两人本来就是冲着法雷尔而去的,也就不介意这么多。
连茹将一盘水果放到茶几上,看着电视里正开始播放赛场情况以及介绍本次比赛队伍的情况,“法雷尔这孩子真了不起,希望他今晚可以得到冠军。”
“嗯,希望吧。”连音附和着连茹的话,心里却想着法雷尔已经有一个多星期都没给自己打电话了。这样的情况极不正常,也表面了他近段时间里一定有事发生。可是,他竟不愿意与自己分享。
她以为经过这几年的引导,已经可以让他事事对她倾吐,看来还是她太轻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