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还眼巴巴地瞅着,乔儿还以为你欢喜得要紧呢。”
方冬乔不解地看着宫天瑜。
“小爷刚才只是在想,若是乔儿妹妹很喜欢瓷娃娃的话,那明个儿小爷也让工匠师傅烧陶一对瓷娃娃给乔儿妹妹好了。”
宫天瑜瞥了瞥那对靠得如此亲近的瓷娃娃,越发觉得他要赶紧让师傅烧陶出另外一对瓷娃娃才行。
“原来这样啊,那不用了,我有一对瓷娃娃就行了,不用那么多的。”方冬乔笑着摇摇头。
“不行,小爷说要送,乔儿妹妹到时候就一定要收着。难道你大哥送你一对瓷娃娃,你就欢喜得不行了,小爷要送你一对瓷娃娃,你就不喜欢了?”
宫天瑜死死地盯住方冬乔,看她敢不敢拒绝。
方冬乔见宫天瑜这副模样,心头里笑得不行,这小正太,怎么凡事都跟大哥扛上了,敢情这是在记恨大哥如此待他呢?
不过这话,这当会方冬乔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只笑着点头应着。
“好好好,只要小哥哥送乔儿瓷娃娃,乔儿也一定好好收藏着,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宫天瑜傲然地抬了抬下巴。
“对了,乔儿妹妹,现在可以开始学了吗?小爷我可等着好久了呢。”
“还不是刚才你这么一打岔,要不我们早就开始学习了。”
方冬乔爬下榻来,边穿鞋子边问着宫天瑜。
“小哥哥现在在学堂念的什么书,都读到哪儿了?”
“叶先生给小爷启蒙,给了一本三字经,让小爷跟你四哥一道儿先念熟这个,然后背诵下来。”宫天瑜拿出三字经,放在方冬乔的面前。
“可是乔儿妹妹,小爷一读这个就头疼,乔儿妹妹有什么办法让小爷读着不头疼吗?”
“那小哥哥可觉得哪里困难,哪里读不进去呢?”方冬乔细细地问着。
“小爷现在连这三字经的意思都不太懂,叶先生讲得虽然好,可是解释得好深奥,之乎者也的,小爷我都听不懂叶先生说的那些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宫天瑜倒也没有瞒着,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冬乔读着头疼的原因。
“这么说来,小哥哥是因为不知道这本书想要说的道理,所以这样死记硬背着比较困难,对不对?”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小爷我就是读过了之后,老是记不住。”宫天瑜说着说着,就有些烦躁起来。
“你别急啊,小哥哥,我给你这本书简单的意思,这样你懂明白了这本书是说什么的,那么你再背诵就容易多了。”
方冬乔拿起三字经,指上上头的文字,缓缓地给宫天瑜解释着。
“小哥哥,你看这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意思是说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好的,只是由于成长过程中,后天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性情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
方冬乔这么浅白地解释着,宫天瑜一听就明白了。
“原来这个意思就是这么简单的啊。那乔儿妹妹,下一句呢?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这句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是说如果从小不好好教育的话,善良的本性就会变坏。为了使人不变坏,最重要的方法就是要专心一致地去教育孩子。”
“哦。”宫天瑜记下了。
“再看这一句。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意思是说战国时,孟子的母亲曾三次搬家,是为了使孟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一次孟子逃学,孟母就割断织机的布来教子。孟母的这种做法就是为了让孟子读书做学问有始有终,持之以恒,不要半途而废,后来孟子成为了历史上有名的大学问家,这个就跟孟母从小严格要求孟子的关系是分不开的。”
“小爷明白的,这就跟小爷学武功一样,三天打两天晒网的话,我爹说最终会一事无成的。”宫天瑜感兴趣地听了下去,他觉得方冬乔比叶先生讲得要容易懂得多,也听得进去得多。
“乔儿妹妹,下一句,开始下一句吧,上一句小爷我已经记住了。”
方冬乔见宫天瑜有了兴趣,忙指着下面的文字继续解释了下去。
“这一句。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说的是五代时,燕山人窦禹钧教育儿子很有方法,他教育的五个儿子都很有成就,同时科举成名。这深层次的意思的就是说,仅仅教育,而没有好的方法也是不行的。好的方法就是严格而有道理。窦燕山能够使五个儿子和睦相处,都很孝敬父母、并且学业上都很有成就,是和他的教育方法分不开的。”
“这一句,小爷怎么觉得意思就是在比较着乔儿妹妹跟叶先生呢?小爷觉得乔儿妹妹这个法子好。”宫天瑜听懂的同时,夸赞着方冬乔。
方冬乔捏了一把宫天瑜的脸蛋。
“不许这么说,叶先生可是很有名很有学问的人,只是他习惯了指点那些已有才名的大学子,因而对于你这样的幼童教育,反而有点不习惯了呢,等叶先生回头自个儿想到了,肯定比乔儿我厉害的。”
“乔儿妹妹,不提这个了,接下去说,快点接下去解释啊。”宫天瑜催着。
“知道了,这下一句。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一句不用乔儿解释了吧,小哥哥自个儿也应该很清楚这一句话的意思吧。”
方冬乔让宫天瑜自个儿试着理解意思。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小孩子没有教育好,就是父亲的过失,但如果没有严格教育好孩子,那就是先生的问题了。乔儿妹妹,小爷这么说,可对?”
宫天瑜一双发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方冬乔。
方冬乔笑着点了点头。
“小哥哥解释得很好,就是这个意思,没错。”解释完这一句,方冬乔又将小手指点向了下一句的文字。
“这一句呢,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是说
小孩子不肯好好学习,是很不应该的。一个人倘若小时候不好好学习,到老的时候既不懂做人的道理,又无知识,能有什么用呢?就像玉不打磨雕刻,不会成为精美的器物;人若是不学习,就不懂得礼仪,不能成才。小哥哥,懂了吗?”方冬乔笑着看向脑袋凑过来的宫天瑜。
“嗯,乔儿妹妹这么说了,小爷我就懂了。”
“那小哥哥能不能试着将乔儿先前说过的这些字句,一一地给乔儿解释一遍呢?”
方冬乔明灿灿的大眼睛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宫天瑜。
宫天瑜看着三字经上的文字,也学着方冬乔刚才那般,一句一句地用手指头点着,然后说一句,解释一句,说一句,又解释一句。
就这样,虽然没有跟方冬乔说的意思那么完善,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宫天瑜大概的意思都说得很明白了。
“小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哦,乔儿当初学得时候,就这样一句一句解释下来,乔儿要记住的时候都费了好几天功夫呢,想不到小哥哥这么厉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全部记得差不多了。”方冬乔倒是没有夸张,她觉得宫天瑜理解能力很强,死记硬背方面倒是不强,但是他既然能好很好地理解,还能举一反三,那就完全可以弥补上记忆上不强的不足之处。
宫天瑜也没有想到他真的根据他自个儿理解的意思,能够差不多地将刚才学过的文字给背诵了出来,当下狂喜地抱住方冬乔,欢呼着。
“乔儿妹妹,小爷也能做到了,也能做到了。”
这会儿的他,真是自信得可以,狂傲不羁,霸气天生显露。
方冬乔这会儿也不阻止宫天瑜的举动,因为她也是真心为宫天瑜高兴的。
窗外,叶老跟方景书,苏离歌,容朝亮都在那儿,也不知道他们几个站在窗口下听了多久。
“看来,老夫要好好地反省一下了,这学习之道,日后少不得要因人而异了。”
叶老抚须而笑着。
“不过这么说来,书哥儿啊,看来你跟师父还是没有说实话啊,你家妹妹这等好学问,恐怕连老夫都要羞愧了。”
“师父说哪里的话,学生真的没有隐瞒师父,只是不想妹妹还留有一手,竟是连我这个做大哥都被她瞒过去了。”
方景书也没有想到方冬乔不单单自个儿学得快,这会儿都可以指点别人学问了。
只是这样的名声,对于小小年纪的方冬乔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啊,当下方景书上前一步,朝着叶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师父,不知道今日之事,可不可以不要传了出去,学生并不想妹妹有那样的名声。毕竟名声是把双刃剑,流言蜚语也是极为伤人的。”
“书哥儿放心,师父明白你护妹妹的心意,就连老夫也舍不得你妹妹这样的人儿被世间流言蜚语所伤。老夫相信,亮哥儿跟离哥儿定然也是这么想的,绝不会往外传出半句话来的。”
叶老面色祥和地看向苏离歌跟容朝亮。
那二人听得叶老口中的意思,自是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不止方景书疼爱他这个宝贝妹妹,他们二人也是很宠着方冬乔的,他们可不想方冬乔出什么意外,自是口风紧紧的,半句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