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清平县里最大的酒楼,饭菜自然也是最好最贵的,招待服务那自是不必说的。跑堂的小二伶俐得很,见苏离歌带着方景书跟方冬乔进了*,不敢稍有怠慢,对着方景书跟方冬乔兄妹二人一脸笑容,茶水点心什么的,伺候得极为周到。
“小姑娘,我们*的甜品金糕卷,双色豆糕,合意饼,蜜饯金枣都是相当有名的,小姑娘可是要点上一份尝尝?”
“既是有名的,小二你就全部拿上来给这位小姑娘,任其挑选就是了。对吧?小姑娘。”
容朝亮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就厚着脸皮坐在了方冬乔的旁边,打发着小二赶紧上各种甜品来,又殷勤地给方冬乔倒着蜂蜜茶。
“小姑娘,这*的蜂蜜茶,味道也是相当不错的,小姑娘你尝尝看?”
方冬乔望着容朝亮这番作为,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
“小姑娘,可是这蜂蜜茶的味道不对?小二!”容朝亮恼怒地唤来小二。
“你们*怎么办事的,你看看这蜂蜜茶,小姑娘喝了都皱眉头了,可见你们是如何怠慢办事的,把你们掌柜的找来,像你们办事这么不经心的,得让你们掌柜赶紧解雇了你们,让你们回家自个儿吃饭去才行,免得不长眼得罪了贵人都不知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位小姑娘的大哥方景书可是这次童试的第二名,那是素有神童之称的,可是出彩至极的人物,你们知道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得眼睛睁大点,擦亮点,不要长着一双势利眼看人,将人从门缝里看扁喽,知道了吗?”
“是,是,是,容七公子教训得是。”
容朝亮这边骂完小二,转头对着方冬乔满面笑容。
“小姑娘,别担心,大哥哥马上让他们给你换一杯上等的蜂蜜茶来。”
容朝亮转头对着小二又是一声怒吼。
“怎么办事的?还杵在这儿干嘛,赶紧给小姑娘换上蜂蜜茶来,要最好的,知道吗?”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换,马上就去。”小二吓了一头冷汗地跑去厨房。
容朝亮的这番闹腾,自然惊了在*聚会的学子们。
尤其是先前在文天斎见过方景书跟方冬乔兄妹俩的赵有才跟李子建,见到容朝亮如此前后不一致的态度,俱是一惊。
那位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物啊,竟让容国公府的七少爷都这么巴结讨好着。
满堂的各种目光,惊惧有之,羡慕有之,嫉恨也自然有,齐齐地落在方冬乔的身上,倒让方景书心下微沉,他倒是小看了这素有纨绔之名在外的容七公子容朝亮了。
方景书有心担心的目光望向方冬乔那边,方冬乔倒是给了方景书一个大大的笑容,示意大哥不必担心,她会自个儿处理好的。
方景书接到方冬乔的暗示,便不再出手,任凭方冬乔自个儿拿主意,他回过头去,继续跟着那一桌子的学子们谈论着。
那*的小二的速度倒是极快,不到一刻工夫,方冬乔的桌面上就换上了新泡好的蜂蜜茶。这蜂蜜茶自然跟先前那杯蜂蜜茶是不能比的,此蜂蜜是野外采集来的野生蜂蜜,非人工养殖的,数量极少,一般不是贵客不招待的。
方冬乔尝了一口,自然就已经品出了不同。
只是容朝亮越是如此忌惮容若辰,方冬乔就越觉得容若辰那厮太过危险,她巴不得因此就跟容若辰那厮断得干干净净呢。
这容朝亮倒好,竟是不顾脸面地来讨好她来了,能屈能伸,能上能下,倒是一个人物。
她先前倒是小看了,以为不过是富贵门里出来的骄纵纨绔罢了,哪里想到这人虽然表现得一副纨绔的样子,但还是极有脑子的。
先前他在文天斎里,当着那么多学子的面羞辱了她跟大哥,如今他亦用同样的法子,在*里,当着众多学子的面上羞辱了他自个儿,故意对着小二说出那番话来,实际上是在骂他自个儿呢,算是变个法子得向她道歉呢。
这番举动,就算她想要不原谅他,都有些难呢,面对众人那紧盯的目光,还有容朝亮如此真心实意的道歉,还是行动上的,你说方冬乔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好歹,非要因为容朝亮而跟容若辰那厮一刀两断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想着,方冬乔叹了一口气。
“大哥哥,先前让你带给漂亮大叔的话,就算了吧。”
容朝亮一听,双目瞬间亮堂了起来,他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提在嗓子眼不安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
幸好,幸好,他终于还是将这件事情给解决好了。
当然也幸好,幸好他碰到的不是一个娇蛮不讲理的小女娃,要是方冬乔真的跟他较劲,真的不肯不原谅他的话,他还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好想了。
如此想着的时候,容朝亮竟对方冬乔有了一份感激之心,看在方冬乔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着蜂蜜茶,他竟不带目的地体贴地给方冬乔倒腾着蜂蜜茶,拿着两个干净的空杯子倒过来倒过去的。
“小姑娘,这蜂蜜茶还是太烫了,大哥哥给你倒腾凉一点再喝,这样你就不会被烫到了。”
方冬乔见容朝亮难得多一份真心,倒也不拒绝他的好意,任由着他给她倒腾热烫的蜂蜜茶。
“现在可以了,不太烫了,小姑娘,你可以喝了。”
容朝亮递过温热的蜂蜜茶,放在方冬乔的面前,明媚一笑。
那一笑,倒是有几分容若辰的影子。
容家,果然也是出美男子的,这个容朝亮虽然比不上容若辰那厮,但还是长得很好看的。
“小姑娘,为什么这么盯着我的脸看?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容朝亮被方冬乔那眼神给看得有些发毛,不由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
“没有脏东西,我只是觉得大哥哥你长得很好看,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就这样。”方冬乔实话实说。
容朝亮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转而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眼角竟隐隐有雾气翻腾着。
这是第一回有人当面说他长得好看呢,虽然是个小女娃,但总算也有人说他长得好了,以往凡是有三堂哥存在的地方,他这样的,都是被人一概无视的。
文天斎的小纠纷,*的小风波,老实说都翻不起什么大浪花,唯有京都皇城脚下那种地方,才会席卷出滔滔大浪来。
京都,皇宫。
“好了,我的婠婠,再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现在就不要再闹腾了,免得你皇兄为难。”
尊贵的老妇人靠在太妃椅上,轻轻地拍了拍身边双十年华的娇媚女子。
“不——母后,女儿等不及了,那容婉舒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不肯自请下堂离去,那母后就派人将她给灭了。”
一个身穿罗裙八宝衣的华贵女子泪眼盈盈,抱住太妃椅上的尊贵老妇人闹腾得厉害。
“母后,要知道,那凌哥哥是女儿的,他本就是女儿的,女儿跟他青梅竹马,从小的情分,若不是容婉舒那狐狸精使了什么下作的法子迷惑了凌哥哥,凌哥哥又怎会娶她,现在好了,活该她遭受到报应,自己得了怪病不说,那生出来的儿子也个不长命的。”
“这话也是你一个堂堂大周王朝的公主可以说得的,还不赶紧给我住口。真是从小将你娇惯坏了,养成了这副性子,做什么事情都不动动脑子,只知道争风吃醋,莽撞行事,哪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
养尊处优的太后虽是五十出头了,但是保养得好,倒像是三十刚出头,加上她颜色又长得好,举手投足间风韵天成,贵气逼人,倒令人生生地不敢与她对视。
那周婠婠虽从小得宠,被养得有些娇蛮了,但她母后的教导,她还是听得进去的。
“母后,女儿自是知晓这番话是不能与别人说去的,只是您是女儿的母后,女儿向母后发发牢骚又有什么的。再说了,那容婉舒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巴着忠王妃的位置,女儿不依,她若是自情下堂去了,倒是罢了,若不然,女儿我,我绝对不会放过整个容国公府的。”
“住口!你若再这么胡来,那休想为娘的给你做主。”
太后看着周婠婠,真是恨铁不成钢。
“母后,你凶女儿?!你不疼婠婠了。若是你疼婠婠,你就不会不答应婠婠的。母后,你想一想,若是容婉舒在忠王府去了的,那女儿就算进门,也不过是个继王妃,还得向容婉舒那女人的牌位行妾礼呢。”
“她那儿子,那么小就封了世子爷,那女儿将来生的孩子算什么,女儿不要,女儿不要让那女人连死了之后都要欺负到女儿的头上来,不要让她生的儿子也要凌驾到女儿将来的孩子头上,所以母后一定要答应婠婠,容婉舒必须带着她那个不长命的儿子一块儿滚出忠王府,要不然,女儿干脆一头撞死了算了——”
周婠婠干脆哭闹了起来,站起来还真的要去撞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