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贯结结巴巴开口:“睿王妃恕罪,其实下官并未前去查问,只是想着明柳巷离怀安门最近,所以便猜想王爷和王妃是从怀安门出来的!”
“呵呵!”阮初禾冷冷一笑:“张大人的意思是命案离哪个门近,本妃和我们王爷是从哪个门出来的?”
“这……”张贯赶紧跪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阮初禾目光森冷的望着他:“那你什么意思?”
“下官……下官……”张贯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阮初禾看着他这有话说不出的样子,移开眼,语气却并未好一丝:“张大人是觉得我睿王府无人做主,好欺负是不是?”
张贯倒是想辩解,可是阮初禾的话太过凌厉,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解释的话。只得磕头赔罪。
阮初禾睥睨着张贯:“张大人这一没尸检,二没盘问,三没弄清楚我睿王府的行动路线,一有命案便火急火燎的想着如何将我睿王府牵连在内的手段本妃真是受教了!”阮初禾讽刺的开口:“张大人果然办的一手好案!爱得一手好民!”
张贯感觉和阮初禾说话,力气都要耗尽了,他无力的告罪求饶:“睿王妃息怒,下官罪该万死!”
阮初禾看着这假模假样的人,没有要叫他起来的意思:“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就趁早死,别用你那套不经查验便随便给人定罪的方法在东元祸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元官僚都似张大人这般草菅人命,以自己的以为办事的!”
张贯倒是能屈能伸,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睿王妃教训的是,下官以后查案必定明辨忠奸,讲求实证!”
“还有!”阮初禾重重强调:“若是以后张大人还想问什么案情,请一视同仁,既然张大人说夜里走过那条路的都有嫌疑,还请张大人将所有走过的人都问一遍再来问我睿王府,要不然大人这种关怀我睿王府可承受不起!”
张贯连道了好几声“是”之后,一句也不敢多说。
阮初禾见他这样子,满意的移开眼:“还有什么问题么?”
张贯唯唯诺诺开口:“回王妃,没有了!”
“嗯!”阮初禾冷冷出声,然后朝着门外吩咐:“来人,送客!”
张贯几乎是逃命似的逃离睿王府,谁说这睿王妃胆小怕事,懦弱不堪的?这叫懦弱?这叫胆小?
清露惊讶的看着阮初禾:“王妃真厉害!你看那张贯,来时别提多神气,现在还不是夹着尾巴溜了?”
阮初禾冷冷一笑,将手递给清雪和清露才开口:“世人多是欺软怕硬,何况这没有真凭实据便想来这闹,还真当睿王府好欺负不成?”
钟洋远远看着阮初禾这样子,耷拉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点。
从大厅回睿寒院需要经过中央那个院子,清雪和清露扶着阮初禾,钟洋跟在后面。
阮初禾目光落在院中那一排排盖着的尸体上。
她拂开清雪和清露掺着的手,清雪担忧的开口:“王妃!”
阮初禾没有看她,慢慢走过去,一把跪在地上,在场人皆是一愣,阮初禾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磕了一个头便起身朝睿寒院走去。
元寒安排在睿寒院的偏厅,阮初禾去看他时他嘴唇上的紫色并未褪去,脸色也是憔悴不堪,完全没了平时的灵动和生气。
阮初禾望着一直没醒的人,找了个位置,守在旁边。
清雪上前提醒:“王妃,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有人照料!”
阮初禾摆摆手,清雪叹了一口气,慢慢退下去。
阮初禾望着快要合上的门,突然叫住清雪,清雪顿住脚步。
阮初禾目光没移过来:“你去告诉钟爷爷,掌家之责我接下了!”
清雪一愣,点点头。
定北侯府的人晌午便过来了,这次过来的是风家老太太和风尧,阮初禾看着突然推开的门,抬眼便看见风家老太太慈祥的目光,心里一暖,赶紧站起来:“外祖母和大表哥过来怎么都不差人通报一声?我好去迎迎!”
风家老太太快步走来,抓住阮初禾的手,她想拍拍,但记起阮初禾手前几天刚伤过,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又不是外人,什么迎不迎的?”
阮初禾笑了笑,挨着风家老太太坐下:“外祖母,京兆府衙门的人可有去找过侯府麻烦?”
风家老太太也听说了今天睿王府的事,沉沉开口:“他倒是想,可惜没那个胆子!”
阮初禾想想也是,那个张贯看着倒是挺精明的,就是因为他太精明了,所以惯会见风使舵、能屈能伸,哪里敢正儿八经的去得罪定北侯府?
风家老太太欣慰地望着阮初禾:“丫头,你今天做得很好!”
阮初禾无力的笑了笑:“很好么?要是很好,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这不关你的事!”风家老太太立刻便打断了阮初禾的话:“你一个不过一十六岁的女娃子,哪里会惹得下这么大的事?是老一辈的恩恩怨怨无端牵扯了你们小辈!”
阮初禾叹了口气:“虽说恩怨不是因我而起,可是这次的事,我确实是那个放出来的诱饵!”
风家老太太盖着阮初禾的手突然不动了,她想了想:“诱饵可以有很多,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想灭了定北侯府和睿王府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当年,我们还是朋友,如今只剩君臣了,君臣之间,哪有真正的情意?”
阮初禾知道风家老太太在感慨些什么?自古哪个皇帝不是在建功立业时希望人家拿命相搏,而功成名就之后又担心功高震主?
人性自私,想着别人陪他共苦,却不愿与人家同甘,所以这种君君臣臣的戏码,久盛不衰的一代一代、一朝一朝地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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