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而不悲,长流如水,似空谷松露,似月光沉眠。
钥匙转动锁孔,雕花大门缓缓展开,眼前的画卷像经过雨水层层冲刷,清晰明朗,真实的让人害怕。
空旷奢华的大厅,壁灯盏盏,墙上数幅名画静谧悠长,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即便穿着高跟鞋,踩上去依旧轻飘飘的虚浮不定。
那架纯黑色钢琴,静静矗立在记忆中的位置,时间没有带走它的光泽,反而让它积淀出更加令人沉醉的圣洁与高贵。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姜立停下脚步。
轻轻望去,那抹纯白色的西装一角,像是为这黑色钢琴量身定制的跳跃色彩,对比鲜明,却又看着那般和谐养眼。
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将这身白色西装穿得如此惊心动魄。
琴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倏然安静。
起身,转头,抬目,然后两双眼睛静静对视。
“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梦中的婚礼》”
“当时被你缠得无法,只好找了这处地方陪你昼夜不分的练琴,等到生日那天,北尧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却只夸了你,把我这个功臣竟然忘到九霄云外……”
偌大的空间,仿佛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姜立从始至终都在微笑,带着舒畅,带着喜悦,带着聆听,不知是不是发自内心,让人读不懂,看不清。
“远哥。”
她开口喊人,声音说不出的平静。
朝前走了几步,戚远嘴唇勾着笑,慢慢展开双臂,那副样子,显然还把面前的人当成三年前那个小女孩。
姜立杵着没动,在对方尴尬摸摸鼻子快要找不到台阶下的时候,她率先开口缓解了气氛:“今天穿着高跟鞋,我怕戳伤你。”
听着这玩笑话,戚远一愣,然后失笑。
见姜立只盯着钢琴看却未有任何动作,他试探的问:“不试试?”
她摇摇头:“三年没碰过这玩意儿,手生了。”
三年,似乎对于他们三人都是无法碰触的禁忌。
戚远喉咙发紧:“立儿,北尧他--”
“程北尧这些年对远哥还不错吧。”姜立随口问。
戚远沉默,笑了笑:“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盛川,除了程北尧,谁还敢得罪他这个二当家。
不过,他很高兴。
至少姜立在对那个男人直呼其名的时候,还能气定神闲的叫他一声远哥,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这丫头会因为一人而六亲不认。
戚远扯开了笑,目光似不经意间瞥过大厅某处。
“7楼有个宴会,我要下去了。”姜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准备离开。
再不出现,秦彻一定会起疑,倒不是怕他会让人撞开女厕所的门,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两人产生间隙,毕竟一把钥匙,说正常也正常,说暧昧也暧昧,秦彻当时没有追问,不代表他不介意。
戚远闻言点了点头,迈开双腿,绅士的将人送到门口。
盛川与秦氏合作,他哪会不知,只是感叹某人真是用心良苦,兜了一大圈,竟然会选择如此迂回的手段,实在不像其平日的作风。
但若因为姜立,一切,便在情理之中了。
脚步声远去,女孩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戚远转身返回大厅时,黑色钢琴前,已然坐了一尊高大身影,深色西装几乎与钢琴融为一体,侧影镌刻,眸色如夜,指尖音律流转,缠绵而悠远。
……
会场里,秦彻正跟人谈事,姜立没过去打扰,选择在沙发区坐下,招来侍应生要了一杯红酒,细细品酌,满脸惬意。
秦氏的人都认识姜立,见她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模样,早就有人按捺不住的上前戳她脊梁骨。
“哟,这不是姜大总监嘛,秦总忙于应酬,你倒是乐得逍遥自在。”公关部的李潇潇手持酒杯,姿态优雅的往她面前一坐。
姜立自顾自的喝酒,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李潇潇被无视的彻底,面带冷色:“哼,装什么高冷,没了秦总,你连垃圾都不如,自以为清高,还不是被多少男人睡过的贱货!”
李潇潇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在男人堆里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却独独败给了对面的女人,秦总一直不好女色,连她绞尽脑汁都没拿下的男人,竟然被姜立轻而易举攻破。
每每做事被人压在脚下,她恨不得姜立马上从秦氏消失!
女人嫉妒心暴涨的时候最恶心。
姜立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的反问:“被多少男人睡过的贱货,说的是你吗?”
“姜立,你--”
“一个小小的公关部虾米,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我说话。”
李潇潇从前可没这份张牙舞爪的胆量,今天,明显是受人挑唆,姜立不是软柿子,拿出点官威,还是可以唬唬人。
李潇潇被呛得脸色发青,还未反击,会场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姜立顺声望去。
厅门被推开,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伴随着记者此起彼伏的快门咔嚓声,众人簇拥下,那抹矜贵沉敛的身影算是姗姗来迟。
程北尧的出现,将全场氛围推向一个极致的**。
一路走来,不断有财经媒体的记者举着话筒提问,那人只低头翻看手上的文件,大步流星的穿过会场中央,裁剪合体的西装衬衫,手腕处隐现的名贵钢表,身型高大挺拔,气场带着压制一切的强势沉稳,众人目光紧随,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响。
姜立淡漠的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早已痴迷入神的李潇潇,唇角一勾,问道:“盛川集团的老总是不是很迷人?”
李潇潇被这一声惊醒,迅速恢复刚刚失态的神情,反问:“你什么意思!”
姜立嗤笑,斯条慢理的起身,然后指着大厅前方那道身影,说:“等哪天你能爬上那个男人的床,再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不然,小心我一个手指头捏死你。”
说罢,朝人群集中方向扬长而去,嚣张的小脸,有模有样,徒留身后像吞了苍蝇似的李潇潇,怒红耳赤,里子面子全部丢尽。
------题外话------
即便是花瓶,也要做一只能砸死人的花瓶,咱们女主绝对可以把人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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