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天雪最先发现莲仙不见了,因为莲仙是莲神之后,而蝴蝶对花的气味相当敏感,所以她们要找到莲仙并非难事,循着气味找到花香楼,天雪和莲仙一样心思单纯,以为花香楼是卖花的,等进去之后,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徐娘子见又有如花似玉的姑娘找上门,又满脸堆笑地上前问她们是不是来找工作的,将和莲仙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天雪粗暴地推开她,径自往楼上走,徐娘子不知她们要干什么,亦步亦趋地跟着,倒是在楼上喝茶的菱星,自天心姐妹进门起,便注意到她们,知道她们是莲仙的人,为以防后患,闪身上了徐娘子的身,在天心姐妹打开莲仙所在的房间时,突然出手,点在天心姐妹后腰,天心姐妹猝不及防,化成原形,身子软绵绵的,好像抽去了浑身力气一样,天雪费力地扑棱着翅膀怒问徐娘子要干什么,徐娘子阴恻恻一笑:“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喏,你的主子在那,陪她去吧。”
一挥袖,一股强风刮过,天心姐妹被扇到了床上,掉落在昏迷的莲仙身边,徐娘子把门锁起来,离开了,天心不甘心束手待毙,她要出去搬救兵,让天雪见机行事,自己则拼命扇动着翅膀往外飞去。
仙乐山庄离牡丹县城不过三里路程,此刻天心却觉得比万里长城还长,路过一个小溪时,体力不支,掉在了潺潺流动的小溪里,因为翅膀沾了水,更加飞不起来,只能像朵花一样随水漂流,又惊又怕,不知自己将会到哪去,虽说一时半刻不会沉下去,可时间久了无人搭救,最后一样会溺水而亡,她又怎能不惧怕?
另一边,徐娘子得了一个貌美如花的新人,不趁机捞一笔怎么行,当即紧锣密鼓的安排竞选花魁之事,一时间,那些常往花香楼跑的客人都知道来了个新货,备足了银两去凑热闹。
菱星翘着脚坐在楼上看着那些形形*的男人,俊美者不乏其人,这些人她只看了一眼目光就移开了,然后定格在一膘肥体壮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身上,她觉得此人挺适合莲仙的,想象着莲仙遭受其摧残蹂躏的可怜模样,便觉得心气顺畅多了。
莲仙被置身在大厅正中一个软榻上,除了头顶,四面围有形同虚设的帐幔,二楼还有人往下撒鲜花,极力营造出唯美的气氛,再加上有一只蝴蝶始终围在莲仙身边,所有人都当她是花仙转世,事实的确是。
徐娘子经营青楼数十年,摸透了男人的心思,她让丫鬟掀开帐幔,让那些男人看了眼莲仙的容貌,等他们垂涎欲滴的时候,又吩咐人把帐幔合起,吊足他们的胃口,她的这一招果然管用,在场男子无不情绪高涨,鼓着一口气,欲抱得美人归,徐娘子用她那腻得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徐徐开口:“承蒙各位大爷捧场,今日这位姑娘花落谁家就看各位大爷舍不舍得掏腰包了,五千两一夜,十万两赎身,各位大爷,可以开始了。”
一些做小本生意的人听了咂了咂舌,被这高昂的定价吓得缩了一半色心,毕竟花五千两买一晚的风流快活不是很值得,不过对于那些腰缠万贯的人来说这点钱简直是九牛一毛,还有一人愿花十万两替莲仙赎身,此人正是菱星看中的那位肥头大耳之人,恐迟则生变,在对方给齐银票后,便将卖身契给对方,让对方赶快把莲仙带走。
“等一下!”人群后方传来一声高喊,众人纷纷往后看,原来是花名在外的钱大少爷,他是此地的常客,一听说有新鲜货,自然要赶来凑热闹,大摇大摆走到徐娘子跟前,往若隐若现的帐幔里看了一眼,觉得那个女子很是熟悉,走上前,用纸扇挑开帐幔一角,看见确实是莲仙,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梦想多时的心愿就要实现了,不带任何考虑的,财大气粗地道:“本少爷出十一万两,把她的卖身契给我吧。”
那个胖客人见有人跟他叫板,不甘示弱,往上加价,钱达志在必得,无论对方出多少他都比他多一百两,可惜他这次碰到个硬茬,对方的财力与他旗鼓相当,死咬着不放,逼得钱达暗用阴招,神不知鬼不觉对着对方肚子凌空一弹,对方顿时脸色大变,手捂着肚子嚎叫起来,由家丁搀扶着离开了。
菱星刚开始觉得钱达出现的不是时候,转念一想,他是白氏郎的徒弟,把莲仙推给他以后莲仙得跟着他一块叫她师娘,这么想着,接过钱达递过来的银票,钱达当即乐颠颠地抱起莲仙离去,天雪又急又无奈,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
钱达没有把莲仙带回家,因为他有十个妻妾,如果被她们知道了非得闹翻天不可,为了能安安静静享受一个美好的鱼水之夜,他将莲仙带到了牡丹谷,此地方圆几里都是牡丹花,香味弥漫,他觉得最适合与莲仙共渡良宵了。
为防止莲仙突然醒来,搅了这场美梦,钱达掏出一只催情香,在莲仙鼻子下过了过,然后将之插在了不远处,重又回到莲仙身边,月色下的莲仙浑身泛着朦朦胧胧的光,似如明珠生晕,又如云里雾里的观音,圣洁不可方物,即使昏睡,她的眉宇依旧紧锁,仿佛她的梦境里也和现实一样充满哀伤,钱达看着看着,心好像着了火,呼哧呼哧燃烧着,看起来是催情香起作用了,焚身的**令钱达恨不得立刻将莲仙压在身下,偏偏在这时,莲仙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四周,催情香让她心生幻觉,将钱达当成了白氏郎,口干舌燥地问:“装心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钱达一边嗅着莲仙的发香一边学着白氏郎的口气柔声回答:“我们在一个很美的地方,我想让你体验一下你这一生从没体验过的快乐,你觉得可好?”
“仙儿头很疼,想回家。”莲仙十分不适地道,钱达没再接话,手伸向莲仙腰间的缎带,莲仙尚保持着一丝清醒,紧紧扣住钱达的手腕,害怕地问他要干什么,钱达说了句别怕,抽出手,突如其来点了莲仙的昏睡穴,莲仙眼皮无力合起,再次陷入昏睡中。
就在钱达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天雪赶了来,落在钱达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钱达第一次知道蝴蝶会咬人,恼羞成怒,广袖一挥,天雪被扇出老远,翻了几翻掉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钱达心想,这下总没人再打扰他的好事了吧,谁知刚要一亲香泽,一个黑影带着一股劲风从他身后几米处掠了过去,紧接着李斜阳的厉喝声响起:“蛇妖,你跑不了的,识相的束手就擒!”
天雪听到李斜阳的声音,顿时来了劲,扑腾着翅膀飞起,本想叫李斜阳救人,奈何他像离弦的箭一样一会就不见人影,好在还有白氏郎,用尽力气冲落在李斜阳后头的白氏郎大喊一声:“白氏郎,帝女有危险,快救她!”
说完,筋疲力竭,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回了花丛里,晕了过去,钱达反应过来,想带着莲仙逃走,白氏郎眼疾手快,一道玄光打在其手臂上,钱达痛呼一声,为不暴露身份,不得已丢下到手的猎物,心不甘情不愿地闪身离去。
白氏郎落到地面,扶起莲仙,喊了几声,莲仙却没有反应,试着点了点莲仙的昏睡穴,莲仙悠悠醒转,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地靠在白氏郎肩头,白氏郎一侧头,下颌触碰到莲仙的额头,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心头一颤,一丝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有一只虫子爬进了他的心里,搅得他平静无澜的心乱了步骤,想到莲仙是陶朱的心上人,不敢有非分之想,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对莲仙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暂时不能送你回家,你先委屈一下。”
说完,将莲仙收进一个小竹筒里,盖上盖子,便去找可能正与蛇妖殊死搏斗的李斜阳。
天心被一根水草拦住,才没继续往前漂,费尽力气爬到水草上,打算等翅膀干了去找救兵,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勉强飞得起来,即将到达神女瀑布时,远远看到惠仁在桥上打坐修行,加足力气飞过去把事情和他说了,惠仁吃了一惊,连忙跟着她去救莲仙。
原以为莲仙还在花香楼,等赶到那,才知莲仙已被钱达带走,两人又火急火燎去找钱达,钱达因为被搅黄了好事,心情不爽,不肯搭理他们,他的傲慢态度惹恼了惠仁,双方打了起来,钱达处于下风,怕吃亏,只得告诉了他们,莲仙被白氏郎带走了,惠仁和天心又急忙去找白氏郎。
白氏郎李斜阳与蛇妖斗了一夜,才将蛇妖收服,白氏郎想起了莲仙的事,告诉李斜阳他昨晚救了一个姑娘,打算先送她回家再回来与之会合,正要将莲仙放出来问问她的家在哪,惠仁和天心赶到,问李斜阳莲仙在哪,李斜阳正觉得纳闷,白氏郎将莲仙倒了出来,莲仙呈五寸小人睡在他的掌心,问惠仁二人:“是不是她?”
惠仁一脸奇怪地看着白氏郎,不明白他怎么不认识莲仙了,李斜阳顾不得问发生什么事,着急忙慌地把莲仙重新装回竹筒里,然后交给惠仁,让他赶快把莲仙带回去。
惠仁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钱达一直在暗中尾随,还用媚三娘交给他的控制沈夜游的咒语把沈夜游叫来做帮手,等惠仁与白氏郎他们分开后,便突然袭击,惠仁一人哪是他们的对手,被击成重伤,天心去找天雪去了,要不然还能让她去找白氏郎来帮忙,没有办法之下,惠仁死死握着竹筒不放手,钱达心一横,一掌凌空击在惠仁眉心,惠仁嘴里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眼睁睁看着蒙了面的钱达他们把装着莲仙的竹筒夺走,眼前越来越模糊,晕了过去。
钱达拿着那个竹筒笑得得意至极:“是我的终究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沈夜游像个木偶一样目光呆滞地呆站着,如果他的神智清醒,岂会容钱达这样乱来,不把他大卸八块才怪,钱达利用完了他,便一个人跑了。
陶朱本想找莲仙继续出去巡查,看有无需要帮助的百姓,三个月的时间弹指而过,他要抓住一切机会与莲仙相处,培养感情,结果没找到莲仙,倒见到莲女,莲女正好一直想找他谈谈,于是表明身份,陶朱听说她是莲仙的皇姨,顿生亲切之感,莲女却不像他这么单纯,她惦记着他腹中的留魂珠,在联星姐妹那碰了钉子,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了陶朱身上,当然,她不会像第一情深那么决绝,以伤害陶朱性命来达到目的,她的办法是要么促成陶朱和莲仙的姻缘,要么就逼陶朱娶她人,循序渐进地道:“我知道你一直对仙儿有好感,可惜那个丫头太执拗,死恋着过去那段水月镜花的爱情不放,你预备一直这么等下去?”
一提起这件事,陶朱的神情就变得忧郁起来,蔫蔫地道:“我和莲仙姑娘说好,给彼此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期间我仍旧没办法感动她,那么,我就放手。”
三个月,对陶朱来说很短,对莲女来说却很长,她恨不得立刻拿到留魂珠回仙乐皇朝,按下急躁的心情,徐徐地道:“其实,这世间好姑娘多的是,你又何苦单恋这一枝花?仙儿从小被她父亲宠上了天,离不开父母和故土,她嫁给你的希望微乎其微。”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么?我听说神仙可以日行千里,就算远嫁异乡,她要回去随时可以啊。”
莲女承认他说的对,没有说话,陶朱继续往下道:“她知道自己和老祖宗是兄妹,迟早会认清这个事实,我要做的就是等到她放下的那天,我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谁和谁是兄妹?”莲女还不知道这件事,蹙眉问,陶朱没想到她也被蒙在鼓里,遂将莲仙和白氏郎是兄妹之事道了出来,莲女听罢简直如闻天方夜谭,一遍遍地说不可能,她倒是知道她姐姐何仙姑最爱的人是吕洞宾,当初何仙姑要嫁给第一情深的时候,莲女还感到很意外,问何仙姑为什么不等吕洞宾,何仙姑的解释是她不愿做破坏吕洞宾和白牡丹婚姻的第三者,因为第一情深对她情深意重,遂决定嫁给他,莲女心想,如果那时她姐姐已经有了吕洞宾的孩子,一定说什么也不会嫁给第一情深,可听陶朱说已经证实过莲仙确是吕洞宾的女儿,莲女便想不通了,究竟是真是假,问过何仙姑她才会相信,因为想知道真相,也就迫切想得到留魂珠救醒何仙姑,可如何才能得到这颗留魂珠,莲女却着实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