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莲仙阔别的这三年,白氏郎只敢将思念藏在心间,实在耐不住想去见她的时候,就泼墨画画,将莲仙的一颦一笑画下来,只有这样,才能使他烈焰焚烧般的心平静下来,就这样苦苦捱过了三年时光,原以为和莲仙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没想到她却突然降临,惊喜,像一场龙卷风,席卷了他的世界,莲仙不记得他不要紧,只要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他就很开心了,急忙问天心天雪:“你们此行可是有重要事而来?”
天心回话:“是,帝女这些年心心念念就是想让她的父皇母后复活,听说此地有一至宝叫留魂珠,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帝女此行就是来取此珠的。”
白氏郎混迹天上人间这么多年,自然听说过留魂珠,也知道绝无仅有的三颗留魂珠身在何处,联星姐妹手上有一颗,如果他开口,她们应该不会推辞,再取来钱达那颗,那就齐了,“请你转告仙儿,让她不要动手,我帮她把两颗留魂珠取来。”
“这么好?”天雪歪着头斜视着他,目光里的善意不多,直言不讳地道:“你在皇朝可是臭名昭着的负心汉,你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在赎罪?抑或你想和帝女重修旧好?我看算了吧,帝女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天心扯了扯天雪的衣服,示意她别再说下去,天雪撇了撇嘴,把头扭向一边,白氏郎垂下布满忧伤的眸子,他当初一走了之,就想到会惹人非议,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淡淡一笑:“我帮仙儿没有任何目的,我不会试图唤醒她的记忆,打扰她现在的生活,你们放心吧。”
“这是你说的,你要说到做到才行。”天雪说完,拉过天心就走,天心走了几步,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回头对白氏郎叮咛:“你要小心刚才那个媚三娘,切记。”
白氏郎报以一笑,以示谢谢她的提醒,殊不知他的灾难是她们姐妹引来的,天心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望着她们姐妹的背影离去,白氏郎忽然觉得她们的背影变得很模糊,可明明她们并没走多远,闭了会眼睛重又睁开,发现正常,不安的心才落了地,这时,李斜阳闪身而至,向白氏郎禀报了莲仙需要两颗留魂珠之事和他的计划,白氏郎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们今晚就跑一趟钱府。”
媚三娘来了个虚晃一招,跑到半路又折回来,将蜘蛛体型缩小,躲在树丛里将白氏郎他们说的话全都听了去,然后便计划着截胡,可怜的蜘蛛精我执未破,一念生,万恶做。
天心天雪回去后,将白氏郎愿意为莲仙拿留魂珠的事告诉了乐小倩和第一情深,乐小倩和第一情深都觉得白氏郎是在为过去的错赎罪,也就觉得他怎么弥补都理所应当,乐小倩道:“帝父帝母的事白氏郎有大部分的责任,他为我们拿这两颗留魂珠也是应该的,如此一来,小姐姐便不用冒险了,就这么决定了,今晚的行动取消。”
然后,乐小倩去找莲仙,告诉她晚上会有个朋友代替他们跑一趟,莲仙自然会问是什么朋友,乐小倩就说是第一情深那个无所不能的表哥小张太子亲自出手帮他们,她想只有如此,莲仙才不会插手,莲仙当时是答应在山庄等消息,不过后来又觉得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
媚三娘说做就做,当时钱达正在吃晚饭,管家带来一个妖娆冶艳的女子来,钱达一见漂亮女子就丢了魂,让管家退下,垂涎欲滴地问对方什么事,媚三娘变回原来的样子,浑身杀气笼罩,逼问钱达留魂珠在什么地方,钱达吓得大喊救命,家丁赶来相救,却被媚三娘杀得一个不剩,就在钱达惶惶如丧家之犬时,白氏郎和李斜阳赶到,李斜阳拦住媚三娘,白氏郎则揪起藏在桌下的钱达,说明他的来意,他想和钱达以物易物,由钱达提条件,钱达唯恐吃亏,举棋不定,就在此时,忽听李斜阳一声惊叫,像断线的风筝般极速摔倒在地,眼看媚三娘张着锁喉爪扑向他,白氏郎救人心切,挺身而出,他白天才受过伤,与媚三娘敌斗难免有些吃力,双方正紧张对峙时,屋顶上一阵花瓣飘落,莲仙现身,白氏郎一见她,顿时乱了心神,媚三娘乘机奋力一击,一道势如破竹的玄光打在白氏郎身上,白氏郎亦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闪着绿莹莹光芒的龙玄玉玺从他身上滚落出来,白氏郎挣扎着欲去捡,媚三娘眼疾手快,手一伸,玉玺已经到了她手中,刚要抓住,谁知玉玺像长脚似得又跑到了莲仙手中。
媚三娘恼怒不已,袭向莲仙,在她势头正足时,莲仙只闪不攻,等她发现拿莲仙没法力道弱下去时,莲仙突然反身一掌,媚三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出老远,见没有胜算,恨恨地跑了。
莲仙拖着曳地长裙缓缓走向白氏郎,白氏郎挣扎着站起来,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他的仙儿,从前的仙儿弱质纤纤,让他恨不得拼尽全力护她一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仙儿显然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心疼无比,他知道,因为他不能为她遮风挡雨,所以她只能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他真想将她拥进怀里,深情的说一句我想你,可惜不合规矩。
莲仙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泪光闪闪,她不能看他,否则头脑里就好像有几十只蚂蚁在咬,涩涩地疼,将龙玄玉玺塞给白氏郎,看向钱达,白氏郎步履不稳地走向钱达,有些艰难地道:“你开个条件吧,只要你交出留魂珠。”
“我要拜她为师,如果她答应,我就把留魂珠交出来。”刚才莲仙和媚三娘行云流水般打斗,钱达看的眼睛都直了,那个时候他就想好条件了,白氏郎还能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怎肯将一只豺狼放在莲仙身边,铁着脸一口回绝:“你想都不要想,这样吧,本王勉为其难收你为徒,只要你肯学,我会倾尽全力教你,如何?”
钱达有些不大情愿,李斜阳见状冷笑道:“算了,不强你老人家所难了,收你这种徒弟,我真怕以后你丢我们的脸,我家公子心存仁慈,才跟你讲条件,是我,我就像媚三娘那样明抢,还怕抢不到手?不信就试试!”
钱达恨得咬牙切齿,转念一想,凭他的力量,是守不住留魂珠的,与其让人抢去,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不如借此机会傍住白氏郎这颗大树,等他教会自己法术,还愁不能长生不老?看白氏郎那么紧张莲仙,他们一定认识,跟在了白氏郎身边,又何愁没有机会接近莲仙?想到这,赶忙接话:“我,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不可以吝啬,一定要尽心尽力教我法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氏郎掷地有声地保证,钱达暗喜,“那好,等明天拜过师后我就把留魂珠交给两位师父,天色已晚,几位就在寒舍住下吧。”
“不用了。”白氏郎拒绝,钱达忽然拽住他的手不放,惊恐地道:“你们去哪我去哪,万一刚才那个疯婆娘再回来夺留魂珠,怎么办?”
白氏郎让李斜阳留下陪他,然后对莲仙道:“仙儿,我先送你回山庄,明天我再把留魂珠给你送去。”
“她到家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哪需要你送?”李斜阳哼哼唧唧嘀咕,话刚落音,莲仙闪身离去,白氏郎嗔怒地瞪了一眼李斜阳,怅然地看着莲仙离去的方向许久,直至刚才被媚三娘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疼,才回过神,进房疗伤,钱达则安心睡觉去了,李斜阳对着他的背影哼了声“让我们给你当保镖,你也配”,悻悻地跟着白氏郎进房疗伤。
媚三娘走后,越想越气,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伤了,其实莲仙只是幸运而已,她到底比媚三娘少了几百年修为,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媚三娘吃了次亏,开始觉得硬碰硬不是办法,得改变策略才行,她说过她要把莲仙她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那就要从一个乱字着手,来回踱了几十步,有了主意。
一挥袖,居然变成了白氏郎的样子,一溜烟上了天庭,大摇大摆走向南天门,哼哈二将照规矩要看信物,媚三娘暗地慌了慌,忽然想到昨天从白氏郎身上掉下来的那个龙玄玉玺有可能是他进出天庭的信物,打算碰碰运气,放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一枚以假乱真的龙玄玉玺亮在哼哈二将眼前,哼哈二将没有怀疑,媚三娘得以进入,长舒了口气,尽量避着人走,找了半晌,终于找到月老宫,月老红娘正忙着为天下红鸾星动的男女牵红线,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入,媚三娘偷偷拿了几根红线就跑得没影,至于她要做什么,答案很快揭晓。
莲仙回到仙乐山庄,在院中的秋千架上坐下,目不转睛仰望着繁星熠熠的夜空,刚才见了白氏郎,虽然心里曾划过一丝涟漪,但很快又消失的无踪无影,此刻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父皇母后,就在这时,一道佛光闪现,惠仁的身影落在墙角,借着黑暗的掩映悄悄移到与莲仙平行的地方,静静凝视着她,莲仙还是原来的样子,仙姿楚楚,原以为自己的定力已经足以抵挡红尘的诱惑,可心跳告诉他,莲仙还是一如既往牵动着他的心,不过他已经不再执着,非得到不可,因为他深刻的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是没有办法跨越的,苦苦的强求,不如放手。
这个世上一见倾心的爱大多会以悲剧落幕,为的就是让你深刻体会八个字:此情不再,刻骨铭心。
天若有情,天也终须老。此言非虚。
两个人就那样隔着两个世界看着夜空,一个心底无波无澜,一个沧桑凄惨。
另一边,白氏郎本想拜师之礼走个过场就好,钱达却自作主张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只因白氏郎在牡丹县颇有声望,备受乡亲敬仰,很多人都想把自己的子孙交给他栽培,白氏郎都以脱不开身拒绝,如今钱达成为了他的徒弟,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宣扬的机会,要论心计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曾经有人用这样一首诗形容他: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剜脂油,亏老先生下手。形容的简直惟妙惟肖。
白氏郎就是知道钱达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才会想跟他以物易物,本计划等拜师时跟他讲明不准到处宣扬他们的师徒关系,谁知已经来不及,天刚亮,钱府门口就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全都十分费解,白氏郎怎么会收这样一个人为徒,白氏郎只好跟大家解释,他要令顽石点头,要令钱达改邪归正,并请大家监督,如果钱达继续做恶,尽管来告诉他,他绝不姑息,此举获得百姓高度赞扬,反观钱达,无缘无故身边多了这么多探子,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愚蠢感,倍感委屈地行完拜师礼,将留魂珠交给白氏郎,白氏郎拿着留魂珠当即赶往仙乐山庄,钱达紧随在后,可惜他不会法力,根本追不上白李二人,就在他气喘吁吁停下来休息时,媚三娘闪身而至,钱达刚才拜师时她也在现场,白氏郎让钱达脸面无光之举她尽收眼底,她觉得倒是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拉拢钱达让他成为自己的复仇工具,于是便找上门来了。
钱达见了媚三娘再也不觉得她妖媚动人了,相反一脸惊恐,腿都吓软了,转身往回跑,不料跌倒在地,失声惊问:“你到底要干什么?留魂珠我已经给白氏郎了,你去找他!”
媚三娘把玩着手中的一根红绳,漫不经心地道:“你放心,我今天来既不要留魂珠,也不会伤害你,我是来找你谈合作的,我知道你现在是白氏郎的徒弟,可惜你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天大的愿望,让你得到昨天那个白衣姑娘,怎么样?她可是你那师父心头至宝,得到她什么气也出了。”
钱达被怂恿的热血沸腾,一把爬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问:“你要我做什么?”
媚三娘眼神阴冷起来,像暴风雨来临时的天空,把手中的红绳递给钱达:“这是月老的红线,有机会系在你和第一莲仙指尖,她这辈子就都摆脱不了你了,我要让他们这些人痛苦,生不如死!”
“这根线有这么神奇?”钱达喜滋滋接过红线,顺口问:“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你办好你该办的事,其他的你不用管。”媚三娘声色俱厉地警告他,“跟我走,以后我带着你修炼。”
钱达撇了撇嘴跟在她身后,暗想,谁稀罕知道你们那点破事,看着手中红绳,像捡了钱一样开心偷笑,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