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进入冥想状态,每种异能都有一个能力圈控制的范围,预知能力也不例外,这个能力圈能够扩张到多大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能把这个范围缩小到只对自己的身体起作用,而不会影响身边的人,我把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以求万无一失。
第十级的挑战赌注是一万枚金币,但是我并没有选,因为我家族的传统,崇尚“九”忌讳“十”,所以我选择了第九级的跑步机拼图挑战,赌注是五千枚金币,钱虽然少了一些,不过无所谓,反正不管我赢多少,对于我面对的“沉淀实验”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游戏项目明文规定玩家要在挑战前将相应的赌注预存进第三方账户,天竺凑到我身边看我转账,看到我刚替她还了一千金币的赌债,又掏了五千金币的赌注,而账户余额还有九百多万金币的时候,纵然是淡泊名利的南山馆人,她也不禁傻笑道:“额呵呵呵,你到底多有钱啊。”
我笑骂:“你能不能别像个小财迷似的,被中宫人带坏了,你还知道你自己是南山馆人嘛。”
我刚骂完就有点后悔,我好像没有资格骂她,我既然被家族选为未来的财务官,说明在族人看来,我这人也挺财迷的。
在VIP贵宾室能够看到正在挑战“跑步机拼图”的游客,我发现这项游戏的难度之大,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同时挑战你的脑力和体力,游戏间的墙壁上是超大电子触屏,上面有你需要完成的电子拼图,同时你的脚下是时速二十公里运转的跑步机跑带,你需要拼劲全力的快跑才能保持自己的手能碰到墙上的触屏,如果体力不支或者跑慢了就会自动被跑带淘汰出局,按照标准的十五分钟计算,你需要完成五公里的快跑,所以五千枚金币的奖金并不好赚。
难怪天竺在这里输得稀里哗啦的,她上学时体育考试女子千米跑从来没及格过,从她赊欠的账单来看,她初到这里的一年里,每天买一张最便宜的拼图来挑战,纯粹把这里的跑步机当做晨练的地方了,倒不算太亏,办**身卡还多少钱呢,我想。
拼图我是没有半点问题,刚才已经用预知能力演练过了,但是时速二十公里的五千米跑打死我也完不成,那是专业运动员的标准好不好!
我唯一的胜算就是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拼图,至于那张拼图,我在见到它零散的图块的一瞬间几乎愣住了,作为朱古力·彩针的半个家人,我一眼就辨认出来了,那色调、那线条,是朱古力·彩针亲自画的一幅抽象画,是隐藏在她心底的绝密中的绝密,这里的老板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幅拼图上有两个人的背影,一个是倏糖棉,另一个是她的初恋,在夕阳的余晖里,两个人没有牵手,只是肩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那件事我听倏糖棉念叨过,其实我认为她的那段感情不应该叫初恋,所谓初恋,即使不表白,至少双方也该相互存有好感,注意是“相互”的,而直到他们毕业分开,倏糖棉仍然将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对方根本不知道,严格来说,她这应该叫暗恋,那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登山活动中,倏糖棉距离男神最近的一次,两个人踏着相同节奏的步伐,一起走在下山的路上,倏糖棉就是以当时的节奏创作了《第一页涂鸦》中的名曲《拥风之帆》。
终于轮到我进场了,在这个游戏间随处可见电子监控器,挑战的成绩也直接由电脑系统来计算,完全没有作弊的可能,不严防是不行的,利润太丰厚了,五千枚中宫金币意味着什么,这些钱足够我把自己租住的那套公寓买下来。
游戏一开始,我由于不适应脚下跑带的速度,差点被绊倒,吓出一身冷汗,这也不能怨我啊,一场赌局一套房的豪赌,我这辈子是头一次玩。
游戏进行到一分钟时,我几乎想要放弃,跑的太痛苦了,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并且有体力不支的迹象,但是我手上的速度几乎到了开挂的模式,一般人拼图是一张张寻找色调相似的图块,然后进行对比和拼接,我对朱古力·彩针的这幅画太熟悉了,甚至事先演练过,于是直接省略了思考和对比的过程。
总共四百八十四个图块,整齐的排列在画布下方,当然是打乱顺序的,如果说从左到右分别是1号图块、2号图块、3号图块……,我则完全是按照这个顺序来操作的,而且是两只手同时操作,1号图块放到左下角的位置,2号图块放到中间偏右的位置,双手同时把两个图块送到它该待的位置。
堪称是神操作了,以一秒两个图块的速度,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这张拼图,当显示屏跳出绿色的大字“挑战成功”时,我一屁股坐到跑带上,直接被甩飞了出去,幸亏房间够大没有撞墙,即便如此也摔得我七荤八素,算是惨胜了。
我这最后一幕狼狈的情形肯定被坐在VIP贵宾室里的所有玩家“观赏”到了,我不由得十分后悔,在陌生人面前丢人也就罢了,可是在天竺面前我伤不起这面子,为了这么点小钱,差点赔上老命,真心不值。
所以当这个中奖的消息惊动店长,他看我一瘸一拐的从游戏间走出来,我经过他身边时也没给他好脸色,回到贵宾室去找天竺时,我不禁莞尔一笑,原来她已经头靠在窗户上睡着了,面前放了半杯喝剩下的果汁,她嘴角淌着口水。
这么说她没看到我出丑的那一幕,我心里颇觉安慰,这种状况说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我的心跳频率和她的心跳频率总和永远是166次/分钟,我在挑战时心跳肯定远远超出了正常标准,从而抑制了她的心跳速度,阻碍了她的大脑供氧,她才昏睡过去了,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如果将来我们两人中有一人挂掉了,另一个人的心脏会怎样呢?
我坐在天竺身边,并没有叫醒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把气息喘匀,最终成绩的审核和奖金的兑换需要一点时间,先让她睡一会儿吧,等到都忙完了,我冷漠的从店长手里接过五千金币的兑票,店里一下损失这么多钱,我看店长的脸色都是绿的。
我尽量回避其他玩家炙热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羡慕我还是在笑话我,因为这一局我虽然赢得漂亮,最后那个大马趴确实摔得很难看,我用弹脑嘣的方式把天竺叫醒,以前我就爱这么干,因为天竺那饱满的额头总让人有想弹一弹的冲动,然后再也不多说半句话,灰溜溜的走出了这家朱古力·彩针的纪念品店。
跟天竺走在回棉花糖摊位的路上,我拿出兑票说道:“除去我之前替你付的一千金币的欠款,剩下的四千金币咱们两个人平分,这是两千金币,给你。”
天竺还没睡醒,正在揉着眼睛,听到这里忽然清醒了不少,“额呵呵呵”一笑,问道:“你居然赢了啊,是怎么赢的?”
我叹了口气:“你拿钱就完了,你不要的话我就自己都留下了?”
天竺忙接过兑票,凭白多拿了两年工资,她还是高兴的。
我凭借预知能力,知道再接着聊下去,天竺肯定提议晚上一起出去喝酒庆祝一下了,她再次邀请我,如果我仍然拒绝就不合适了,于是我抢先说道:“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别忘了帮我带饭。”
天竺问道:“你赚了这么多钱,明天还来这里上班吗?”
每天三枚银币的兼职费相对于这笔巨额奖金来说简直九牛一毛,似乎我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吃苦受罪了。
我笑道:“明天当然来啊,我原本来这里工作就不是为了赚钱。”
“那是为什么?”天竺追问道。
我心说“是为了你!”,不过这话绝对不能出口,于是我只是微笑不答。<>